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大县令轰轰烈烈的将金贵无比的耀王爷连人带马车的给迎入了驿站之后,本想着趁接下来查案这朝夕相处的机会,给王爷留下个美好印象。
哪知,这耀王爷一句:“本王受惊过度,需修养几日。”就这么硬生生的将王县令给拒之门外,这查案一事也就自然一边搁着了。
而身娇肉贵的王爷这么一修养,就修养了十余日,这镇上的黄金也是很有节奏的丢着,我们王大县令也一日三餐定时的奔波于县衙与驿站之间。
这期间,我们王大县令虽未见着王爷的金面,却创造了一个令万千女性皆为之向往的神话。便是,在广大群众的见证之下,仅仅十余日的功夫他滚圆的肚皮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堪称减肥界的奇迹。
王大县令激动之余只觉得,这王爷,可真真是吓得不轻那!
这日,王大县令循例又来到驿站报道,但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被拦在了驿站门外。
王大县令站在门外,忧心忡忡的就这么巴巴的往里看着,心道:这王爷的病,何时能好啊?
可他那里知道,这王爷身体好的很呢,能跑能跳,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更主要的是,损人依旧很有水准。
这不,此时正带着莫琴司棋两人,大摇大摆的从后门逛街去了。
王爷摇着扇子,美名其曰:暗访。
…………
主仆三人在市集闲闲的逛着,这乡间的小镇自然比不上耀都的繁荣昌盛,但熙熙攘攘的,人也不少,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倒也反衬出了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王爷嘴角勾起一丝幅度,显然对这一现象很是满意。摇着扇子,心情大好:“司棋,这几日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去处?”
司棋微微一躬身,脸是笑成了一朵花:“禀公子,这有趣的去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么说着,抬手往边上一指。
王爷的视线便顺着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眼的便是“古今茶楼”四字。
盯着这名字看了半会,最后道了句:“名字倒是取得甚好。”收了扇子,又道:“便就进去瞧瞧。”
话罢,便领着二人朝里去了。
进得茶楼里面,不大的地方竟已坐满了人,这让王爷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由司棋领着坐入边角的一张空桌,王爷坐下来略一听,这故事中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天耀国俊美无寿,风姿无双的耀王爷,也就是他本人是也。
琴声忽的铮铮而起,台下听众的心也是随着这琴音高高悬起,待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说书的先生才缓缓将故事接着道来:“便是我们耀王爷一身黄金铠甲,手持纯钧宝剑,犹如战神,临天而降!这西图国的将士竟真真以为我们耀王爷乃天神降临,齐齐丢盔弃甲俯身参拜……”
听到此处,王爷方喝进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险些给喷了出来。抬起眼来扫了眼台子上,口若悬河讲得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明白了为何这茶楼的生意如此兴隆。
“倒是个能扯的。”王爷轻笑出声,镇定的将未喝完的茶继续喝完。
西图虽灭国已久,但与西图国的那场战役他倒还是记得的。
那时,他还未封王,还是皇子,父皇……尚健在……
德顺三十一年初春,天耀邻国西图发兵三十万,由西图国君御驾亲征侵天耀国西关边城。这大举进犯的由头便是,年前西图国君出使天耀国,围猎之时天耀二皇子南宫碧竟故意歪了弓箭,射下了西图国君的一小片衣角,公然藐视西图国君的君威,羞辱了整个西图国。于是,便就上演了这么一出。
西图的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大剌剌的列阵在了天耀国西关边城之下,理直气壮的叫嚣着:“交出二皇子南宫碧,任由我西图国处置,我西图即刻退兵。”
紫宸殿上,天耀国皇帝听着八百里加急的军件,脸色顿黑,大掌一拍,怒喝道:“放肆!简直不将我天耀国放在眼里!”
皇帝一声喝下,震得这偌大庄严的紫宸殿都似抖了几抖,直骇得满朝文武齐齐跪下,大呼:“皇上息怒~~”
而此时,身为始作俑者的二皇子殿下呢,大早便命人在自己殿前的那棵梨花树下备齐了茶具,悠然的边赏花边煮茶。那模样,与紫宸殿上的阴云密布简直是无比鲜明的对比。
不早不晚,这茶水方煮沸,远远的便瞧见他那皇兄火急火燎的来了。所以他的心情又灿烂了几分,眼中的笑意也是愈发的深了。
“皇兄来得正好,来尝尝我这方制好的雨棠溪。”说着,将斟好了的茶送到南宫赤面前,茶碗里的雾气袅袅升起,散开,显露出他那皇兄极不淡定的一张脸,嘴边擒着笑又添了句:“清肝下火。”
南宫赤端着茶深呼吸再呼吸,瞬间,扯出一副很是端庄的笑脸:“二弟,话说你这病了也有这么些日子了,也是该好了吧?”
南宫碧抿了口茶,才悠悠然道:“昨日萧太医来瞧过了,说我这病还得过阵子方会痊愈。”话罢,还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看着这情况,南宫赤干脆掀了袍子坐下,准备好好跟他这二弟唠唠家常:“苏雷诺那贱人竟然发兵三十万,还御驾亲征,下了这么大手笔,看来他是铁了心不得到你誓不罢休了。”然后转着手中的茶碗,嘴上忍不住揶揄:“我说,为了咱们天耀国的黎民百姓免受战火,要不……小碧子,你就委屈委屈从了他?”
为何太子爷会有这么一说,还要从方才他口中的那位贱人苏雷诺,也就是现任西图国的国君说起。
话说,前任西图国君,也就是苏雷诺他爹能生,皇兄皇弟的加上他一共七个儿子,苏雷诺排老五。以西图国一贯立长子为储的规矩,按说这皇位是怎么的也轮不上他的。这苏雷诺却在他那皇帝老爹行将就木之时,以迅雷之势将他前面的那几个哥哥逐一的拉下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登上了皇位。而他那些个哥哥则是,疯的疯,囚禁的囚禁,咔嚓的咔嚓。
在天下百姓痛斥此等冷血残暴不顾手足之情的行径时,却不知苏雷诺此人已成为了各国许多皇子心中的一个神话。
且让这个神话更神话的是,神话他,是一个断袖。
而天耀国二皇子一副风华绝代龙章凤姿的好皮囊已是名动了天下,身为一国之君的一个断袖,阅尽了千帆,对这个盛名在外的美男子自然心痒痒。所以,终于有一天找了个借口亲自出使了天耀国,在见到传说中的天耀二皇子时,一见,钟了情。心中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此美男。
碍于对方的身份,不能敲晕了扛走。无奈等到猎场围猎,苏雷诺决定动之以情,对二皇子大谈自己将一统天下的宏大思想理念。
尔后霸气的大掌一挥,同二皇子道:“汝可愿与孤一同执掌天下,坐拥这绵延河山?”
其实,这句话总结下来,说白了就四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从了我吧!
怎奈,我们风华绝代的二皇子性取向非常之正常,且对这天下山河也无甚意思。
只见二皇子优雅十足的抬起手里的弓箭,箭尖直指隔壁马上的苏雷诺,就这么从容的松了扣弦的手……
眼见着那支羽箭迎面而来,饶苏雷诺是个经过了大场面的,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那支羽箭却是险险的擦着苏雷诺的大腿而过,顺带割下了他一片小小的衣角,但目标其实是他身后的一只花狐狸。
苏雷诺额上挂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细汗,扭头看了眼身后插着羽箭已无气息的花狐狸,然后回过来盯着前面已经走远的马背上的白衣飘飘若仙尘的一个背影,觉得内心还是有些颤抖。
本以为经此一事,已足够打消苏雷诺的痴心妄想。没想的这厮一回西图,竟然直接带着军队公然上门来挑事儿。
二皇子很不负责任的表示:“生得好看不是我的错,生得比女子好看就更不是我的错。”顿了顿,瞅着对面的南宫赤:“皇兄,你该不会明知这其中的原由,还要让我羊入虎口吧?”
南宫赤瞪着一脸委屈的南宫碧,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生得好看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莫不是还成了我的错不成?这西图国的国君看上的又不是我。”
南宫碧十分正经的看着南宫赤:“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南宫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了半天,却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总归是说不赢他,南宫赤也懒得同他纠缠,干脆甩下手直接端出了作哥哥的威严:“西图国君御驾亲征,咱们这边自然也得派个镇得住场面的。你身为天耀国的二皇子,此事又因你而起,所以,你乖乖给我去把这摊子事给收拾了。”
二皇子端着茶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来了句极不相干的话:“听说,皇兄近得了一支血凰簪。”咤了口茶,又道:“传说,这支血凰簪通透宛若泣血,入手温润,若人佩戴即使置身寒天冰窖亦不会让人感觉寒意。且,上天入地,只此一支。”
南宫赤瞪着他,咬牙切齿,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主意。
“那簪子我寻了三年,是要送给菲菲的。”言下之意是,没门,没窗,连条缝都没有!
二皇子放下茶碗不语,只是含笑望着他。南宫赤架不住他盈盈的笑,只得说道:“并非是皇兄我小气,正是因为这簪子上天入地,只此一支。我要送的,便是这天下无双的心意。”
二皇子撑腮,很是无辜道:“这可如何是好?萧太医说虽已是初春,却是乍暖还寒,我这身子还得好生养着。”
南宫赤太熟悉他,又怎会不知他这话里的意思。什么乍暖还寒,他身体好的大冬天用冷水沐浴都没问题好么。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他不把血凰簪给他,就这么一直病着了,带兵出征什么的也就免谈了。气的他心里除了呕血还是呕血。
南宫赤扶额,觉得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很是无力道:“小碧子,你该不会这么忍心看着你皇兄我孤独终老罢!”
“怎会?”二皇子微微一笑,而后道:“我本是想着灭了西图,以作皇兄大婚之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