“我正好要去找芙柳公主——夜云的下落不明，我始终有愧在身。”苏莫道，然后又嘱托曾可道：“帮我照顾好火灵，不几天后，我就会来找你们。”
“一定！”曾可道，但他的话音刚落下，火灵便已经推开了门，站到了院子中，她盯着苏莫道：“我也去？”
“呵！醒了——睡的可好？”苏莫招呼而问。夜蝙蝠看着火灵，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曾可则十分留意着火灵的一举一动，好奇不免让他带着想像。
“如果你们不是那么吵的话，我醒不来。”火灵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眼神中露出一种奇怪的陌生与不安。
“你要去！皇宫？”苏莫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火灵肯定的道：“你去的地方！”
“一个女子去皇宫！不太好吧。”夜蝙蝠则道。
“我不想跟你们谈什么男与女，如果，如果苏莫不愿带我去，那我自去找顾万诚，我想我比他许多酒囊饭袋要强的多。”火灵执着的道。
好家伙！曾可暗暗佩服，他帮着火灵道：“我觉的有人带比冒冒然的去要好的多。”
“勉强不得！”夜蝙蝠也软下话来，然后转向皮影秋道：“你的易容术最佳，给火灵化个男人的装，以免是非。”
皮影秋点头，他走到火灵面前，礼貌的邀请她跟随自己到院子左边的房间里，火灵看了一眼苏莫，到怕苏莫耍诈离开。苏莫耸了耸肩道：“你总能找到顾万诚，不是吗？”火灵微微点头，已随皮影秋进到房间里。
不待一会儿，不见火灵出来，但见皮影秋和一个青年公子模样的人出来了，这公子模样儿俊俏，风度儿翩翩，到是个富家美容公子。苏莫看着这青年公子，依稀还能辩出是火灵，但想这皮影秋的易容技术还真是可怕。这时，他亦想到了夜云的人皮面具。
“哇，兄台贵姓？”曾可向火灵打趣起来。
“不成！”夜蝙蝠端详着火灵则摇头道：“火灵是随苏莫去见顾万诚，这么一公子模样，不免引起身份问题，到是不好解释。”
“那应该！什么身份？”皮影秋问。
“下人。”夜蝙蝠道：“书童，侍童，仆人。”
“好！”皮影秋点头，又把火灵引了进去，不多一会儿，两人再次出来了，这一次，火灵着了一件灰色的衣服，面色稍黑，眉毛略浓，模样儿安份而老实。
“可说话怎么办？扮哑巴吗？”曾可围绕着火灵转了两圈，也不得不佩服皮影秋的本事。
“说说话吧。”皮影秋向火灵道。
火灵点头道：“我这样子！还可以吧。”这声音已是另一种声腔，就似那成长中的少年一般，虽然刻意而听，仍能听出些许女儿腔调，但若不知道火灵是个女儿身的人，又哪会生出这般刻意了。
“哇！这是什么本事，化个面部，把声音也化掉了！”曾可惊而赞道。
“化装跟这个没关系。”皮影秋道：“是我给她含了一样东西，这东西能让喉结略略梗着，声音也粗重一些，故而偏向男子。”
“高明！”苏莫也赞道，一边盯着皮影秋，只想他的面容是不是也是化出来的。
夜里，苏莫和火灵随夜蝙蝠去见了顾万诚，地点并非在皇城，而是在喻林祠。偌大的祠堂里只坐着三个人：顾万诚，鲁昭和夜雨，不觉有些空空的。
顾万诚见到夜蝙蝠带苏莫前来，十三的高兴，但笑起对夜蝙蝠道：“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而后他的目光又转向苏莫道：“挺快啊，又见面了，小狐狸可是很想你！”
“是嘛？她人了？”苏莫轻快的问，他想起上次与夜蝙蝠骗了魅狐，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生气，因而他认为顾万诚是正话反说。
“赌钱去了！”顾万诚皱了皱眉道。
“哇！”苏莫笑起道：“又是你的命令？”
“那到不是——是你高明的赌技钩起了她的兴趣。”顾万诚道。他与苏莫一说一谈的，到像是两个老朋友一般。
夜蝙蝠与鲁昭说了几句话后，便一直盯着顾万诚和苏莫，听两人说了些许话，方才等不住的向顾万诚道：“你不会食言吧！”
“怎么会！”顾万诚立刻转过头，向夜蝙蝠道：“差点忘事了——外面右转有个马棚，我已为你们备好了快马，那匹红色的马背上有个包袱，包袱里有通关牒文。对了，鲁昭的眼睛我可是治好了，你最好确定一下，若再出问题，别来怨我。”
夜蝙蝠本要说话，但看到苏莫也在看自己，立刻低下头去，而向鲁昭道了句“我们走”，然后往外走去。鲁昭向苏莫揖了一下手，也不多话，随夜蝙蝠而去，夜雨默默着，一直低着头，不曾看谁，见鲁昭一动，慌跟了出去。
“得我一个人，失去鲁昭和夜蝙蝠，并非是划算的事。”看到鲁昭的背影从祠堂口消失，苏莫道。
“哪来的什么值与不值！”顾万诚道：“得不到和得的到，这才是根本，夜蝙蝠和鲁昭终不该是属于我的人，他们有国有家。而你不同了，你是漂泊之人。”
“可是放走了他们，对这场战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苏莫道。
“在战场的话，夜蝙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鲁昭！”顾万诚道：“不过，鲁昭终是一个瞎子而矣，纵然再英勇，眼睛看不见，连敌我都无法分清，又有什么好怕了。”顾万诚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顾万诚说完话，就挥手指着身后一张百人图道：“每每看到这张图，我的心里面就有一种冲动！”
“你不是把他的眼睛治好了吗？又怎么说终是一个瞎子！”苏莫才不管顾万诚所谓的冲不冲动，质问道：“你不会没有遵守你与夜蝙蝠的承诺吧。”
“怎么了，你好像很在乎这个！”顾万诚眼神变的凶狠，他狠盯着苏莫，一只手像扇子一样在胸前做着扇的动作，火灵查觉到不妙，忙的侧身在苏莫边上，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顾万诚一怔，只瞅向火灵，可火灵漠然，眼里根本不曾有着顾万诚的影子。苏莫觉的不妙，马上说话道：“我当然不希望有一个不守诚信的主子。”
“哈哈，有意思！”顾万诚对着火灵笑了一下，而后转过头，向苏莫道：“如果连基本的诚信都不讲，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统率群雄！让鲁昭眼睛瞎掉的人并不是我——我又何必去管那事外之事。”
“除了你，还能有谁！”苏莫哪里肯信。
“夜雨——那个可爱而有些狠毒的小丫头！”顾万诚道。
“鲁昭的眼睛！夜雨弄瞎的！”苏莫大惊。
“没什么好奇怪的！”顾万诚道：“鲁昭的眼睛是双瞳，那有别于常人的奇异之瞳，使得他能看到常人之不能见！可是，也应了福兮祸兮，得之失之这话，他的双瞳有这么一能耐，也便有寻常人的眼睛所没有的弱点。比若某种刺蚀的光线，正常人的眼睛因为看不到，而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双瞳的鲁昭却能看到这种刺蚀光线，而会被这种光线刺伤眼睛！”
“光线！这种光线，是夜雨有意而为之？”苏莫惊骇而问。
“光线，只是个比方而矣。不过你说夜雨有意而为之，哈哈，很对！”顾万诚道：“夜雨要回夜河，据她所说，是她和她姐姐打赌，输了，而输的结果，就是要回夜河去。夜雨要回夜河，却不愿意一人回去，她要带走鲁昭。但鲁昭这种豪杰，又怎么会为一个女人而永远困在河底了！这便是夜雨为什么会悄悄来找我的原因了！不过，当时我没有答应她，纵然我跟他父亲深有交情，可我是个实在人。结果她竟拿出了沉沙珠与我交易，我这才同意，我教了她方法，她到也爽快，立刻把鲁昭的眼睛弄瞎！鲁昭眼睛一瞎，不免要寻原因，刚开始，夜雨撒谎说肯定是前面受的眼伤引起的问题，但她忘了，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秦云！秦云这般老练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鲁昭的眼伤问题。夜雨见谎不下去，便又撒了谎——她抖出了我，她说她为了鲁昭的眼伤快点好，便来找我——他父亲的朋友寻求治眼睛的办法，但没想到上了我的当，中了我的计，说我给了她害人之药，把鲁昭的眼睛彻底弄瞎。这丫头很会扮可怜的，鲁昭没有怀疑，秦云将心将疑，到直接来找我，要验证事情。我想这丫头既然把我说成了十足的恶人，我索性就做一个恶人了，于是我认定了这是我一手所为——但恶人不是白做的，那是要付出代价的！”顾万诚笑起，他的话说到这里，事情也再明白不过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能够要胁到秦云，能够要胁到鲁昭，包括夜雨。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他根本不可能收服鲁昭和夜蝙蝠，于是他又转而以鲁昭为代价与夜蝙蝠谈议，把苏莫换来。
“你说鲁昭回到鲁国，眼睛还会瞎！”苏莫已想到了这一处，不由明白答案道：“还将是夜雨所为，而事情的罪人还是会怪在你身上，她会说是你使诈，说你根本不安好心，说你根本没有治好鲁昭的眼睛，说你放走鲁昭是有意而为！你还是一个恶人。”
“恶人就恶人吧！女人的心啊，谁说的清了！”顾万诚重重呼了口气道：“这个小丫头，我到不会去恨她，她弄瞎鲁昭的眼睛，真正难过的又将是谁？还不是她嘛！鲁昭眼睛瞎了——一个不能驰骋于战场的战神，就是一个废物！而她了，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为他导一辈子的路！是喜是悲，又怎么说的清了！就哪这丫头说的，鲁昭将再也看不到她的容颜。”
“你在伤感？”苏莫听出顾万诚略略的悲伤。
顾万诚听的苏莫这般问，大笑起来，笑声响彻，也不知道笑到了几重天去了。苏莫凝声静气，试图想从那笑声中听出悲伤来，可是，他听不出来，那份嚣与狂，带着一种纵横色彩。
顾万诚笑罢，又指着身后那张百人图道：“每每当人们为雷电的力量而震悍时，每每当人们为山崩地裂而震悍时，每每当人们为风起云涌而震悍时，每每当当人们为海啸潮涨的力量而震悍时，又有多少人明白我们自己也可以拥有这股力量！于是，从这里就区分出了普通人和英雄！普通的人，只会盲目的信仰和祟拜，而英雄则真正的掌握着这些力量！”
“然后了，你就要做这些英雄的头头，或者领袖，也或者说是统治者了！”苏莫但笑起来道：“何必用这些东西来说明一种野心了。”
“哈哈！”顾万诚见话被苏莫挑的破破碎碎，也不生气，他道：“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豪爽，直言，从不把话放在包袱里，说透就透！”
“你不觉的累嘛！”苏莫听到顾万诚的赞，苦笑了一下道：“这些归属你的人，或是为你给他们的利益，或是被你要胁，或是受了蒙惑，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归服你的，一旦你出了事，树倒猢狲散，谁会去理你的祸事！说白了是将羽三千，但实际上了，你还是孤身一人而矣！”
“哈哈！”顾万诚仍然笑着，他道：“不错，这话是难听了点，可是道理实在！我越来越看中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要找你，也是拜你所赐啊——我本来选定了两个副手，一个清水木，一个贺示来，可现在了，清水木不知道去向，贺示来的手受了伤，此刻尚是一个废人！而原因了，又都是因为你，你一个人弄废我两名副手。”顾万诚说到此，把手一挥，语气变重，仿佛中带有愤怒，不过，他盯向苏莫时，只一看，又乐了起来道：“不过，人才这东西，也讲个能者居之，清水木原本就是一个腐化骨子，是做惯了奴才的人，他跑出来，就是寻找他的主子而矣，我骗他，说他只要助我帮太子稳定了新的朝庭，曾国将举国上下帮他找主子！现在了，疯了，走了，也归回了他的路，由他走吧！至于贺示来嘛，这人有那么一点本事，但有意思的是这人神经兮兮的，毫无天分可言，以他的本事，怕也再难上一个层次——我真不明白，那霸道的暗火之术他是从哪学的，怎么学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