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节约被大家认可,成为一种普遍风尚的话,那么,这个城市就可以将贫困和疾病就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如果人们尽力去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这一切将会发生的,而且一定会在两代人的时间内实现的,只是我可能活不到这一天了。能够得到强有力执行的良好的法律以及相应的义务教育再辅之以无条件的个人努力,都将会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希望,并引导他们养成勤俭的道德品质,这无疑也会使他们的身体健康和生活状况得到明显改善”
对于英国工人和固尔西地区居民在节俭方面的差异,丹尼逊先生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我以自己的亲眼所见彻底了解到了贫穷和贫穷之间的区别。在英国,我们的工人拿到高工资后就开始去奢侈地挥霍。而这时固尔西地区穷人们的却还没有拿到工资,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就陷于困顿不堪,而且他们从来不依靠别人的帮助而是完全依靠自己;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他们通过自己节俭的的生活方式克服着困难,因为他们正是从雇主的刁难中习得这种宝贵的生存手段的。就连那些佃农们也从地主们的呵斥声中学会了这种生存方式。节俭也成了这些庄稼汉身上最令人同情的宝贵品格,也成为他们打理生活的重要技巧。一种由卷心菜、豌豆加上少许的油滴焖制而成的油脂汤成了固尔西农民主要的饮食,节俭的品格会使他们尽量减少肉类和奢华品的消费。
即使是那些拥有三四只奶牛、一两头猪和不少家禽的家庭,他们每日的生活也不会奢华,他们会把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和肉类拿到市场上去卖,然后再把赚来的钱再投资到土地、股票或“地租”生意上——这是一种“关于土地的买卖,其证书表明在市场上的买和卖都是自愿的”。丹尼逊先生的倾向是很明显的,他对那种挥霍浪费的生活深恶痛绝,他也试图改变但却没能做到更多。由这种不良的生活方式导致的贫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似乎还呈现出蔓延之势。不仅那些下层的工人们毫无节制地花掉了全部所得,就连在那些位于他们之上的所谓的“上层”阶级中,也有许多人过着一种荒淫无耻、挥霍放荡的罪恶生活,而且他们似乎还有更多为自己辩护的理由。这就决不能仅仅用无知作为推脱之辞来敷衍了事了。
从所有国家的工人来看,英国的工人不仅是最勤勉,他们的技能也更为娴熟。因此他们本不应该受到任何谴责。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在现实中勤勉的劳作和娴熟的技能并没给他们带来舒适安逸的生活。原因就在于在节俭方面他们远没有做到应有的勤劳,而且还总是表现出这个阶级本不应该有的挥霍浪费的恶习。因而虽然有很多英国工人拿着远高于那些专业人士的薪水,但由于他们不计后果的消费方式,使得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仍然处在社会的底层而没有摆脱贫困的厄运。在经济发展繁荣的时候,他们得过且过挥霍无度而从不为将来的作准备,一旦经济衰退或失业疾病等麻烦袭来的时候,他们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不管一个人有多能干,如果他不养成节俭的良好习惯,如果他的生活要求仅仅局限于于肉体的需要,那么他的生活永远不会得到改善,他收入的增长只能是满足甚至刺激他那种畸形消费愿望的膨胀。这样,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困境随时都可能把他们逼入绝境,到那时他们就只能靠运气和上帝的保佑来生活了。
4.坏习惯是灾难的祸根
人们绝不应该期盼经济运行中铁一般的永恒周期律会心生怜悯,因为它绝不会因为人们的困顿就生发半点改变。正像埃及法老梦中的瘦牛和肥牛必定交替出现一样,社会经济发展繁荣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必然会发生市场饱和需求下降动力消失生产停滞,与此相应的则是工厂倒闭工人失业人心惶恐生活朝不保夕,整个社会陷入可怕的危机之中。这对于那些挥金如土对未来丝毫没有准备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根据贝克先生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我们也可想象到他们的窘境:“所有在工厂区附近居住的人,他们不仅没有任何积蓄,而且失业两个星期的工人们,因为缺乏最起码的生活必需品而正在挨饿。”
由此可见,挥霍浪费似乎已经成了他们身上最为致命但又最不可救药的缺点。只要经济发生半点波动,工人们就会迅速陷入贫困的绝境,他们仅有的家具和钟表不得不被送到当铺去换取那点可怜的救命钱,直到最后就只能卑贱地恳求那些慈善机构或者指望济贫税苟且度日了。让人无比愤慨的却是,人们不得不承认这种不幸完全是人性中的无知和自我放纵的结果。因为贫困和不幸绝不是命中注定或者造物主专门创造的,而主要应该归咎于他们个人那邪恶与挥霍的道德原因。这种习以为常的挥霍,不仅导致工人们的堕落,而且也是导致社会不幸的重要根源。
罗瑞斯先生对于南斯塔夫谢尔那些有着高工资的矿工和炼铁工人的脾性的论述也在印证着我们的结论。他指出:“用挥霍来形容他们的习性显得多么苍白,准确的说应该是鲁莽。这里的年轻人和老人,已婚者和未婚者,都公开承认自己是挥霍放纵的人。每个人都不管自己鲁莽的性格,也不管它们是否会降低自己人性中的高贵品质。他们以蛮勇面对困难,也很少紧张地工作,除非是为了弥补因为闲散或狂宴而损失的时间。他们喜欢举行聚会,有时是为他们生病的朋友,有时是为结婚的朋友,他们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花掉他们以前的积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又是那种虔诚得让人奇怪的人,在困境中他们经常举行祈祷会。他们所信奉的信条常常使他们堕入狂热的宿命论。在人们痛苦的同时也可以看到,每到年底,过剩与匮乏总是交替出现,所有的人似乎都感到犹豫不决。发薪后挥霍无度,通宵达旦地狂饮,星期天沉醉不醒,星期一也许到星期二都拒绝上班,接下来的两三周内,整个家里乱糟糟的,不到下一个发薪日前决不去收拾和整理;他们的孩子辍学了,他们的妻子和女儿去了矿井,他们的家具进了当铺。他们居住在拥挤泥泞的乡间小道上,房子常常从屋顶到屋脚都有裂缝,没有下水管道,没有通风设施,甚至没有足够的饮用水——这样可怜的状况,与他们领取不菲的工资是同时存在的。这些工资本可让他们过上舒适甚至富足的生活。但从上述情况来看,似乎没有任何法律能够救治他们的毛病。”
5.驱散挥霍浪费这个恶魔
人们已经在试图通过进行各种“改革”谋求改变。例如通过实行家务投票权来表决家务事可以通过选票来表决,以及逐渐着手减轻劳工阶级有关谷物、牛、咖啡、糖和供应品的税收,并且尽量制定免除救济对象的税务负担等等。但新出台的这些措施对于劳工阶级状况的改善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也许是因为这些主要的改革措施还没有充分落实,或者说他们家里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点变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切实地实行了全部的改革,其结果必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益无害,对社会也是一样,因为个人的行为直接影响着整个社会。作为一位有远见卓识的人,富兰克林对税收问题评论道:“劳工阶级的负担真的非常沉重。如果仅仅只有政府的那部分税收,偿还起来还可能容易一点。但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负担,这些负担对于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也许是令人悲伤的。我们为虚掷光阴所背上的负担和政府的税收一样重,为傲慢背上的负担则是它的3倍,为愚蠢背上负担是它的4倍。而所有这些负担不是政府同意减轻税收就得以消除或移走的。”约翰·卢塞尔勋爵也曾向一个为了请求减免税而拜访他的劳工团体作过一个类似的评论,他说:“你们总是抱怨政府的税收过重,但你们想一想自己是怎样加重自己的负担的?你们每年花在喝酒上的钱就达50万。请问有哪个政府敢收你们这么高的税?其实你们自己就有能力大幅度减轻自己的负担,根本就不需要向我们作任何请求。”
的确,对于劳工阶级来说,仅仅抱怨法律的不公和税收的沉重不会解决问题。因为无论法律或者税收都无法解决他们身上的恶习和心中的恶念。而这种邪恶欲望的残暴的危害之烈即使连残暴的阿里斯多克洛蒂政府也比不上。很多人都心甘情愿的走上了虚度光阴、挥霍浪费、自我放纵、行为不端的邪路。。非常清楚的是,由于生活一天到晚缺乏条理而且没有计划的人,也没有任何事先的准备考虑,他们不留任何积蓄地花掉全部收入,因此他们在放纵享乐的同时就为日后的痛苦种下苦果。“只管今天吃好喝好,哪管明天是否去死”的信条,终将带来灾难,甚至绝望!当然也许还不尽然如此,如果我们能够付诸行动的话。最重要的是这些高收入的劳工阶级必须首先行动起来,通过教育的普及让他们学会规划生活合理用钱的习惯,掌握防止浪费以及追求舒适生活的方法。只要把足够多的有关节俭的知识灌输给他们,就可以帮助他们养成一种更加严谨的生活习惯,树立更加高尚的道德追求,从而最终建立起更加符合宗教规范的生活方式。
丹尼逊先生曾认为这一切“需要两代人的时间来完成”,实际上也许需要更长时间。因为文明的进步、社会的发展总是显得迟缓,为改变落后现状和提高民众素质所进行的各种努力也只能循序渐进,而且所有这些措施的作用不一定能够立竿见影。在它的效果被清楚地看到以前,必然需要花上几代人的时间。但从人类进化的文明史来看,时间也许并不是问题,一代人的时间也不过就像我们度过的普通一天一样。事实上,历史上人类对任何一次苦难的征服无一不是经历着一个漫长而艰难痛苦的过程。为了基督教的最终正式确立,人们忍受了长达4个世纪的迫害和折磨;为了英国改革的胜利巩固,人们经历了大约2个世纪内战苦难;而封建农奴的最终解放更是经历了漫长的黑暗时代。
尽管如此,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一切终将过去。从我们英国人的祖先出征前穿上盛装的那一天起——那时所有的劳动者都被认为是坏人和农奴,他们可以随他们耕种的土地一起买卖——到我们今天生活的时代,事情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切又是多么让人高兴和激动。只要彻底改变挥霍浪费、放纵酗酒的恶习,那么消除魔鬼撒旦在一切方面的邪恶影响将不会是一件多么难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