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个人想法诡异,明明是个富人了却不愿表现出来。这不,想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办法。他让儿子扮成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儿,却是背地里看了数十家店铺,吃喝嫖赌的铺子样样不缺。表面上看那不孝子在混日子,事实上人家是在经营生意呢。他呢像往常一样的看病。
东巷都那么穷了,他还能榨些银子出来。东巷那儿有个恶霸,人称二王。是他儿子,听说是个小寡妇给生的,这事儿他瞒得严实,没几个人知道。有一天,这个二王为了孝敬他老人家,挨家挨户的收了保护费,全数送给了这位神医,嘱咐他要好好的开铺子行医救人。
说起来这二王也算是个人物,不出几天就把他老爹捧成了菩萨般心善的人儿。可怜东巷的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有苦不敢说啊。
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堆人,我给边上的兄弟递了一个眼色,下一刻,地上有一个人被拉了起来。
“王神医啊,你看看你,儿子怎么都这么不争气呢?”我看着那个被拉起来的人,一脸的惋惜,“啧啧,你看看腿都流血了,胳膊也折了,都没个人样了呢。”
“你要做什么!”王神医吼着。
真吵,我拧眉。
正想让人把那嘴给我堵上,却是有个机灵的弟兄走了过去,一个手刀便给敲昏了。我投了个赞许的眼神。
摩挲着手里拿着鞭子,好声好气的说着:“二王啊,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那个被拉起来的人就是王神医的小儿子,二王。
二王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一会儿两腿打颤,估计在吓吓他都能尿裤子了,怂人一个。
“鞭子嘛,无非就是骑马打人赶牲畜。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它吗?”我笑的一脸无害。
二王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
“哎,二王,不用害怕,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这鞭子嘛,舞起来漂亮,用起来方便,打起来顺手,最最重要的是啊,挨打的人皮开肉绽的看得人爽快,如果抹上辣椒水,或者撒上些盐,那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这个二王啊,还真就是尿了。
唉,我一脸的嫌弃。可是,昨晚背了半天的稿子我还没有说完呢,于是我再接再厉,我说:“可是人们都说鞭长莫及,看来它也并不是完美的。不过……”我拉长了音,拿出灭儿在手中转了几圈。
“不过,我有灭儿啊,这位仁兄该不会没见过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吧?那,看着啊,只要按住这儿,看,就这儿。”我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直直的对准了二王。
“砰”我学着开枪的声音,笑,笑的温和,又补了一句:“差点忘了,你们是医药世家。你说我打哪儿,人才死的比较快呢。脑袋?还是心脏?”
“说吧,你想怎么死!”蓦地,我又喝了一声。
结果,可怜的二王,直直的倒了下去,吓晕了。
“晕了?”我问。
我的人点了点头。
“无趣!”我冷嗤一声。
“走,去看看那个不孝子!”绕过地上流出来的血,我走了出去。
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截住了。看衣着,那人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管家之类的。
那人恭敬的说:“我家主子请苍公子过去一趟,说要商量商量铺子的事情。”
哦,原来是刘东家的人,还挺殷勤。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要谈生意,怎么着我都要去看看不是。礼貌还是要有的。
于是乎,我说:“逐风,你随我一块去。你们几个先把他们带回去,如果三少爷回来了,给他知会一声,三少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没有回来,就等我回来再说。”
领头的人应了,带着王家的人回了。
而我们坐着刘东家准备的软榻舒舒服服的去了刘府。
不过,逐风稍稍有些不开心。原因嘛,就是某个不长眼的管家把他当下人了。见我拉逐风坐上了软榻,那管家瞪大了眼珠,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在心里笑,怎么到处都是有眼不识泰山的人呢。逐风浑身上下透着都是王者风范,想被忽略都是不可能的。
刘府离三折别院不远,远远就瞧见龙年约正对着门口,看着里面,呆呆的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我喊了停,下了软榻,让刘家的人先等一会儿,我朝三折别院走去。
站在龙年约的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门前的银杏树叶已落尽,金色的叶子铺了一地。
栖陌穿着莹白的小衫,外面罩着缃色的小袄,小鹿皮靴上挂着小巧的铃铛。她安静的蹲在树下,捡着小扇子般的银杏叶。栗色的卷发铺陈下来,落在地上,盖住了她清丽的小脸。
她美的像是守护银杏的仙子,不染纤尘。
“拓跋……栖陌,是吗?”龙年约语气轻飘飘的,与其说是在问我,不如说是在自问。
“拓跋七公主,栖陌。”我轻声回答。
“原来……”龙年约深吸了一口气,才徐徐的吐出了一句,“真巧。”
我抬眸看着他邪魅的侧脸,好看的桃花眼里似乎是倾世的柔情,似乎是漫天的忧伤,似乎是苦涩的嗤笑,深深的望不到底。
末了,他又叹了一句:“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当时的我没听懂,只是觉得这句话好沉好沉,那无奈的语气更是重的能让人落泪。
“三嫂,今儿个吹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却是很快的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快的令人咋舌。
“刘东家请来吃茶。”见他不再悲伤了,我也不再追问缘由。转了视线,让他看到停在刘府门口的软榻,和一众不明所以的下人们。
“啧啧,刘东家的座上宾,三嫂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龙年约嗤笑一声。
我也笑了:“是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话刚说完,便把目光移动回到了银杏树下。听到动静的栖陌已经站了起来,怀里捧着一篮子金色的银杏叶,就站在哪儿朝着我们微笑。
龙年约的眼眸里又是片刻的恍惚,随即玩世不恭的笑溢开来:“三嫂都这么说了,小弟我敢不从吗。”
话刚落下,已经大步流星的朝刘府门口走去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看栖陌,栖陌亦是疑惑的凝眉。我想我是该找个时间好好的关心关心这两个人的事了,这两个冤家怕是情深了都不自知呢。
一行人进了刘府的大门,转过走廊,来到了刘府的后花园。
“还真是座上宾啊,迎客的正厅都不用去,直接进了后院。”这自然是龙年约用惯了的语气。
“我这会儿也受宠若惊的不行了呢,不知道有没有动着胎气。”我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打趣。
“啧啧,三嫂还真是。”龙年约翻了个白眼。
最近,一个个的都喜欢对我翻白眼了。果然是临海的河豚吃多了,一个个的胆子都肥了。
刘东家注意着我们这儿的动静,打量的意味儿愈来愈浓。
“没想到苍公子和龙四少爷也是交情匪浅。”刘东家说。
“本少爷听说刘东家要买铺子,过来凑凑热闹。”进来的时候,我早已把大概的情况对他龙年约说了一下,这会儿他说出来也不奇怪。只不过刘东家的眉头拧的更紧罢了。
“既然苍公子与龙四少是朋友,那刘某也就不避讳什么了。不知,苍公子昨日说的价钱?”
“刘东家决定要卖了吗?”我问。
“是的。”略略斟酌了一下,刘东家说道。
“白银三千两!”于是我说。
“什么!”刘东家惊异,很快的便整理好了情绪,笑了笑说:“公子是在耍老夫玩吗?”
我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着:“刘东家高估了,苍某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玩乐。只是,苍某找到了更便宜的铺子而已,如果刘东家觉得这可价钱合适,苍某要了这间铺子也无妨。”
刘东家开始咬牙切齿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敢问公子看上的另一个卖家是哪位?”
“东巷王家。”我回答。不是便宜,是根本不花一两银子。
“那间铺子值三千两?王家卖?”刘东家讽笑。
“刘东家,你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家的底细你不会不知道吧,听说你们两家之间可还是有些仇怨的,我说的不错吧。”我亦讽笑。
果然刘东家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了常色,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我截取了话头。“至于卖不卖嘛,那就是我的事了,刘东家不用费心了。”
说着睨了一眼龙年约和逐风,正看着戏的两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接着我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刘东家,告辞。”
三人目中无人的走了几步,我又忽然转头:“不过,若是刘东家有心合作,苍堇倒是可以在东巷沏好了的紫泉,与您谈谈茶道。”
不用等刘东家的反应,三人潇潇洒洒的走了出去。
龙年约带着逐风回了三折别院,在走之前,我拉了龙年约嘱咐了几句话,我说:“龙四少爷,要是看上我们家栖陌了呢,就抓紧娶回家。嘴不要太欠,人不要太傲,时不时的温柔点儿,不要等到丢了媳妇的时候才知道悔改。知道了没有?”
“三嫂,女人怀孕真可怕!”龙年约丢了这句话,扭头走了。
还真是不知好歹哈,好,很好,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打道回府。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饿的前心贴后背,鼻子异常的灵敏,老远就闻到了饭香,自然而然的找到了香味的源头,也就是龙年绰的屋子。
看我一副馋猫的样子,龙年绰好笑的摇着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饿呢,喏,吃吧。”说着,递了一双筷子。
我不客气,拿了筷子,大快朵颐。
“刘东家昨天给兰国去了一封信,快马加鞭。”一边吃着饭,龙年绰一边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