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了。赤炎真人来到了一间道观,这三清山除了三座大殿之外,还有无数的道观,供各弟子居住,一部分道观还向凡人开放,供其败神为用。这一间道观是他的弟子凌波真君住的地方。
见到师父回来了,凌波真君马上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先把他救醒再说了!”说着他就结手诀放出了那一朵祥云。
放出来之后,凌波真君也结起手诀来,手诀捏完大喝一声:“天降甘霖!”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水球,里面的水似是有生命一般在跳动,似是要钻出来,可外面却有一层膜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于是水球的形状不停地在变化。之后那水球化作阵阵星点似的光华,这光华落在了苍木子安的身体之上,慢慢地渗入了苍木子安的身体里面。
大家都期待着他醒来,然而他就是不醒。过去了很久他还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好像一个死人。
“怎么回事?”凌波真君问道,“他的伤全好了,却还少了元气。是以一直没有醒来,可是现在我的水系法术正好可以,借水生木补回他的元气。他应该可以醒来的了。”
“我刚才用神念查探。他呼吸顺畅,只不过是脑子里还有点乱。应该是他还在做一个梦,我们让他睡一会儿吧!”于是大家把他安顿好了之后走了。
其实子安早就没事了,应当说他并没有完全昏迷。他们巫仆之身,混有神之血脉,恢复力本来就很强,加上他的身上的木灵匕首,能自动治疗他的伤。
苍木元节走后,他就一直再想:“究竟我的使命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说着说着又不说了,只是说了使命是杀他。这个不用他说,我都会去杀了他,他这个叛徒!背叛了龙神就注定要死。我才不管那什么么使命不使命的,或许?这是他拿来骗我的,想要乱我的心智。我只要报仇,不管是那个叛徒,还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大胆的刺客!总有一天,他们要得到应有的报应!”想了这些,他已经被那些三清道士带到了山上。
于是他就听了一会儿那些道士说些什么,只不过他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还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又不想醒来,于是他心中大乱。
过了一会定下心来。他又继续想起自己的问题来。“刚才一战,我始终没有能靠近他的真身。他什么时候用的分身之术,我竟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木分身,并不是像那种木替身一样,只是一种木系伪装术。木替身明眼的人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而木分身却能与真人媲美。他竟这么早就练成了,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啊!”
他却有点害怕了,“我是你永远不可能超越的存在!”苍木元节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耳边。
“我真能实现我的豪言壮语么?”子安想着想着,他那坚定的心又有些动摇了。“不!”他大吼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啊!”他一醒来就听到一声童音。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入眼地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蓝衫道童。
“你是谁?”子安问他。
他没有答反而问子安:“你要水吗?”
“不用!”他马上从床上跳下不,他跳到离道童五尺多远的地方,背对着道童,然后说道:“你还没有回我话呢?三清山的小道士!”
那道童一脸姹异:“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你一直没有醒过来不是么?”
“少废话!这儿脏死了!”说着,子安的身上马上出现了一圈圈水一样的青色波纹,身上的灰尘都离身而去,随之那地上也出现了这样的波纹,波纹把四尺多的地面的灰尘都冲走了。
巫族体内流淌着神之血脉,天生便有一种优越感,普通人在他们眼中看来不纯净,所以总会有那么一种感觉,那就是普通人很脏,由于子安的特殊性,他的这种心态比起一般族人来说更重一些,这在常人看来似是有洁癖一般。
“你的衣服好拽哦!怎么都没有缝?是天衣?还有怎么只有一只袖子?看背上那条龙,哇!好威武哦!怎么弄上去的?能借我穿一下下吗?”那道童在他用青光冲灰尘时,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多话。而且说完他还走向了苍木子安。
他刚走了一步,子安马上喝道:“脏东西!不要靠近我四尺三寸以内!是人就不可以!”人虽小,可声音却不小,还充满霸气,这时他正用同样的方法在清洁右手。
那道童见他分神依旧,慢慢地,悄悄悄地向他走来,心中还在想:“我很脏么?那好我就偏要摸一下你的衣服,要你变脏。”
子安他此时正在清洁手臂,同时嘴里还不停地骂道:“都怪那个该死的!把我的衣袖扯去了,那些脏乱的东西竟全跑到我的手上来。”说着,子安那原本有点儿发黄的手,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白净了。
道童那点儿心思子安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不点破,装作不在竟,没发觉,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这时那道下好走到那段,被光波冲得一尘不染的地面。只见他的一只脚刚一踩下去,就被一道从子安脚心发出的,青色的光圈弹了回去。整个人都被弹飞,落到了子安刚才躺的那张床上,那床轰然倒塌。
“小子想偷袭我?没门!”此时他的声音竟有点儿像那种自以为是的老头儿,竟对一个算不定比他还大一点儿的人,叫起“小子”来。
这时子安摸出一个梭子,是灰褐色的。正是苍木元节给他的青灵飞梭。他把梭子祭起,那梭子就自动补起他的衣服来。
这时那道童才,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很疼,但是他只不过是面部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他并没有叫出声来。
他指着子安道:“你小子!算是得罪我梦虚子了。”原来这道童叫做梦虚子,他是凌波真君和第十一位弟子,也是最小的弟子。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黄符。两指紧夹着,对着眉心,念起咒来。子安没有管他,还是只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一点一点的被补好。
那道已经念完了咒语,大喝一声:“风雷咒!”他手中的符咒突然发光,然后变成一道闪电,这一系列变化迅速完成。那闪电直直地击向子安,一瞬间就击中了子安。那道童露出了笑容。
而子安呢?他刚见道童梦虚子动作之时就已经看破了,“这么点儿速度还想蒙我?”子安心里想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子安在那道童梦虚子的咒语完成时就挥了挥,他那宽大的袖子。这一提前的一挥正好,挥中了那道奇快的闪电,那道闪电就像上次,他用袖子挥开那些悲情刺客的飞剑一样,毫无悬念的被挥开了。那道闪电向旁边的墙壁飞去,毫无疑问的撞上了那睹墙,那墙轰然倒塌。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那道童梦虚子只不过是一笑的瞬间那睹墙就倒塌了。原本那微弱的笑容变成了一脸惊异。
“这是人么?竟能快得过闪电!不!没人能快过闪电,除非是这小子能看破未来,才能这么轻易破了我的招。看破未来!这小子竟能看破未来!难道他继承了传说中的无极龙眼?太可怕了,我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怪物!以后再对他好一点儿算了!到那时好歹也是他师兄了吧!他不会不给面子吧!”那道童梦虚子在一瞬间想法万千,人的思维变化可是很快的。
面子安在那睹墙倒塌之后,他的衣袖已经补好了,他大袖一挥那门便开了,然后纵身一跃,来到了门前一棵树上,站立枝头。
那梦虚子的脑子短路了,眼前这个与自己着不多大的小孩子,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破了他的风雷咒,太不可思意了,他正在想那些事,正要发呆。
正在发呆中的他,突然被一块瓦片砸中了。他摸了摸头向上一望,马上大叫一声:“妈呀!”就冲了出去了。原来这房子倒塌了一睹墙之后,就已经不稳定了。而现在过了这么久已经开始倒塌了。刚才那道童就是看到有瓦片掉下来,还越来越多,他突然醒悟,于是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他刚一出来,整个房屋都倒塌了,“轰隆!”一声向远方传去。“在干什么呢?”突然有人声传来。遁声望去,只见有两个道人,一人黄袍,一人青衫,原来是赤炎真人与他的徒弟凌波真君来了,刚才那句话就是赤炎真人说的。
梦虚子,叫了一声:“师祖!师父!”就低下了头。
“梦谷还不过来?”凌波真君叫道。梦虚子走了过去。怎么回事?梦虚子还是梦谷?原来,三清山上,一代弟子以下的都有一个道名与一个道号,他的名字叫做姚梦谷,道号梦虚子。梦是三清山的辈份,三清山的辈份有二十八个:
博广通天开玄黄,赤子寻梦解前缘。智慧灭净无风尘,道是澄浊未清空。
这是祖传下来的二十八辈,现在还在人间最大的只有黄字辈,赤字辈是一代弟子,子字辈是三代弟子,梦字辈是三代弟子,幻字辈是四代弟子。
目前三清山只有这么多代弟子了,其它的就是没辈份的了,三清山的辈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按功力深厚升迁的,但是比较麻烦,要不能乱了辈份才能升迁,也就是说你不能比师父辈份大,如果你的功力超过师父了,你也要另找一个高辈的人拜师才能升了辈份,正是由于很麻烦,所以三清山的辈份也没多大变化。
这个规距原本是为了激励弟子们勤劳修练才设的,但是随着社会发展,三教相争相斗亦相融,道门也融入了儒门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而最终导至落入了俗套。
这道观中还有三棵树,赤炎真人也跳上了一棵树,这棵树比子安站那棵高一些,他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对子安说道:“你可愿意入我门下?”子安不答,他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们这儿谁不是孤儿?就说梦谷吧!那时子骏把他从强人手中救回来时,他只不过才七岁,而他的父母却回不来了。”说着他顿了顿,这时姚梦谷已经流下了眼泪。他以道:“时间能冲淡一切!不是么?而你在修道时时间是过得很快的,道经、道法、道悟这些对于痛苦也有减轻作用,难道说你要一辈子,困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从你的名字子安,可以看出,你的家人并不会希望你这样。”
听到赤炎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子安大惊。“我们苍木族自上古时仙巫一战,战败之后,就隐匿于海外,从不以真名现身中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想完这些子安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如何知我真名?难道你们道门还想灭我们,而去调查过么,还是你们与那群混蛋是一伙的。”
“你不要想多了,这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事了。就在今天,悲情宗公布了亘古以来一直不为人知的一些巫仆一族的密秘。其中就有当代苍木族人的名字。”
子安大惊:“刺客也能这么狂么?”随后又道:“一定是那该死的东西!”
“你慢慢想清楚吧!我们不打扰你了!不过你不要乱走,你的衣服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任何人都可能对你不利哦!”说完他们三人走了,他们进了不远处的另一间道观。三清山别的不多就是道观多。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可是子安还立在那枝头发呆。他的心里涌起了千头万绪,无数想法、计划、对策在他心中闪过,随后又被他否决,最后他自言自语:“我要去找子美妹妹他们,那天大战他们一直没有露面,好像听爷爷说,派出放族中所有女子去拜访别巫仆,他们肯定还活着。对就去找他们!”
说完,子安的身上突然青光流转,在这黄昏显得格外好看。青光消失,子安的衣服已经成为道袍模样。他一跃,离开了枝头,他的身形渐渐地消逝在远方。
第二天,梦谷来给子安送饭。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子安。于是他朝一个山头跑去。凌波真君正在这个山头打坐,突然听到一声“师父!”,他睁开眼,看见梦谷已经来了。“师父!那小子!哦!不!是那子安不见了!他那身衣服那么醒目,会不会已经被人害了啊?”
“放心!他自有遁法下山。”凌波真君不紧不慢地说到,“你还有点关心你未来的师弟嘛!不错!”“那!师父!你说他会有事么?”“不会有事的!昨晚,你师祖算了一卦,说此子与道有缘,缘起三清。打坐吧!”于是两人打起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