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进去跟她道歉、安慰她,无奈,为了恢复得快些,他连轮椅都没有备。
卫生间里的哭声小了,渐渐听不到了,他试着喊了几声岳悦。没有答应,却是开门出来了。
经过一番发泄,她很平静,红红的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屈辱,取而代之的是木然、空洞。
这让他很心痛。
“岳悦,过来。”他尽量放柔了声音不去打破她表面的平静。也在她顺从的走到他床边坐下时,将她轻轻的拥进怀里。叹了口气,把原本想说的对不起咽了回去,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在那里印下一吻,才疼惜的说:“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
在他的吻落下时都没见变化的空洞眼神,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有了闪动的光,只一瞬,就消失了。嘴角又隐约浮现嘲讽的笑,那是另一种伤痛。他想吻掉。
唇落在她的嘴角,只感冰冷得不带人间气息。他想给她足够的温暖,深深的吻、浅浅的吻、长长的吻、短短的吻,她的唇,仍然冰冷。
他的心紧了,强烈感受到刚才的戏弄带给她的伤害有多深。抱紧了她,一声接着一声的说“对不起”。
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失去灵魂的空壳。
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做什么了,就这样抱着她,感觉两人的距离从没有过的遥远。
“我是不是该放手让你离开?”
“可以带着斐儿吗?”
原来,他的每一句话,她都是听到了的。不给予回应,是因为,他不是她在乎的人。
要怎么回答?答应她带着斐儿一起离开吗?不,她可以不在乎他,他做不到不在乎她和斐儿。所以,他不会答应她离去,更不会答应她带着斐儿离去。
这点,她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将他们当成了他的家人、亲人、爱人。
面对他的不回答,她作出了答复,带着母性的忍辱负重:“我不会带斐儿离开。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请你在斐儿面前,让他认为他有完整的家、完整的爱。”
他重重的点头,向她保证,他会一直对斐儿好,也对她好。
她在心里苦笑着说:我,就算了吧!我没有足够的筹码来跟你换取我和斐儿两个人的快乐。我本身就是筹码,用来跟你换取斐儿快乐的筹码。
她垂着眼睑站了起来,在他面前把长裙的拉链拉开了,裙子从肩膀向下滑落,里面仅着粉嫩的内衣,衬得她的肤色更加娇柔。这是任何男人都挡不住的诱惑。
李泽扬自然也不例外,但他的理智让他把眼光移向了别处。
她将脚从裙子中央移出来,踏到了床上,犹豫了数秒,跨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手伸到了后背。
她要做什么,他已经很肯定了。那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但此时,他要是由着性子,他会后悔,就如刚才,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后悔的心痛,他不想今后的日子在更加的心痛中度过。
拉过被子,在她的内衣还没有脱落前,把她严严实实的包住,再连同被子把她推倒躺在他身旁。他以手肘支撑着微侧的身体,与没有表情的她四目相对,让她能看到他的真情实感。
“岳悦,我要你的心跟我的心在一起时,再让我们的身体在一起。”
会有那一天吗?
她不知道,但此时,他的举动,让她刚刚以为死了的心又开始了搏动。
他仰面躺下,望着天花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倾诉他的无奈,但很多话都说得模模糊糊的,她偶尔的插问,他又好似没听到,她只好当一个纯粹的听众。到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她一句没听进去。
她瞌睡了。这不能怪她没有听众的职业道德。他的床,比她昨晚睡的床舒服得多,被子也柔软得多,还有,她不知从何时把他当成了安眠药,有他在旁边,她总会睡得安稳些。
睡了美美的一觉,把之前的不愉快留到了梦中,睁眼看到他正盯着自己,也给了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他以为,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再给他笑容,动情的伸手轻抚,想把那笑容握到手里。
“该起来了,你睡了十个小时。”
“有这么久吗?难怪我饿了。”不好意思的揉揉眼,伸伸懒腰。胳膊上传来的嗖嗖凉意让她惊觉被子里的自己没有穿衣服。快速的缩回,连同头也缩进了被子里。
完了,这下怎么出来呢?她想起了是自己脱的,脱了后,还有过非常大胆的举动,最羞涩的是脑子里非常清晰的印着他性别象征物的图像,就是她在为怀孕偷种时,面对一个被下了药的种马都没有看过摸过的图像。
拉开她被子的一角,低头去看她突变的神情。脸红红的,眼闭得紧紧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她,是“羞涩”二字,在他,也是两个字:“诱惑”,只是这诱惑,不是****,是疼惜和纵容的玩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也没想做什么啊!但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不能保证有没有什么了。”
她的脸更加红了,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边让他转过去。
为了让她减小羞涩感,他不当一回事的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放心吧,我只是看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什么人嘛!看女人看得多也拿出来炫耀,那不过说明你这人不是好人。岳悦在心里哼着,嘴里咕哝着:“你见得多,不代表我就要让你看。”
“儿子都四岁了,还怕让人看?”
“儿子四岁怎么了,我没让人看过。”这是实话,她肯定,那晚的黑暗中,对方连她是方是圆都没看到。同样的,对方是什么样,她的印象里只有刚进去时朦胧灯光下一团白影。
他不相信的问:“没让人看过?儿子怎么来的?你偷的别人的孩子?”
“是啊,我是偷的。”
这也是实话,只是,李泽扬很难把她跟偷抱婴儿的人联系一起,觉得挺搞笑,忍不住逗她:“偷的?女人,你胆子不小啊!我是说斐儿怎么那么像我,原来,你偷的我儿子。说,从哪个女人手里抱走的?”
“我自己生的。”
“刚说偷的,怎么又是自己生的了?你说谎的水平退步了哦!”
送他一个笨的眼神,据理力争:“只有直接抱走孩子才是偷吗?我不能偷种吗?”
“偷种?”李泽扬给雷到了。不置信的瞪着她,测算这女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最开始的网上招聘已让他倍感新奇;之后,见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很意外;后来又得知她为给儿子上户口,雇了个男人领结婚证,又火速离婚,吓了一大跳;现在又说孩子是偷的;偷也就偷了,竟然是偷种,然后让自己去经受十月怀胎、剖腹产的痛苦。
她的脑子构造太异于常人了。
岳悦也意识到说漏嘴了,拉了拉被子,挡住脸吐了吐舌头。要补救,偷种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和紫萝之外的人知道。
在他问“女人,你还干了些什么惊世奇案?”时,她很无辜的眨着眼反问:“我干惊世奇案?我有那本事吗?”
干得太多了,习惯了,再惊的事也不惊了。这是他给的解释。退而求其次:“好吧,那就说说偷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