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人看还是吃呀?那丁点儿东西够不够塞牙缝呢?
不管了,先塞了再说。
一叉子下去,送到嘴里。细嫩爽滑,美味得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但只有一瞬的享受,岳悦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刚才李泽扬那家伙说这里可以吃人肉,那么这碟肉是不是人肉?应该是了,物以稀为贵,如果是寻常的肉,肯定不会吝啬得只放这一点儿。
哇哇的,岳悦恶心得一口就将还没有进入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可怜的岳悦,肚子早就空得只有苦苦的胆汁随着气体呃到嘴里引起干呕,偏偏侍者又是捧一个黄澄澄的盆蹲在她面前,她连吐都尽量的温柔着,生怕把脏东西沾到了那人的手上。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指指刚才盛过食物的碟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侍者:“那是什么肉?”
“藏香猪肉。”
“猪肉?”岳悦提高了声音重复,气也暂时顺了,睁大眼看着侍者的表情里是否透露出说谎的心虚。确定没有后,仍不相信的问:“你肯定那是猪肉?”
“是的,我确定。”
岳悦只想晕过去算了。
这都干的啥事啊?胡思乱想自找罪受。看看盆里,可怜的几滴苦水。自我嘲讽:吐得那么大的声势才这点儿量,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吐得半死的成绩。
确定了那不是人肉,心里舒坦多了,也有闲暇平复气息。仰靠在椅背上抚着心口喘气,无意瞟到李泽扬眼里的笑意。
笑?他竟然笑?张口想骂他,嗓子的酸涩灼痛压制了音量,骂起来也做不到痛快,索性闭眼继续调节呼吸。
感觉到有人蹲在身旁握住了她的手,那不是李泽扬还会是谁?岳悦连眼都懒得睁。
“悦儿,有多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自从听紫萝喊她悦儿后,他就不服气的跟着喊了起来。可在岳悦听来,两者有很大的不同,紫萝喊来是亲切,他喊,就是肉麻了。抗议多次都无效,也只得忍受每次听到他的这声称呼时全身都颤抖一下。
只是这次的颤抖,让李泽扬有了新的肯定。
起身,轻柔的把她拥进怀里,无限疼惜的说:“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家去,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不会让你再一个人承担所有。”
这人吃错药了?缓过气来的岳悦推开他,狐疑的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的目光不是呆滞的,才问:“李大爷,你没事吧?”
“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事!倒是你,别再累着了,更不能不吃饭饿着了。”
不对,他的反应不对。按照以往的规律,他会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这次,却是温柔的轻握,还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说的也是不着边际的柔情。
又捉弄我吧?
缩回手藏到身后,更加狐疑的看着他。“李大爷,你一天不捉弄我,你就难受得慌?”
“我哪捉弄你了?”
他一脸的迷惑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生了误会,向他求证:“那你怎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哪句话听不懂?”
“慢,我捋捋。”装作沉思,三两分钟之后,她才告诉他,除了问她哪句没听懂的话知道意思外,其他的一句都没弄懂。
出乎她的意料,他又没有生气,反是宠溺的说:“两个孩子的妈了,倒更像小孩子了。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我就一句一句……”
“停,你说谁是孕妇?谁是两个孩子的妈?”她打断他的话,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此时的张牙舞爪在他眼里也成了可爱的动作,他笑着又去捉她的手,取笑的说:“当然了,不然还是我呀?我可没那能耐。”
拍开他的手,尽量向后仰靠,虽然那动作并不能将她与他拉开足够的距离,但心理上感觉离他的魔爪要远点儿。微愠的问:“喂,我说李泽扬,你又想玩什么?凭什么突然就说我是孕妇了?”
“是你在玩。我都知道了,你难道真打算让我的儿子或女儿给别的男人喊老爸?我可是会把那人给剁了喂狗的,你也不想牵连无辜吧?”
如此血腥的话都说得那样的温柔?
岳悦更加的觉得他阴险、腹黑、凶残。心里悄悄的向他宣布:这次我家大姨妈来了,我把她坐过的坐垫拿来贴你脸上。
她表面的无语,他更加肯定她怀孕了,脸上洋溢的笑更加灿烂。关心的问:“是不是刚才的菜太油腻了?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很想告诉他,她呕吐的真相,可那真相实在是丢人,她说不出口。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满是遗憾的语气说:“唉,没有怀过孕的人就是没有常识。呕吐,不等于怀孕。”
好吧,这个理由他勉强接受了,但另一个理由不是巧合吧?他仍是自信满满的揭穿她的谎言:“你之前可是威胁我,要带着我的孩子给别的男人喊老爸的。”
之前?什么时候,岳悦没什么印象,在他的提示下,她才想了起来。天呐,谁说男人的思法比女人简单?眼前这家伙绝对是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性别生物,完全不相关的事,他竟然也能关联起来。她可以对天发誓,那不过就一时说来气他的话而已。
唉,这人自信自恋达到了一定程度就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而李泽扬更甚,属于装进了棺材也不掉半滴泪的人。
岳悦对他的佩服又加了一层,无语的趴在桌边装死。
轻轻的理顺她垂在一侧的长发,弯腰在耳旁兴奋的问:“是不是犯困了?要不回家吧?我现在着急要当面亲口告诉妈和老头子这个好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高兴得晕倒?”
岳悦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答:“晕倒的会是我。”“哪里不舒服吗?”他紧张的摸摸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问:“是不是反应太大。”
“我没怀孕,哪来什么反应?”岳悦再一次强调,再给他一个可信度极高的理由:“李泽扬,你别忘了,你是从来不在外留种的。”
他又认为是她在吃醋了,向她保证,从现在起,不再碰除她以外的女人。
她的心扭结得只想以杀人来发泄,恨恨的说:“我坚信一句话:狗改不了****。”
“唉,悦儿呀,胎教、胎教。”无奈的摇了摇头,决定以身作则,果断发誓为给儿子一个好榜样,他会做一个完美的爸爸、完美的老公。
为了儿子?
最初他说他不会有孩子,斐儿就是他的亲儿子;后来又说只要她生个女儿,不要儿子;数分钟之前说的是不确定的儿子或女儿;现在呢,已肯定了只有儿子。
岳悦心中苦笑,他的话一如既往都是骗人的。
李泽扬,你跟亲兄弟冷血上瘾了,要你儿子也玩手足相残?你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岳悦强压着气愤深呼吸,几次之后,头脑稍稍有些清醒了,顿悟到跟他再争论也只是浪费口水,由他去吧,怀没怀孕自己知道,又不是他说说就是真的怀上了,要不了多久,他还能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