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抗洪
等白帆一行人到达伊宁村时已经是黄昏了，看着在夕阳余晖下仍在忙着加固堤坝的东三等人，白帆眯眯眼赞道：“三哥给我洗袜子时有这么勤劳就好了！”
刚说完就感觉头上的钢盔被人一拍，白帆转过身来一看是东四，“四哥，我们来了！”
东四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皱皱巴巴的烟来含到嘴上，“有火吗？借个火使！”
白帆连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注意点形象！这是另一个战场！是直接关于当地老百姓生命安危的事！”
“当地群众转移的怎么样了？”白帆揉揉脸问道。东四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扭过身子看着身后远处的那座土丘说道：“都转移到那上面了！那里有临时搭建的帐篷和空投的粮食！”
“你们俩还站那干什么？快过来帮忙！”东三扛着一个大沙袋从前方走过时看到了白帆和东四站在那里聊天吼道。
“哦！来了！”东四应了声，马上将点起不久的香烟掐灭，然后放回了口袋里，“第一，提醒你现在三哥现在火气大，别往上面撞；第二，节约香烟，空投的食物不包括香烟！”
白帆默默地点点头，跟在东四后面跑到一处平地上。这里全部都是从别处挖来的石头、土块等。
“那边有麻袋！拿个麻袋将这些东西装起来，然后扛到堤坝上，加固堤坝！”东四一边说一边示范着。
白帆也找来了一个麻袋，将石头装在了里面。
“系死了！别在堤坝上开了口！”东四看着白帆马马虎虎地把沙袋口系上后说道。
“哦！”白帆从新系了个死扣。
“又一波洪水过来了！兄弟们上堤！”东三站在堤坝上喊道。
白帆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不知所措地扔下了扛上肩膀的沙袋看向东四。
“你妈了个巴子！扔下沙袋干什么？给我扛起来！跟我来！”东四见白帆扔下沙袋看着自己后气愤地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你净******关键时候掉链子！”
白帆赶快捡起沙袋紧紧地跟在东四后面向前跑，昏暗的天空加上不熟悉的地形、人来人往忙碌的场景使得白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
“把沙袋扔上面！”东四大吼道。吵闹的环境必须大声才能使对方听见自己说什么。
白帆顺着东四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有一面有沙袋垒起来“墙”，大约有两米左右，每一个沙袋都被绳子连着，使它们变成一体的。
白帆两手抓住沙袋口用里向上一甩，沙袋在天空中划过半圈后落到了“沙袋墙”上面，“好小子！准头不错！”东四见白帆一扔就扔到位，不用在摆正沙袋位置后夸奖道。
白帆摸摸脑袋笑了笑，“渗水了！顶住沙袋！”这次不是东三的声音，而是一个老伯的声音。
白帆扭头看过去，一个五十多水的老汉光着膀子挥手喊道。不知道这老汉是什么身份，反正他一喊附近的士兵和民兵都围过去，帮忙顶住沙袋。
老汉见这么多人过来帮他顶住后抽身退了出来，向白帆那里走来。
“你、你哪里的！快顶住沙袋！谁的兵啊！”老汉走过来看到白帆站在堤坝底下傻站着后喊道。
白帆刚要回答，但是身后的沙袋墙突然向他倒来！
“危险！”旁边的东四歇斯底里地喊道：“顶住！不能让它倒了！”
东四凑过来，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了向下倒的沙袋，“来！和我一起顶住它！它倒了就全完了！”
白帆马上转过身来挽住东四的胳膊，用脊梁顶住了沙袋。但一顶上就感觉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一样沉重，只得嘶哑地叫道：“兄弟们呢！来帮忙！”
“别指望找别人！就是咱仨把命撂这也要顶住！”
白帆感觉自己的左边有一个胳膊挽住了自己的左臂，扭过头去才发现是那个老汉。
“老头！快走！你不行的！”
白帆刚说完就遭到了一顿骂：“老子扛枪时你还在你娘胎里呆着呢！还来教训我！”
白帆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身后的压力让他闭上了嘴，把力气用在了身上，死力地顶住不断向前压的沙袋墙。
“撤离！撤离！无关人员撤离！党员去顶堤坝！士兵去搬石头！将石头搬来去！”东三见到越来越多的地方的堤坝开始渗水，有顶不住倒塌的现象后急忙吼道。嗓子因为用力过度而变的沙哑了。他不断地推搡着身前的人，催促着。
白帆用脚后跟使劲蹬住地，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不要被沙袋墙推动，“四哥！你说我们会成功吗？我们能抵抗这个该死的洪水吗？”白帆开口问道。
东四没有工夫回答他的话，因为他顶住的地方正处于河道拐弯处，理论上来说他受到的压力是最大的。不是理论！是事实，东四现在死命地挽着两边兄弟的胳膊，承受着洪水冲过来的压力。
“能！因为我们有一座用我们血肉铸成的长城！”左边的老头回答了白帆的话。
白帆听后嘿嘿一笑，“老头！这样咱也算战友了！等老子回头请你喝酒！当然，你家有闺女的话也可以许配给我！”这个老头身上的皮肉比较细致，而且身上还有肥肉，看样子是属于有钱人或是官员的那一类的。
这个老头属于有地位的人还没有撤离走，而是在这第一线上与他们抗洪，这不得不出乎白帆的意料。
“你小子……”老头的还没有说完就被洪水打断了。一波接一波洪水冲击过来。
“啊！”白帆低吼一声，原本挽着左右两边老汉和东四的胳膊向上一抬，抓住了两人的肩膀。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跳了起来。“妈**！给我退！”白帆吼道，将已经向前推移了几步的沙袋墙又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东三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马上从别的地方跑了过来。
“我来了！”东三站到了东四的边上。
“你来干什么！你是指挥官，你应该站在上面指挥的！”白帆见东三放弃了站在后面搭建的台子上进行协调指挥的工作跑到这里来后骂道。
“操！老子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东三反骂道。
但两人很快都闭嘴了，更加凶猛的洪水来临了。
“啊！啊！啊！”白帆感受到后面沙袋墙的压力越来越大，另一面冲水巨大的冲击力让呈大字形的白帆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撕裂似的。
但白帆依然是紧紧地顶着沙袋，没有半分放松。旁边的老汉也像白帆似的用手抓住了白帆的肩膀，手指捏的力度让白帆更加难受。
“这就是五马分尸的感觉吧？”现在在白帆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再撑一阵，咱们就胜利了！”东三在那边喊着。
“该死的，一阵是多久啊……”白帆心里默默地想着。
过了好久，就在白帆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时候，身后的压力小了下来。
“撑过去……了……”白帆断断续续地说道，他实在不想再耗费力气说更多的话了。说完这句话，白帆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还是两边的东四和老汉见机手快扶住了他。
“撑住！过会还有洪水来的！”老汉在白帆耳边吼着。
“你那样叫不起他来！喊‘中尉东八起立’他就会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即使他还在睡觉！”东三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但他还是对老汉说道。
“中尉东八立正！”老汉一边顶着沙袋墙一边喊着。
“大点声！他听不到！”东三说道。
“中尉东八立正！”老汉又喊了一遍。
这次白帆听到了，迷迷糊糊的他勉强扶着沙袋站起来，敬了一个礼说道：“东八中尉向您报道！”
这纯属白帆的条件反射，现在的他根本还没清醒。老汉没见过这样的兵，可以把军令融入自己的生命中的，他不是把军人当成了一种职业，而是当作他生命的全部。刚才的喊话就可以看出他习惯了一切，就像普通人起床后不由自主地找衣服一样。
“中尉东八，现在我命令你：坚守阵地！不得让洪水将这个阵地摧毁！否则老子毙了你！”老汉激动地喊道。
“保证完成任务！”白帆敬礼喊道。他已经完全清醒了，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
白帆脱下身上的衣服，不，准确说是撕了下来，顶到了沙袋墙上。身上的肌肉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怎么的，绷得紧紧的……
*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