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倾并没有停留太久,将这所有的人安抚好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城主府。现在城西的状况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动手将一些措施实施下去。张术跟在身旁,华卿倾所有的命令他都给记了下来,以便实施。当然,有的时候华卿倾没有思考到的地方张术也是在一边提了出来。二人有心办成此事,对于什么君臣之礼的思想倒是稍稍抛掷脑后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计划初步定下来之后,已经是暮色四合。如今身处灾区,华卿倾也只能草草地解决晚餐后,随意洗漱一番就睡了。十月的天,月色也没了之前的明亮。在这大雍的大地上,华卿倾在城主府不安入睡。而云旗却是将将到达云城。
整整十三天的行程。到达云城时,也不见任何的狼狈。温润的面容,清冷的双眸,也亏得是在晚上,若是白天恐怕谁也不知道会惹得多少城中的女子上了街来偷看。毕竟云旗是云家军的少将军,下一位定国大将军!云旗骑在马上,慢慢地到达了将军府。纵然已经是晚上,云旗还是看见了他的父亲云祀已经站在门前等他归来。当然,还有他的母亲。云祀极其的洁身自好。一辈子除了他的母亲,身边没有任何的女子。以至于除了云祀和云夫人后面的人全是出来迎接的丫鬟小厮。翻身下马,云旗快步走到云祀的面前,掀起青色的衣角。云旗跪到了云祀的面前:“孩儿见过父亲。”他与云祀已经许久没有见面,记忆中的父亲即使如今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也是一个极其有气质的中年的男子。而云旗温润的声音已经没有当年的稚气,云祀看着眼前的云旗,他再如何的了不得,也还是一个父亲。眼中浮起欢欣:“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云旗站起身,云祀身边的一个美妇人就一把抱住了云旗。“尘儿,这些年在宁都过得可好?可有人欺负你?”云旗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母亲,孩儿在宁都过得甚好。我身为云家后代,又怎么会被人欺负?母亲不必忧虑!”妇人稍稍放宽了心,将云旗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又浮起了泪花:“可母亲看着总觉得你瘦了许多,尘儿,你的身子骨怎这般单薄?”云旗无奈,他之前生了一场病。之后又一路赶路来到云城,如果真的不瘦下去些,他怕是要去问问大夫是怎么回事了。“孩儿一路赶来,自然会瘦上几分。再说,母亲看画上的儿子自然与面前的儿子有几分不一样的。”是的,云旗这些年没有回来过云城,但是每年都有将自己的画像寄到云城。以解云夫人的念儿之情。云夫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可云祀却打发慈悲的开了口。“好了,有什么还是回府再说吧。”一家之主发了话,其余的人自然是听话的进了府中。一家三口团团圆圆聚在一起,好不热闹。晚饭结束的时候,已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云旗回到自己之前的屋子,虽然是在云城,但是这屋子的布置却与在宁都的屋子布置的一模一样,就连窗外的青竹也是一般的好看。
遣退下人,云旗端着一盏灯坐到书桌前。眼前的书还没有打开,云祀就已经踏着月色来了。与云旗几分相似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父亲来了。”云旗率先开口,打破这宁静。云祀见云旗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心中也是越发地不安稳。“云旗,其实为父不希望你来的。”沉静的声音是那么的令人惊愕,可云旗却毫无反应。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为什么才会这么说。“云旗,若是殿下喜欢你。想来你是不会离开宁都,你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是现在你来了……殿下……”
云旗听到云祀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知子莫若父,即使他与云祀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云祀却依旧很了解他。“父亲料事如神,殿下对我……只有兄妹之情……”云旗有些伤怀的垂下眼眸,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对他却只有兄妹之情和朋友之谊,这是何等的悲哀?云祀见对方伤怀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铁血,还是让他选择最冷静自持的话。“嗯,即使殿下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忘了……你……是云家后代,是忠臣之后。”听到云祀的话,云旗一下子笑了出来,掩去心理的悲哀。“父亲多虑了,她不仅是我喜欢的人,还是这大雍的储君。我会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做好臣子应该做的一切。”云祀听着云旗的话,到嘴的话被吞了回去,只能拍拍云旗的肩膀离开这间屋子。这是他的孩子,和当年的他一样,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却又死心塌地,不怨不悔。
这漫漫长夜中,一个人的思念痛苦都只能自己知道。因为这是自己仅存的骄傲。他是云家云旗,生来不仅仅是为了儿女情长,他还要做的就是。守护他要守护的人和这个人的天下。当白昼来临之后,他就仅仅是云家的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