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②。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③。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④。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⑤。
①钱塘湖：即今杭州西湖。
②孤山：在西湖中后湖与外湖之间，孤峰耸立，秀丽清幽，为湖山登览胜地，山上有孤山寺。贾亭：贞元(785—804)中，贾全任杭州刺史，于钱塘湖建亭，名贾公亭。水面初平：指春天湖水上涨，水平弃岸。云脚：雨前或雨后接近地面的云气叫做“云脚”。
③争暖树：争着飞向向阳的树。啄：衔。
④乱：繁、多的意思。
⑤行不足：游赏得还不够。白沙堤：又名十锦塘，在杭州西城外，沿堤向西南行直通孤山。春来桃柳盈堤，景色美妙，简称白堤。曾误传为白居易所筑。
这首诗是作者于长庆三年或四年(823—824)春在杭州刺史任上写的。它虽是留连山水之作，但在艺术上颇有特色。诗中不仅从动态中捕捉钱塘湖上的盎然的春意，而且处处着眼于描绘春天那种喜人的明媚春光：莺是“早莺”，燕是“新燕”，花是“乱花”，草是“浅草”。因是“早莺”，所以才去“争暖树”，因是“新燕”，所以才忙着“啄春泥”；而“乱花”还不至于缤纷烂漫，所以说是“渐欲迷人眼”；“浅草”还是刚长出不久，所以说仅仅“才能没马蹄”。象这样准确而生动的描绘，就给人以清新明快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