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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雨琪的电话

告别了甄婧,骏明独自一人骑着电瓶车,心不在焉的。他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突然发现热闹的白天无法弥补心中的孤寂。人总归是爱热闹的,但生命之中不可能一直热闹。

在路过甄婧陪他去的那个菜市场的时候,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在一边,就去买菜了。这个菜市场有一定的年龄了,看上去设施陈旧,管理松懈,给人的感觉拥挤又不整洁。但附近的居民似乎不在乎这些,再怎么疏于管理,卫生状况堪忧,他们也会老老实实地在这里买菜,因为要去别的地方买菜要走上好远的距离,要么去超市买。

“买菜吧?我这里都是新鲜的蔬菜。小兄弟,你看看要买点啥?”看到骏明在看菜,摊位的老板吆喝着。骏明没有看到满意的蔬菜,没说话就去别的地方了。

在一个大妈的摊位面前,骏明停了下来,菜的卖相还不错。大妈见状上前道,“小哥啊,你眼光真好,这些都是我自家种的菜,绝对新鲜,绝对健康。买一点吧。”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塑料袋里抓菜,搞得骏明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的,这属不属于强买强卖?骏明一脸的无奈,本来想自己随便买点的,这位大妈硬是往塑料袋里塞得满满的。

“唉,老板,我不需要买这么多。”骏明又把大妈抓的菜,拿出好多出来。大妈发现自己的销售手段没能忽悠住眼前的年轻人,开始继续发起猛攻,“哎呀,小伙子,我跟你说哦,你买这点菜够谁吃啊,这个菜一下锅就缩水了。”

“我只要这么多,一个人吃已经够多了。”骏明比较反感这种粗暴的推销方式。大妈只得作罢。

兴许是骏明来得太早的缘故,菜市场买菜的居民还不是很多。记得有一次正好赶上卖菜高峰期,那真叫个人山人海啊。

大妈似乎有点不高兴,看顾客才买这么一点点,嘴里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就把菜往电子秤上一扔,不一会儿秤上就显示出对应的价格。“两块六毛钱!”大妈麻利地把菜扔到骏明手边,等着骏明付钱。

“两块五吧,我这里正好没有零钱。”骏明实在找不到一毛钱。

“我这是小本买卖,你买得多的话给你优惠也就算了,你买这么少,说实话我根本不挣你钱……”大妈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

骏明除了心里埋怨几句老板抠门之外,啥话也没说就给了她三元。大妈接过钱,把早已准备好的四毛钱找给了骏明,骏明满脸的嫌弃。

这就是生活日常吧,以后自己过日子,是不是也要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自己亲手过问的?天呐,真叫人崩溃啊。后面骏明又买了些菜,当他买好了菜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没想到自己买个菜居然花了个把钟头!Holy_shit!

傍晚来临,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东街的那一排店铺像往常一样热闹,有刚下班的年轻人,拖着忙了一天而疲倦不堪的身躯,在小饭店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自己的饭菜的;有呼朋唤友,假装阔绰夸夸其谈的;有享受二人世界,共进晚餐的;还有一群放学在餐馆聚餐的中学生,他们在焦急地等着晚餐的……路过东街,就可以看尽人间百态。每次路过这条街,骏明就会想起为了理想而迷失方向的自己。

骏明回到家,刚把菜放到厨房,手机就响了。Yuki!居然是Yuki!

骏明压抑住自己的欣喜,故意不急不缓地对着手机说道,“喂,你好。”

“嗨,你好。我是那天冒冒失失给你打电话的人。有没有印象?”女孩的声音还是那么甜,让人不禁幻想对方肯定是一个大美人。

“当然有印象啦,你叫花雨琪,对吧?”

“是的,你说对了。现在你有时间么,我想跟你谈谈心。”雨琪的请求让骏明无法拒绝。

“可以啊,不过你这个号码应该是花晓芸的吧。你在她家就不担心你爸妈说你么?”骏明不知道自己的提醒合不合时宜,但他觉得纵容一个初中生违逆父母意愿,那他会有一种负罪感。骏明走出厨房,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雨琪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中考结束了,爸妈对我管束不像中考之前了。我已经跟我爸妈招呼过,今晚在花晓芸家过夜。所以,你放心啦。”骏明对这个女孩更加好奇了,如果说之前打电话给自己,是因为她误把自己当成了汪羽,那她知道真相后,为什么还打电话给自己呢?

“哦,原来这样啊。中考都结束了,时间果然过得好快!你有没有联系上汪羽?”骏明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陌生人开始一段聊天,而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莫过于汪羽。

“没有!估计再也联系不上他了。”雨琪的声音里充满着失落。

骏明都有点后悔提到汪羽了。在尴尬中,骏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他只得硬生生地回复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相信缘分。”

“你想听我跟汪羽的故事么?”

骏明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的福瑞新村让他显得格外孤单。此时,优美的小提琴如期而至。兴许,在雨琪的叙述中,他能更好地走进这个陌生女孩的心里。“你们之间的故事我愿洗耳恭听。”

“嗯,那我挑重点情节说起。”

“那年我在B县的城南小学读书,我是转校生。在一个新的学习环境里,我显得格外孤立无助。可能是我转校生的身份,让我的小学生活,充满着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雨琪讲得好好的,骏明突然插话,“我看花晓芸的手机号码归属地不是我市的,貌似是H市的,你们在H市?”

“嗯,我跟花晓芸都是H市的,在城南小学,我也就读了两年,后来又回到H市了。”

“那我继续讲述我跟汪羽的故事吧。我在城南小学,总被本地的一些同学欺负,也许是我长得比较瘦小的缘故吧,也许是我不爱说话的缘故吧。究竟是为什么,谁知道呢。而汪羽总会在别人欺负我时,替我出头,帮我教训那群心灵扭曲的家伙们。”

“那汪羽还是挺正义的,他因为帮你出气,所以你心怀感激,把他当成好朋友?”骏明问道。

“有点吧,在他一次次帮我解围中,已经对他有种依赖了。但他这个人吧,平时油腔滑调的,喜欢跟人开玩笑。有一次他骑车送我回家,说是要去我家见见我父母,当时我住在我姨娘家,所以也没表现出很紧张。可当他把我送到姨娘家门口,把车停好真的想往她家走的时候,我差点没吓坏。看到我脸色铁青,他却嬉皮笑脸冲我大笑。我真是无语了。

“总之,他人挺好的,至少对我挺好的。由于他不爱学习,总被老师批评。每次都想帮他,可他却拒绝了别人的援助之手。在他认为,学习不是全部,只要开心就好。他确实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深感染了我,让我在城南小学的两年时光,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因此,我想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对我的照顾,很难想象我的城南生活会是怎样……”Yuki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你们之后为何又失去了联系呢?你的城南小学同学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么?”骏明见雨琪好久不说话,故意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我到现在都很后悔……”可以听出雨琪的哽咽声。骏明有点不知所措,是他的提问勾起了雨琪一段不好的回忆,是他让那个陌生的柔弱的女生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的提问让你不愉快了。我不是故意的。”骏明郑重地向电话那头未曾谋面的女孩子道歉着。

“这不是你的错,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吧。我占用花晓芸的手机时间太长了,下次我再跟你细说吧。”说完,没等骏明开口,她就把电话挂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陌生人机缘巧合而闯入自己的世界,她明知道骏明是一个陌生人,却依然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故事。骏明不是很明白,难道Yuki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啦?骏明对这个叫做花雨琪的女孩仍然充满着太多的疑惑。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像雾像雨又像风。

窗外的小提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望着万家灯火,满脸狐疑的骏明饿着肚子猜测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动机。只可惜他不是福尔摩斯,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毕业生,兴许这个叫做花雨琪的姑娘本来就不是善类,或许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骏明不敢再往下想象了。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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