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我教训教训你这个有眼无珠的鼠辈!”欧阳无敌朗声大笑,双掌齐发……
秦时月的连声惨叫在天山上响彻云霄,水无涯微微眨动长且密的睫毛,没有睁开眼睛。思及,该是欧阳师傅在教训秦时月。活该。慢慢地进入睡眠。
水无涯是在秦时月哀哀地叫声中醒来,看见秦时月鼻青脸肿,对着镜子呲牙咧嘴。
“醒了?”东方昂急忙走来,看看水无涯的气色,放心不少,于是说道:“这里冰天雪地不适合你养伤,等过些时候,待你能够挪动的时候,我们就下山,回风云山庄。”
“一切凭师父安排。”水无涯没有异议。
秦时月小心碰触他的肿胀的脸,看一眼东方昂:“起码还要一个月他才能移动。”然后皱着眉毛给自己做了打算:“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东方昂故意问他,刚才要不是他出手相救,秦时月这会儿该是被挂在冰山上风干呢。
“那个老匹……老师傅。”秦时月才要骂,急忙赔笑改口:“招待客人,太过热情,正巧,我在山上也待的腻了,准备下山,我就在邺城等你们,如何?”
东方昂略有些疑迟疑,水无涯的伤,他不放心,但是也不好限制客人自由。
水无涯看着秦时月,平静的眼底却是幸灾乐祸。
“好吧。但是,小兄弟要信守诺言。”东方昂做了决定。
“当然,信用,是我们棋罗岛的优点之一,好了,我走了。”秦时月说着,就要走了,但是迎面就遇到进门的欧阳无敌。
“小子。”欧阳无敌瞪住秦时月,刚才揍人的时候,看出秦时月身手矫健灵活,虽然不及水无涯,但也是个练武的人才,他有收徒之意。
“干什么?”秦时月跳开,浑身防备。
“给我三个磕头,我收你做徒弟。”欧阳无敌嚣张的指着秦时月。
喝药的水无涯轻忽一眼看去,不流露出任何情绪。
“我不想受那份苦,真是的,如果你愿意为我修功,我倒是可以考虑。”秦时月痞子一样嘿嘿直笑。
水无涯在东方昂的帮助下,喝一口药,一丝冷笑在唇角一闪而逝。
修功,就是拥有武林绝学的人,将自己的内外功力转嫁到第二人身上,那一人,便可以获得他的毕生绝学,而此人,便变成为一个废人。传功的两人,必须心意相通,所以,真正做到的人,只白翁仙叟一个,他的师傅曾经在离世之际将功夫传授给他。
这种心思,他只做做考虑,而秦时月,也敢开这口。
“小子!讨打!”欧阳无敌果然怒极暴喝。再次,惨叫声在天山上回响,而且,持续很久……
舞幽草脸色略有苍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冥王刹那奉旨查办上任才三个月的礼部尚书郑重友。
圣旨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大牢,黑漆漆散发着腐臭与血腥的大牢,潮湿的墙壁上点燃火把,照着昏黄的铁笼。耳边喊冤的声音此起彼伏,笼里的人不是人,是一个个人样的鬼魅。这牢不是牢,是阎王殿的刀山火海和油锅。
“王爷,我求求你,我这三个孩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一岁半,他们什么都不懂,求求你,放了他们。我们郑家五十三口人,定来生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的恩情!”郑重友的夫人蓬头垢面的跪在冥王刹那脚前苦苦哀求,身侧拉着抱着的孩子,哇哇哭成一团。
“王爷,我这孩子也才七岁,又是个女孩子,求你放她走吧。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又一个妇人拖来自己胆怯的女儿,按着女儿的头给冥王刹那一起磕头,落地咚咚有声。
“王爷,王爷……”又有些妇人拉着孩子跪着求他。
牢里大多关的是郑重友的家眷,他本人有一妻三妾,又牵连数名郑姓之人,人数多达千人之多,光十岁以下的孩童,就有百人。人人都想要为丈夫留后,给孩子求得生机。
舞幽草悲哀地看着那些小孩子,他们懂得什么,竟然有如此大祸降临在他们的身上。还有这些女人,她们也是被牵连的,男人做错事,却要她们一起来陪葬。
冥王刹那没有任何反应,手里一方锦帕捂着口鼻,仔细看着眼前喧闹哭号的女人和小孩,浓眉下精睿的眼眸,宛若深邃的黑泉,衡量轻重和算计利弊……
舞幽草愣愣地看着一个小女孩,大概只两岁,小小的手里在地上的捡发霉的碎馒头,边吃边奇怪的看着身边哭泣的娘,她不知道死亡已经离她很近。
她偷偷看一眼背对他的冥王刹那,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她自己藏着的梨子酥,也只有指头般大小,飞快地塞进小女孩的手心里。
冥王刹那没有看见,但是牢里许多的小孩看见了,轰一声,开始哭闹。
“娘,我饿。”
“姐姐,我也饿。”
“姐姐,我也要,姐姐。”
冥王刹那转身看着手足无措地舞幽草,一抹冷笑自他薄唇显现。
舞幽草垂下头,却看见数双可怜巴巴地泪眼看着她,对她伸出她们渴求的小手。
“我们走!”冥王刹那睨她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最先求冥王刹那的郑夫人,转头哭求着善良的舞幽草。
“我?”本要追上冥王刹那的她,看着郑夫人的泪眼,迟疑了,猛地抬头,朝冥王刹那追了上去。
“王爷!”舞幽草追上去,不顾众多士兵,挡住了冥王刹那。
“放肆!”冥王刹那断然怒喝。
她吓了一跳,看看周围看他们的士兵,还是下决心:“她们,不过是女人和小孩,没有罪,至少,给些吃的。”
“是吗?要死的人,何必浪费米粮。”冥王刹那残酷冷笑,挥手挡开她,走前几步,却又停下,淡淡吩咐牢官:“把所有的小孩给我带去刑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