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进山,先要越过一片梯田,车马肯定是进不去的。
不过在入山口,苍云派特地建了驿站,车马都可以寄留在这里,由苍云派的弟子看管。
在余冠绝带领下一路进山,这里的所有人自然都认识掌门,见到余冠绝纷纷弯腰行礼,哪怕是在远方田地中耕作的山民,也都是弯腰鞠躬。等到余冠绝走过后,他们才直起身子继续干活。
辰锋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敬仰,更多的是畏惧。像少林、武当这些门派,绝对是靠着善行感化周围平民的,所以大家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但苍云派明显不是这样,看来是使用了比较严酷的手段,才让这些山民乖乖听话。
穿过梯田便是一圈建筑,犹如村落一般,有不少苍云派弟子在各个小巷中练武,见到余冠绝自然又是一番行礼。这些人的眼神中也有些畏惧,但多了些渴望,他们都想被掌门或是派中名宿看中,收为亲传弟子去山顶习武,学到苍云派真正的功夫!
看来苍云派等级森严,辰锋是第一次到这种门派拜访,难免心有触动。
鲁道陵看出他的心思,来到他身边轻语道:“其实像苍云派这样的门派有很多,天龙派、崆峒派、峨嵋派、华山派、五峰派皆是如此,更别说一些小门派了。一个门派中肯定有核心弟子与普通弟子的区分,待遇总归是不一样的。只是有些门派界限没有这么清楚,何况这是每一个门派传承下来的经营方式,外人无权过问。”
辰锋点点头,众人也已经穿过了山脚村落,开始沿着山道上山。
山间有一圈建筑,大多是一些小屋。别看这些小屋很小,但是在小屋背后,是一个个深不可测的洞窟,里面的空间可不小。
这里住的弟子地位就要高一些了,而且会有派中名宿亲自教导,余冠绝也会偶尔教导他们。
但这种教导,是一个人教一群人,基本上随便施展几招让他们开开眼,再讲讲一些无关紧要的练功心得,所以他们和真正的核心弟子依然没法比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能感应掌门来了,原本还在小屋里面的,辰锋等人一经过,他们就提前出来迎接和行礼,一个个表现得十分热切,希望掌门能看上自己,并把自己带到山上去。
有些人还多看了辰锋几人一眼,他们甚少出山,对外界的传闻最多就是听说,绝对没有亲眼见过。别说是辰锋了,就连鲁道陵、独孤煌他们都未必认识。
只是断去双臂的辰锋格外显眼,还被鲁道陵等人簇拥着,余冠绝亲自给他介绍苍云山的环境和派中情况,所以让那些弟子好奇起来。
看辰锋的年纪,甚至比大多数山间都要小一些,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得到这么隆重的接待?
辰锋可没功夫和这些普通弟子接触,一路上到了山顶。
山顶上住的,才是苍云派真正的核心所在。这里的弟子很少,但无一不是掌门和名宿的亲传弟子,教的也都是苍云派真正的绝学。而且这些弟子相对自由很多,在别的弟子眼中就是高人一等。
一上山顶便是一片宽敞的演武场,正面是苍云派大殿,左右是弟子房间。而再后面,是余冠绝等人饮食起居之地,核心弟子都不能轻易叨扰,但这些弟子可以随意下山。
有五个弟子在演武场上练功,有些弟子在房间中休息或打坐,也有些人则是去山外历练了。贵州境内崇山环绕,山中猛兽颇多,苍云派的弟子时常会去别的山头历练,也算是一种实战吧,多少能提升点战斗经历。
那五个弟子见到众人前来,立刻停止练功上前问候。有一个明显带头的人,笑着迎上来:“掌门师伯、父亲,你们能平安回来太好了。燕儿妹妹,你没有和魔门的人战斗吧?看到你毫发无伤我就放心了。”
余冠绝是他师伯,他的父亲则是方敬守。而且看他和余楚燕眉来眼去,似乎二人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当然,二人的眉来眼去做得很隐秘,若不是辰锋特别关注,也不可能注意到。
方敬守立刻拉着他来见过辰锋等人:“诸位,这是犬子方杰,功夫还没练到家,登不了大雅之堂,让诸位见笑了。”
方杰不满地道:“父亲,我好歹也是内力十重境的高手,在派中所有弟子里头是武功最高的一个,以我的实力足够和你们一起去对付魔门,可你们就是不同意!”
方敬守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余冠绝顺势已经开口:“你以为自己武功很高了吗?你现在二十有九,人家辰少侠才刚过二十,年纪比你小不说,武功更在你之上,你还有脸说自己武功高强?”
他的语气很是严厉,总觉得他对方杰有点偏见和厌恶。
方杰面露疑惑,似乎不明白余冠绝的态度为何如此冰冷。但他又很快闪过一抹气愤的神色,似乎猜到了原因。
最后他重新露出笑脸,扫视了一圈:“掌门师伯,难道你把那位传说中的辰少侠给带来了?”
他把目光停在了涯彬身上,因为涯彬同样比较年轻,至少无法从外表去判断年纪。可奇怪的是一个失去双臂的人被簇拥着,似乎更像是核心人物一般。
辰锋的事迹他多有听闻,但和大多数年轻一辈一样,对辰锋抱有怀疑,更多的是较劲。方杰不确定哪一个是辰锋,但他从心底里更希望断去双臂的那个人就是。
余冠绝一手摊开朝向辰锋:“这位便是辰锋辰少侠。”
方杰的笑容更灿烂了,然后又假装出关切的表情:“辰少侠,你的双臂是怎么了?”
余冠绝摆摆手:“少废话,我们先去大厅坐坐,待会儿再慢慢告诉你。”
一行人穿过演武场进了大厅,只是不需要余冠绝说出事情经过,因为方杰一路上都在和余楚燕窃窃私语。
走入大厅,余冠绝才注意到两个人的亲密举动,赶紧提醒一声:“燕儿,还不快去招呼辰少侠。”
“是!”余楚燕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扶着辰锋坐下来。她自己没有坐,而是站到了辰锋的旁边。
方杰也没坐,只是站在方敬守的身后。
其余人纷纷坐下来,辰锋开门见山地询问:“余掌门,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云仙泉?”
一提到云仙泉,方杰微微变色,不禁开口道:“原来辰少侠是到我们这儿疗伤来了。”
方杰事先不知道疗伤一事,他做出这番反应,至少说明云仙泉是存在的。只是这云仙泉的功效究竟有多神奇,还需要好好探究才行。
“杰儿休要多言,此事掌门师兄已经答应,你不要瞎起哄。”方敬守责备了几句,让方杰没有再继续插话。
余冠绝则是向辰锋解释道:“一路过来旅途疲惫,请各位先在山上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再去看云仙泉。”
辰锋不想拖延时间:“余掌门,我心中牵挂着云仙泉。若不能得见,恐怕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余冠绝笑道:“辰少侠不用担心,云仙泉就在山顶上,它跑不掉的。你若睡不着,我可以让小女陪你。”
“爹爹……”站在辰锋身后的余楚燕嗔怪一声,听起来带着些小姑娘的娇羞,但她转脸便是一副冰冷表情。
辰锋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也不会再被她的惺惺作态欺骗到,今天说什么都要看到云仙泉:“余掌门,我现在心中忐忑,唯有看到云仙泉才能平复心情啊。”
鲁道陵、独孤煌等人纷纷附和,余冠绝没办法拒绝,最后说了一句:“云仙泉只有晚上才能看到,现在还是未时,我先陪你们游览山顶风光,等天黑了再带你们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