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跑进大楼后面的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很是窄小,况且弯曲,也没有人走动,两侧庭院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显得有些冷清和凄凉。红云一口气跑出了小胡同,眼前出现了一堵黑乎乎的高墙,墙高足有两丈有余。红云知道,这就是那座废弃工厂的院墙了,心急如焚的她可没有时间去寻找厂房的大门,脚尖点地,提身上了高墙。红云站在高墙上,向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一片死寂,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迷离神奇。在浓重的夜色中,迎面不远处就是一排厂房,门窗已经废除,黑洞洞的厂房在黑夜里,就像几条并排卧在一起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你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你干嘛啊!放开我……”
这个时候,从黑洞洞的的厂房里传出来了一个女人歇里底斯的喊叫声。红云迅速的听出来,这就是冷香香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十分的粗狂、野蛮。“哈哈,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喊吧,使劲的喊,我看你还能把谁还过来……”
红云就是一惊,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扑克男。红云气的都要炸了肺,暗骂着,真是想不到,你这个祸害还这么长寿,至今还活着。你也不会想到吧,今天你又落到小爷爷的手里了,今天小爷爷可不会惯着你了,我一定废掉你!
红云一片秋叶般的飘落到院中,大墙里面杂草丛生,草科中满是垃圾,还有碎石,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臭味,令人作呕。红云似一只小狸猫一般的窜离大墙,寻着声音,鬼影般的来到了一间厂房的门前,站在门口,他看到在光线暗淡的厂房的地上,一个黑乎乎的大汉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撕扯着女人的衣服。这个男人正是扑克男,他身下的正是冷香香。被扯乱了双鬓发髻、乱了思绪的冷香香死命的挣扎着,与扑克男玩命的做着抵抗。冷香香的上衣已经被扑克男撕扯开了,闪露出来的胸在黑夜里白光光的,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扑克男正在向下撕扯着冷香香的裤子,已经弄断了皮带,裤子就要被退了下来。
红云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扑克男的身后,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扑克男的那个猖狂劲儿,原本一张阳光明媚、含笑的脸气得煞白一色,脸上的肌肉突突颤抖着。红云心中暗骂着,你这个杂种,****的,小爷爷都到了你的身后,你还那么的猖狂,真是看出来,你太目中无人了,真是可恶到极点了,看小爷爷今天咋收拾你的。
红云想着,愤怒的飞起一脚,将扑克男掀翻在冰凉梆硬的水泥地上,扑克男“嗷”的一声惨叫“扑通”一下倒了下去。红云蹦过去压到他的身上,两条腿铁钳一般牢牢地夹住了扑克男。扑克男惊怔后惊慌失措,本能的想起来,可他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起来。他挣大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的身上,压着一个小人,看身体上的衣服和身体的重量,可以确定是一个小巧的女人。扑克男见自己竟被一个这么一个小巧的女人给掀翻在地,还牢牢的骑在身上,扑克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越加的气氛,喊叫着:“你是谁?”
红云冷冷的一笑。“我是谁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来找你索命的那个人。”
红云的声音很大,也很豪气,像似男人的声音。听声音,扑克男就是心惊胆战,还毛骨悚然。扑克男也听出来,知道这个小女人就是云鹏。妈的,真是倒霉死了,怎么又碰到这个小人些子了。扑克男战战兢兢说道:“又是你……”
在一边被刚才一幕惊得心惊肉跳、惊恐万状的冷香香,听到红云的声音,不禁是又惊又喜。晃了晃晕沉沉的头,感觉到肯定是云鹏碰巧赶上了,救了自己,真是好。冷香香扭头看了一眼,见(云鹏)是一身女孩的穿着,忽然一阵寒意又浸入了她的皮肤,慢慢渗进她的骨髓,胸口似乎压了什么重物,让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但她还是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没有说话,躺在那里也没有动,只是惊魂未定看着他们。
红云哈哈大笑,笑声阴冷可怕。“是我,是我,就是我,你怎么样吧!”
扑克男听着,失魂落魄的不寒而栗。他眼睛睁睁地盯着身上的红云,瞳孔慢慢地扩大,眼珠颤抖着。“你想咋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红云义愤填膺。
扑克男提心吊胆。“你知道我是谁不?你要是想的话,马上给我滚开,否则我弄死你!”
红云又是哈哈大笑,抬屁股用力坐了坐扑克男,差一点没有把扑克男给坐断气。“你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装硬汉子。”
扑克男身上的汗毛已是根根竖起,他想要呼喊,震慑一下红云,可他喉咙只滚动了几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咳咳”声,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阵阵寒意在他的身体上越聚越厚,越聚越拢,感觉像是一双冰凉的手,慢慢地越扣越紧。
“不,不,不要……”
扑克男的手开始挣扎着四处摸索,呼吸却感觉越来越粘滞,像是整个人浸入了冰水之中,并深深沉了下去。
红云又是一阵仰面大笑。“你小子会想到,有今天吗?”
一米清冷的月光透进来,正好洒在扑克男的脸上。云鹏看到,扑克男面如土色,他那粗短的脖子、暴起的青筋上看到了几滴汗水,缓缓地淌下他的脖梗,像一条蹒跚而下的小虫子,钻入他的后脖领。扑克男没有说话,只是喘吁着,挣扎着,他突然抬起两只胳膊握着铁一般的拳头捣向红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不等他的拳头碰到红云的身上,红云的一个扒了皮鸡蛋似的拳头扑向了扑克男的面门,但听“啪……”的一声响,扑克男感觉就似一个重达十几磅的大铁锤重重的砸到了头上一般,“嗡”的一声作响,“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两只胳膊煮熟面条一般瘫软了下去,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红云又足足的捶了扑克男十二拳,才肯罢手。红云暗暗地骂道。妈的,小爷爷还没有使劲呢,你咋就这么囊吧呢,妈的,小爷爷还没过瘾呢,不给力,今天就是今天了,为了你小子今后不在做坏事,不在威胁那些良家妇女,女孩那又羞又媚的样儿诱的林嘉心里跟猫抓似的,巴不得再回去狠摸一把,全身的血都差点沸腾起来了。我决定帮你个忙,但就不要你对我的感谢了,我这个人是只做好事不图谢的。
红云弯腰在靴子桶里“嗖”的一下,亮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挑断了扑克男两条腿的腿筋,真正的废掉了扑克男。
春节期间,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人们发现多了一个匍匐爬行的人。他爬行在冰天雪地里,虽说他的身躯比较庞大,但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了一团。他爬行在每一个垃圾箱旁边,捡着垃圾品,大口大口的啃噬着。这是一个男人,他衣不遮体,全身露着冻得发紫的肌肉,肌肉上粘满了花色的扑克牌,瑟瑟的北风把扑克牌洗刷的更加的颜色鲜艳。春节刚刚一过,春风刮了过来,原本二百斤有余的身躯被春风吸走了油脂,慢慢地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支撑着,就连他满身鲜亮的扑克牌也出现了皱着,很是难看。正月十五的那天,就在圆月爬上楼顶的时候,人们发现,在一个垃圾箱旁边,他仰面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也没有了呼吸……
红云很快的收拾掉了扑克男,在扑克男身上擦干净了匕首上的血迹,把匕首放回到了靴子桶里。起身来到冷香香的身旁。冷香香躺在地上,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红云,不知所措。(云鹏)伸手去整理冷香香的衣服,就当她的手触碰到冷香香的衣服的一霎那间,就如同触了电一般的,急急的缩回了手来,连连的后退着,连连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云鹏啊云鹏,你不是女人,你不是红云,你是个大男人,你怎么能这么鲁莽,就这么直接去帮助她,日后传说出去,该好说不好听的。
冷香香怔怔的看着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似的,脸颊突然热了起来。对,他是云鹏,是个男人,是不能直接帮助我打理好衣服的。可是……冷香香这个念头只存留了不到两秒钟,不,她不是云鹏,他是一个陌生的女孩。他要是云鹏的话,他该喊出我的名字来,也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来帮我打理好衣服,把我抱到轮椅车上,然后送我回家。她没有喊我的名字,也没有直接帮助我,说明她不认识我,不认识我,她就不是云鹏。
“老妹,你怎么了?”
冷香香怔怔的看着连连后退的红云说了一句。红云猛地一震,猛的刹住了脚。暗暗叫道,云鹏啊云鹏,你现在不是云鹏了,也不是一个男人了。你现在是一个红云,是一个女孩。女孩是可以直接帮助她的。红云想着,疾步上前,帮助冷香香整理好了衣服,抱起来她,放到轮椅车上,推着她,出了黑洞洞的破厂房,离开了废弃的废弃的厂房。
漆黑厂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声音再传出来。
此时,天渐渐地阴了,起风了,凉飕飕的。抬头望一眼,月牙儿苦着脸,如同一个白色的妖精,在夜空中瞪着仅有的一只眼睛,看着下面所有的人。
红云推着冷香香出了小胡同,来到了大街上,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