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大街上笑出了声音,有些丢人现眼。素素羞愧地低着头,好似在澄澈的清水中滴下一滴红墨时的红晕,慢慢的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肤白貌美的少女低垂着羞红的脸。魏子衿没开气睁开眼睛时,定格在眼前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所以说,缘分是很神奇的,有很多巧合,很多偶然,很多必然,不是说最漂亮的就人人都喜欢,还是看对不对眼缘,还是看对不对时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苏雪芙没有忘记刚刚花老一说过的话,趁着眼前的男子还未进食,这时候把脉最为合适,“择日不如撞日,公子,请。”也不顾世俗眼光,苏雪芙把随身携带的手帕四四方方放在地上,双膝并拢着跪坐在手帕上,右手提着绣着几朵精致的紫莲的左袖子,左手做“请”的手势。
说是跪坐,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听起来粗鲁的跪坐,其实要挺背拔腰,臀部还不能着脚跟。
这样端正的坐姿,连坐在右边的子衿也感到不好意思,开始整理起自己稍显凌乱的衣着。
聪明如李弘毅,当然知道这样的动作是要把脉的意思。尽管武功丧失得七七八八,但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和扎实的基本功,偷听一些对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偷听不是坏事情,在人多地不熟的地方判断来者是善是恶。只有知己知彼,知道对方的计划,才能全方面部署自己的行动。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李家的,天下子民也都是李家的子民,更何况只是偷听子民的对话这样的事情?
任由苏雪芙挽起墨色的袖子,李弘毅自始至终都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美人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按寸口脉,看着美人阖上了美眸,鼻尖吞吐的气拨动着面纱,气度高雅。
以前老太医给他把脉时,他也禁不住好奇心,偷偷请教过老太医,把脉是怎么回事。
老太医只是稍稍提及到,把手放平,手腕的地方会看到一个突起的骨头,在大拇指的一侧,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这个突起上,在突起的内侧边缘上,能感觉的到动脉波动,这个部位就是关,关上就是寸,关下就是尺。
当时他还年幼,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医药这种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从来不合他心意,而今看苏雪芙做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或许是因为人的不同吧。在往后太子府的日子里,子衿是这样解答这个问题的。
苏雪芙....苏家,不亏是百年医药世家,从李高祖那辈声名鹊起,尽管近一百两年来淡出人们的视线,现在看来世世代代还是人才辈出啊。
这样有实力的家族,原来藏匿在扶苏城内。山高皇帝远,怪不得消息传不到京城去。
藏得好,不让人知晓就罢了,若是被朝廷和江湖的反派纳为己用,后果不堪设想。
李家的江山从李高祖传到这一代势力大不如前,父皇身体大不如前,朝廷的狗贼还时不时就折腾这折腾那。
“这一带的山贼的手段真是十几年不变,只会把人弄得武功丧失,还只是暂时的,”知道不是复杂的病情后,苏雪芙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那么文绉绉的,甚至开起了小玩笑,“公子们,静养一个月,内力会逐渐恢复的。”
李弘毅也不在意,只是嗯哼了一声,便放松了身子,侧挨在一旁的大石头,把弄着没有被山贼拿走祖母绿石戒指。
事实上,那些山贼也拿不走。内力不足的人,就算把他的手指砍断也拔不下来这枚戒指。
说起来袭击他们的山贼真是很奇怪。既没有把贵重的首饰全拿走,又没有夺走他们的性命,连银票也只是象征性的带走了几张。
更像是故意让他们留在扶苏城。
所以李弘毅和魏子衿没有用武,他们顺着山贼的意思,装作无意喝下参了药的水并且晕过去。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个花子吗?”趁着把脉的时间,素素收拾着子衿用食后的碗,看到自家小姐被花子这样无礼的对后,顿时起了一肚子火,嘟着嘴,半撒娇半责怪地看着宋梦萦,“小姐,这样修养的人,亏你还喊公子。”
素素护主,在扶苏城是出了名的。说来原因也不复杂,不过就是落难的素素被苏雪芙救了,还被以礼相待诸如此类的事情。时人特别看重忠孝仁义,素素的忠心也不难理解。
李弘毅闻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微勾唇角,妖冶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玩味,轻挑眉目,直勾勾看着苏雪芙,等待一个说辞。
祖母绿宝石闪着翠绿的光,正如同它的主子这一刻灿若星辰的眼眸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