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紫萝没有想过的,她俩之前也没有如此掏心的说过。紫萝咀嚼了好一阵她的话,悄声问:“那你后悔有斐儿吗?”
母爱之情溢满脸上,但微笑里有着凄苦与无奈,她同样的悄声告诉她:“不后悔,但对他,我有很深的歉疚。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他认可了的老爸继续编造这个谎言。”
说到后面,岳悦的眼角滴下了一颗泪珠。紫萝第一次深刻的触心感受到她的苦。抽出双手,绕过她的脖子,与她紧紧相拥。向她保证,她不会再有偷种的念头,她会如当初两人的决定那样,不结婚不生子,不让男人进入到她们的生活。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她会和她一起把斐儿抚养成人。
有如此好的姐妹,实乃此生之幸。但岳悦还是拒绝了她:“不,紫萝。我不能拖累你。那个男人应该是能托付终身的,你不要错过了。中国人的传统还是女人要嫁人、要生子。我已经有了斐儿,婚礼虽然是演戏,但也算是有过,嫁人的步骤算是走过了。”
紫悦反驳她:“可你没有真正结婚啊!”
她笑了,笑得让人怜惜。“真正结婚了反而不好了,我不敢想象和他的关系发生变化后会是怎样的场面。我只想现在这样维持着,他能替我一直伪装下去。”
紫萝后悔那时考虑不周全,以为是帮了她,不想却是让她受苦受累受折磨,自责而义气的说:“同甘共苦。我们那时就发誓了的,今生誓不嫁人。你做到了,我也要做到。”
有这句话已足矣。岳悦不要她做到,仍然劝说:“那时我们太小,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幸福就在你眼前,你为何要强迫自己不幸福呢?”
“是幸福吗?李大爷是不是你的幸福?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过?”
同样的问题放到了自己身上,岳悦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给了她另外一个看似无关的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妈妈的事在我们身上发生的。”
说不会的保证很坚定,却未察觉的带着提醒的意味。确实,她们的妈妈身上发生的事是她们自幼小心底留下的伤痛,也是那伤痛,让她们有了誓不嫁人的决定。很多年了,已经根深蒂固了,纵然枝叶有时会摇摆,但根从未被撼动过。
岳悦又用中国人的传统作为劝说的理由。
紫萝反驳得更有理由:“他又不是中国人,中国人的传统关他屁事。”她的本性又显现了出来,贼笑着告诉她:“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是做过变性手术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怀孕,偷种只是借口,是想试试男人的女儿身能不能勾引到极品男人。”
岳悦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火爆的理由。“你真这样说的?”
肯定的一点头,“是啊!我还跟他说了,我现在遇到了我爱得不能自拔的女人,想恢复男人身了。”
看她对自己笑得汗毛倒立的嘴脸,岳悦断定,她对她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招术。还是求证的问了一句:“你说你爱得不能自拔的女人就是我?”
“当然了!”得意的一甩头,讲述理由:“除了你,说别人也没可信度啊!想想你从李大爷魔掌下逃离时,纵是你的李大爷再聪明,开始不也给你唬过去了?如果你之前跟我串通好,我敢保证,李大爷到现在都不会知道真相。”
“风水轮流转得好快呀!”岳悦不得不承认古人的经验总结是真理,也知道了洁身自好的极品洋男为何会跟她去一家低俗的酒吧接受小鸡的挑逗,还跟人打争风吃醋的群架。
是男人都接受不了紫萝的那个理由啊!
相比之下,自己比她善良多了,至少,没有主动说出来打击他,谁让他自己误会了。要说错,最多就是没有及时澄清而已。
想起那时的场面,不自控的笑出了声。
紫萝寒下脸,叉腰不满的抗议和警告:“你不服气是不是,你不想帮我是不是?悦儿,你要是敢向他揭穿我,我保证,我会让李大爷把你蹂躏到爱的痕迹永不消退。”
她还真是替她挡李大爷的好盾牌,但这个盾牌变成攻的武器将她拍向敌方也是完全有能力的。岳悦非常识实务的举手保证:“我对天发誓,我保证不会向极品洋男揭穿真相。”
“更正,把男字去掉。”紫萝是不愿让她对她发誓。她认为,那样是对两人亲情友情的亵渎。她借以此打断,也让气氛轻松一些。“我从开始就没当他是男人。有种马就有种羊,他算是极品种羊吧!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请省略”种“字。他会不胜感激你的。”
岳悦听得噗哧一声,“你太毒了吧?”
紫萝当这话是赞美,得意的说:“最毒不过妇人心。真理!”
毒,却不一定会让人任何人退却,比如那头极品羊,他又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样的性格?知道了还如此执着的从地球另一半追过来,可见其非同一般的真心、恒心和决心。
岳悦将想法说了出来,当是提醒。
紫萝又哪有不知的,可她与岳悦有同样深的心理阴影,她又怎敢接受。转嫁话题:“你的李大爷不是更有决心恒心?”
岳悦不可否认的认同,像漏气的气球,蔫蔫的仰倒在沙发里夸张的叹息,叹息老天爷太爱捉弄人了。那些想嫁又富又帅的遇都遇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个,又跑得太快,使出浑身解术追个半死也追不上。偏偏不想结婚的两人都遇到极品,还是反过来黏着她们拼命追的。
说一点儿没动心是骗人的,可是为难的是收下不情愿,丢弃吧,又有些不舍。
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会不会被雷公公敲脑袋呢?赶紧解释一下,不然等敲下来就晚了。
岳悦从沙发里弹跳起来,义愤填膺的说:“是啊!两个都是有决心恒心的,可谁知他们的真心会在哪天腐烂呢?”
说完,又仰面到倒下,整个过程就像诈尸一样。还好不是半夜,也还好紫萝已经习惯,见怪不怪的一撇嘴认同的附和:“是啊,异性间的真心不是带着不能告人的目的就是不超过三天的热情。还是咱俩好呀,同床共枕多年,也没有七年之痒什么的。”
听到岳悦的赞同,她越说越来劲儿,拉起她就到电脑前搜索哪个国家可以同性结婚、怎样办手续、可以举行怎样的婚礼等等等等,边看边说,还加上了大篇的评论,顺便把男人贬到地底下去了,问岳悦她可不可以娶她,让她去建议李泽扬娶极品羊,说两羊正好一家亲,生窝小羊也不会变种。
岳悦听得花枝乱颤,门外偷听的小家伙则把眉头皱了起来,小嘴嘟得像猪嘴一样,气乎乎的转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斐儿爬上室内窗台上坐着,双脚垂着甩呀甩,趋着身子以双手托腮,开始思考他两个妈妈说的话了。
他喜欢和他妈妈、紫萝妈妈在一起,但更喜欢和老爸老妈在一起。想起刚才电话里他老爸说了,老爸只能娶老妈,那么紫萝妈妈就不能嫁老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