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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雪受罚

上官飞雪飘然而落,叶长青随后感到。息夫长歌拿起手中长笔,怒目圆睁,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叶长青手持长刀,只见那刀两面开刃,刀刃犀利,装饰精美,在月光下闪出阵阵寒光,冷哼一声道:“才子客栈老板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这是我们归鸾宫第一护法上官飞雪驾到。”他言语中对上官飞雪极度恭维,其实护法哪来的第一第二护法,归鸾宫无非两位护法。上官飞雪闻言,道:“我们来找秦追风,还请前辈将此人交给我们。”

归鸾宫在江湖上近年来崛起,凡是他们出手要杀的人,没有人还活着。叱咤江湖的飞天神燕江一南,快刀周宇通,铁扇岛主金长命,死的连痕迹都没有留下。特别是归鸾宫主的“归鸾神功”,由内而发,幻化成千条彩带齐飞,使人于心迷意乱中丧命,而且连尸骨都不会留下,被归鸾神功吸取全部的精华,在身体内凝结成冰,增进人的内功。“归鸾神功”修炼到一成,来时如微风轻拂,春意盎然,修炼至两成,如狂风大作,暴雨将袭,修炼到三成,江湖中已是少有敌手,直到修炼到九成,来时如暴雪漫天,冰冻三尺,彩带狂舞,使人置身迷宫,心神出窍,毫无还手之力。可以说,“归鸾神功”是一种毒辣的武功,它牺牲了别人,壮大了自己。因此江湖正道人士颇为不齿,视为“妖功”。

但要真正把“归鸾神功”修炼到化境,却绝非易事,必须要吸取百名一流内功高手的尸骨,加以闭关修炼,在内心中凝结成晶莹的冰,使冰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即便“归鸾宫主”也并未修炼到化境。

上官飞雪刚才来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显示“归鸾神功”已经修炼至两到三成,息夫长歌绝不敢大意,说道:“秦追风在我的客栈里,就是我的客人,如果我拱手想让,那我才子客栈的名声往哪搁。”

叶长青嘿嘿笑道:“息夫老头,这是我们归鸾宫和秦追风之间的事,我劝你还是少管为妙。”

“归鸾宫在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不过却要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恐怕江湖人听到,会令人不齿。”

“老头,我劝你还是废话少说,闪开...”叶长青挥舞长刀朝秦追风袭去,上官飞雪却默然不动,显得从容淡定。息夫长歌手中笔一抖,架住长刀往上一挑,叶长青顺势跃起,转身朝下使出一招“风雨欲来”,这刀双面开刃,左右刺杀如狂风铺面,逼的息夫长歌却毫无惧色,使出自创的“迎风破浪”,迎面而上,这招看似平淡无奇,但劲道却极为浑厚,竟将叶长青的刀法化于无形,他赶紧一个变招,直接将刀朝息夫长歌拦腰斩去,这招变化极大,看似无可躲避。秦追风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却见朝息夫长歌一个跃升,双腿离地丈余,腾在半空,避开这刀,将笔朝叶长青头心点去,“一笔点江山”,叶长青却毫不介意,一招“摧花折柳”紧追不放,逼的息夫长歌赶紧收笔,用笔撑住酒桌,跃上二楼。叶长青招招致命,刀法极为凌厉,息夫长歌招招拆解,两人转眼间已经斗了数十回合。整个酒楼内被舞得呼呼作响,众人被惊的躲在一旁。上官飞雪却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这场打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秦追风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斗场面,只见叶长青使出诡招,右手抡刀佯装一招“劈头盖脸”,息夫长歌本来已经落在下风,举起笔赶忙应招,叶长青却将刀甩到左手,朝腰部扫去,息夫长歌躲避不及,腰部衣服被拦腰刮破,飞出一道潋滟的血光,叶长青乘势朝他佯拍一掌,息夫长歌一惊之下,竟摔倒在地,用手捂住腰部,右手刀随即架在了脖子上。秦追风慌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息夫前辈没有关系,要找就找我。”叶长青却不依不饶,正欲一刀了结了他。只听上官飞雪淡淡说道:“住手,我们只是来找秦追风。”

息夫长歌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时气的脸通红,坐在地上一声不哼,林涂儿见状,壮胆跑去把息夫前辈扶了起来,道:“前辈,你没事吧。”一边扶他坐下休息,扯下身上一块布为他包扎。息夫长歌经这一败,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一言不发。

上官飞雪还没有出手,名满天下的才子客栈老板竟已败给了他的一个手下。可见上官飞雪的功夫该有多么恐怖。秦追风等人连想也不敢想。

叶长青一举将息夫长歌拿下,豪兴大发,对上官飞雪主动请缨道:“上官护法,让我先来对付秦追风。”他之前听手下几人描述秦追风的心剑如何威猛,如今这秦追风,弱弱如一个小书生,并没什么可怕之处。心想,早知如此,何必请上官飞雪出马。

当即腾空跃起,使出一招“风行天下”,众人看他两面刀舞的虎虎生威,好像一阵狂风袭来,刀光无影,朝秦追风扫去。林涂儿虽然知道秦追风已经练成心剑,绝非昔日可言,但这叶长青刀法如此精湛,而且秦追风根本没有实战经验,更何况边上还有上官飞雪,心想,若是秦追风死了,自己也随他而去。口中却大喊一声:“追风小心。”

秦追风默念心剑心经,只见他如旱地拔葱腾空而起,全身闪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道黄光从胸中射出,幻化成一把黄色心剑,他也不知如何应对这招,拿起剑便左右上下前后乱刺乱砍一通,这心剑原本就不是实体的剑,只是从心而发的一道光,他这一通乱舞,直砍得整栋客栈梁柱齐断,众人纷纷向外跑去,林涂儿一时也看不清情况,扶着息夫前辈向外跑去。

整栋客栈在瞬间崩塌了,上官飞雪仍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在月亮的映照下,在微风的轻拂下,她的长发轻柔的飘动,一身白衣在风中招展,更像是一个仙女,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连林涂儿也看得发呆,可是她怎么会是归鸾宫的妖女呢?

叶长青已经不见了,他已经倒在地上,身上多了几个洞,永远也不可能再起来。秦追风惊恐的看着叶长青,悲痛长撕:“我又杀人了。”他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涂儿,我又杀人了,我根本控制不了这把剑。”

息夫长歌却仰天大笑起来:“秦兄弟,你干的好,这样的恶人该杀,你不要自责。”林涂儿抓住秦追风的手,她知道秦追风心里的痛苦,这叶长青虽然可恶,可是仍然罪不至死,心剑,何时才能驾驭这把心剑,如果心剑一出必流血,那岂不是一把魔剑,林涂儿也不禁黯然神伤。

却见上官飞雪拂动长袖,飘然飞舞过来,天地间好像突然变换了一个季节,从炎热的夏天顿时进入深秋,一股凉意袭面而来,只见她身上不知道从哪飘出几十几百甚至千万条的丝带,上下翻腾,众人好像进入了海棠花阵,到处白茫茫的花朵盛开,美的沁人心脾,好像世外桃源,有鸟的叫声、有溪水的流动、有瀑布、像画中的世界。秦追风突然置身在这海棠花中,他呆呆站在那里,为刚才杀死叶长青悔恨不已。

上官飞雪见秦追风并未使出心剑,竟在那里暗自神伤,心里竟然为之一动,多少年来,她只是服从养母宫主的命令,修炼“归鸾神功”,追杀她要杀的人,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意见,可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不应该杀这个人,所有人在海棠花迷阵中,都会显得意乱神迷,脸上露出微笑,甚至高兴的舞动起来。可是秦追风却为刚才杀掉一个敌人责怪自己。上官飞雪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如果秦追风是一个恶人,他完全不受这迷阵的影响,使出心剑,也许自己已经没命了。

她飘然在半空中,看着秦追风,突然觉得这男子虽然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烂,可是却充满着一种正气,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英气,他面容俊俏,身姿挺拔,尤其是流露出的气质,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看见的男人要不是要杀的敌人,要不就是唯唯诺诺在宫主面前的奴才。

可是她必须要杀掉他,因为复命是她的天职,她陷入了纠结之中,从来没有过的纠结。“我该怎么办?”上官飞雪不断问自己。她再次看着他,他正望着海棠花陷入痛苦,竟流出晶莹的泪花,她感觉这泪花是人性之花,人性真的很美,一个人有人性是多么可贵,上官飞雪感觉到了这种可贵。她决定做一件大事,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决定的大事,也许可以决定自己一辈子命运的大事,她转身飘然飞去,在月色中留下一道长长的亮影。

“追风,我们没事了,我们没事了...”林涂儿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神魂颠倒,好像做了一场梦。秦追风却仍然为刚才错杀叶长青悔恨不已,他实在不想杀人,他无法想象因为奇缘得到的心剑竟然是一把魔剑,他两次用心剑,就连杀两个人。这一刻他觉得好难过,林涂儿为他觉得好难过。他们抱在一起。

“哎呀,你杀的叶长青根本就是个该死的人,他是归鸾宫的堂主,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了去了。为这样的人难过不值得。”息夫长歌刚才被叶长青打败,心里非常不爽,现在见秦追风杀了他,心里痛快的很。

“对啊,秦兄,你这也算替天行道,何必过于自责。”薛浩然很懂的安慰人。“况且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秦兄还是复习功课,认真备考。”

“科考?”秦追风突然苦笑起来,“我现在得罪了朝廷中的人,而且还杀了人,我这样的人还能参加科考吗?”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绝望,父母把一生希望寄托给他,从小教育他要老实规矩做人,没想到自己进京赶考,还没考试,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起这些,不禁伤心不已,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秦兄弟,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今朝廷,皇帝沉迷女色,不理政事,四王爷和七王爷为争太子之位,各自培植势力,归鸾宫就是四王爷的鹰抓,用来掌控武林,为己所用。他们本来就是邪恶的势力,你杀了他们,是为武林除害。”息夫长歌说道。

“是啊,秦兄,不仅宫廷内斗,而且雪域之外势力虎视眈眈,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秦兄文韬武略,正好可以大展身手,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薛浩然颇有见识,他来自冰火之城——川州,那里是西南通衢之地,商贾集结,因此对天下事自然比秦追风知道的多。

秦追风默默不言,林涂儿也安慰道:“追风,前辈和浩然兄说的对,你要振作起来,为了你的父母,还有我..”说到“我”的时候,林涂儿放低了声音,露出娇羞之态。

秦追风想到科举中功名,为国家效力,不禁热血沸腾,但是想到自己和朝中司马家族成了敌人,而且又杀死归鸾宫的人,况且归鸾宫是王爷的人,顿时觉得科举只是一厢情愿,万念俱灰。

“秦兄弟,刚才你说心剑是因为奇缘得到,难怪我一无所成,也罢,哎...”息夫长歌本来找华玄门父女算账,现在知道修习心剑,不是普通的自己练习可以成功,也就作罢。“但是,我看你舞剑却毫无章法,难道心剑没有招式?”

“我从小读书,对武学一无所知,现在这心剑我丝毫没有办法掌控,所以出剑就伤人,前辈,你能不能帮我。”秦追风问道。

“心剑是一门绝学,不如这样,我教你一套内功吐纳收放的修炼之法和一套剑法,看能不能控制心剑。”息夫长歌虽然迂腐,但绝对是讲义气、大度的人。再说秦追风今天施展心剑,让他开了眼界,能帮他一起修习心剑,对他而言,一样有莫大的吸引力。秦追风、林涂儿二人听息夫前辈如此慷慨,内心大喜。

秦追风赶紧拜息夫长歌为师,以师徒相称,息夫长歌得此高徒,更是春风得意。

才子客栈既然已经不在了,息夫长歌也不打算重建,干脆带着秦追风二人找一个清净地方,教习武功。三人和薛浩然等一行人告别,各自登上行程。薛浩然临行前道:“秦兄,一定要记得七月初七的科考,到时我们再相会。”

却说上官飞雪连夜赶回归鸾宫,一路苦思冥想,不知道怎么应对宫主,次日清晨,只见她失魂落魄回到宫中,和平日里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宫主早就候在那里:“雪儿,秦追风是否已经拿下,交给司马父子。”

上官飞雪低头不语,跪在地上,脸色很憔悴,看上去像生了一场病,她本打算编造谎言欺骗宫主,可是见到了宫主,却完全没有勇气。“说!事情办的怎么样?”宫主见情形不对,厉声说道。上官飞雪吓的打了寒噤,轻声道:“雪儿没用,辜负了宫主,秦追风跑了。”

宫主满面容颜竟显愠色,道:“一个无名的江湖小子,竟然从你手中跑了?”

“飞雪无能,请宫主治罪!”

“说,秦追风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从你手中逃掉。”

“宫主,秦追风并非恶贯满盈的人...”

“大胆,我让你捉拿他,什么时候让你管他是恶人还是善人?”

“宫主...我..”

“雪儿,这些年来,我是怎么教你的,为了目标,必须不择手段。”

“飞雪知错,请宫主责罚。”

归鸾宫主有一种感觉,上官飞雪变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关禁闭三个月,上官飞雪必须在黑暗无光的密室呆足足三个月,在完全无光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普通人只要呆7天,就会完全的疯掉。而一旦疯掉,归鸾宫主必定会杀死她。所有人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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