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英才一看老娘和媳妇又对着呛呛起来,一时头皮都发麻了。
要说这两个人吧,分开的时候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何,婆媳俩一对上,消停不了三分钟。
吕英才也很是头疼,他有些庆幸地想,幸好当年这是分开单过了,不然不知道得吵成啥样儿!还是老爹英明啊。
吕英才在心里又赞叹了老父亲的先见之明,皱眉对自家老婆说:“他妈,你咋跟妈说话呢?有你这样的吗?跟妈赔个不是!”
他是想息事宁人,奈何陈兰英这几天攒了一肚子气,对婆婆意见大了,要是往常,丈夫这样一说,她总得给当家的几分面子,今天这是顾不上了。
遂一扭头,道:“我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要不你给我说?”
吕奶奶一看,那火儿噌一下就上来,出乎吕瑁意料地,老太太没有进门,反倒倒腾着俩只小脚扭身就走,“好么!我让你们爸爸来给你们说,我倒要看哈,这还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老太太这是去搬老伴儿来说理来了。
要说这吕家奶奶,虽然说是性子个色,但要真论起吵架,还真没有那个才能。她就受的旧式教育,正经的地主家小姐。对了,忘记说了,吕英才这个亲妈,当年娘家也是地主,解放后WG中都受到不少冲击,她是嫁出来了,还好一些,娘家却着实受了些罪。别的不说,看看她那双三寸金莲,尖尖小小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三寸?!吕瑁看的眼都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小脚长在人身上。
要说王家是地主剥削阶级也着实冤枉,王氏娘家土地其实还没有吕家多,只是因为父亲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农民,一味凭着自己勤俭肯干,省吃俭用的一辈子也就攒下几十亩土地,也就是农忙时雇个短工,平时自己也一样要下田干活儿的,可惜不懂什么国家大势,不懂什么审时度势,解放后很是吃了些苦头。成分被划成了富农,这还是当时有人可怜他,在关键时刻说了话,不然真划成地主,那可真够他们一家受的!
这样的老农民,对于儿女的教育,也就可想而知了。但因为自己是个老实人,顶多吝啬些,一块豆腐乳下两碗饭说的就是王家这样的人。儿女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也不是悭诈人,所以吕家奶奶虽然重男轻女,可真要她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来还真不容易,这就是人家说的,就算干坏事,也得有那个本事的典型代表。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经常黑着一张脸,这倒真是唬了不少人,但真要讲真格儿的,她只能败退找老伴儿了!至于和村里娘们儿吵架什么的,以吕英才的记忆看来,还真是没有!估计是她那张脸给人造成不好惹的错觉。
陈兰英其实是知道婆婆的,很多时候,也就随她去,只要不是真的伤筋动骨的,让就让一份,也不少块肉,一旦牵扯到这种事情,陈兰英也是不肯轻易退让的。
吕英才一看自家老娘气的都跑去搬老爹当救兵了,不赞成地看了老婆一眼,骂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净给我找事儿!一会儿爸来了,我看你咋办!”
陈兰英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公公虽然算是个开明人,也不大管家里的事,但一旦婆婆说话了,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他基本都是支持婆婆的,尤其这种事关老辈尊严的事。
陈兰英强自抑制心虚,道:“本来就是!几天不来看女,一来就给女吓得,有事儿的时候不见她,这会儿倒是冒出来充大头了!”话说完,就知道自己过了,就算婆婆真是这种人,自己也不能说啊!
偷看丈夫一眼,那脸果然更黑了,彻底耷拉下来了,和婆婆还真不愧是亲母子,那脸色都一样一样的。
“他爸,时候不早,咱们先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工。”陈兰英赶紧转移话题。
吕英才黑着脸看了老婆一眼,没有搭理她。他还在想,要是待会儿老爹来了,他怎么应付。
唉!摊上个不省心的老婆,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路人甲壁花小盆友吕瑁站旁边半天了,看着这神转折的剧情,她也是懵了。
说好的婆媳大战呢?说好的撕逼呢?怎么……这就算完啦?!
吕瑁小盆友很不习惯有木有?
她早听说过农村婆媳之间时不常地大战个三百回合神马的,怎么在这家,会变成这个样子?走形的太严重了吧?
这剧情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