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冥王刹那喝道。
舞幽草一愣,什么意思?
“吃饭。”冥王刹那咬牙做出解释。
默然摇头,舞幽草的回答。
“啪……”冥王刹那摔下了卷宗,一阵风的卷来舞幽草的身边,重重落座,扯唇冷笑:“不吃?是吗?”
“来人!”冥王刹那厉声召唤。
“王爷。”方德恭敬的走进门来,行礼,站在一处。
“拖出去,给我打!”冥王刹那扬手指住送来饭菜的婢女。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送饭的婢女惶恐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
舞幽草带着谨慎害怕的眼神看着两个男仆,上来将婢女拖了出去,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哭泣求饶的惨叫传了进来。
“你……打人?”她颤抖的小手指震惊地指着冥王刹那。
“不错!客人不吃饭,就是下人不懂得服侍,自然要受罚!”冥王刹那冷冷地看着她。
“呜呜……”舞幽草好害怕,哭着抹掉眼泪,抓起桌上的筷子:“别……别打她,呜呜……”
“不许哭,哭了我还打!”冥王刹那看着她的眼泪,薄唇吐出冷酷无情的字眼。
“我不哭,呜……”舞幽草慌张地抹着脸上的眼泪。
“停下!”冥王刹那看一眼方德,方德立刻传令:“停下吧!”
吃着饭菜的舞幽草抽噎着小口吃着饭菜,红肿的泪眼偷看着一旁盯着她的冥王刹那,他好凶……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自冥王刹那的唇角显现又消失,看到她乖乖进食,他自椅上站起,重新回到桌前研读卷宗。
南方发了大水,朝廷拨银三百万两赈灾,只是时间已过四个月,到达灾区的的银两竟然不足一百万两;另有米粮一万三千担,只有五千担到达灾区,据探子禀告,大部分的米粮被人暗中换做陈年旧米旧粮,有的已经不能食用。想着灾区可能有的横尸遍野,顿时感到心头沉重无比。
吃饱的舞幽草被弄玉照顾妥当,在冥王刹那的房里睡下。等他完成一切的时候,已经三更。腰背都很痛,急需要躺一躺。
他来到自己的榻上,墨般幽黑深邃的眼眸看着睡熟的舞幽草,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漂亮,且面黄肌瘦,为什么自己一再为她动了心神?
已经十五岁的他,懂得男女之分,却还是解开外衣躺在舞幽草的身边,将她搂住自己的怀中。又软又暖的淡淡清香和身体,让冥王刹那潜意识更加抱紧了她。
“娘……”舞幽草模模糊糊的呓语,同样将头在他的怀中磨蹭了一下。
薄唇间有一丝失笑,拥着舞幽草,他轻轻叹息,好久没有感到睡觉原来也是这般享受,她让他感到安心和舒适。
房内渐渐只闻得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姑娘,清浅规律的呼吸声,偶尔有小姑娘因为做了不安的梦而发出的呢喃。
窗外没有月光,繁星密布,松涛院里的松柏间,风过窸窣作响。一切都已陷入夜的静谧之中,忽的……两道暗影自高墙边的树上一跃而下,快速闪动的身法显示这两人伸手不凡。
门阀被撬开,一名黑衣杀手来到榻前,凝视榻上熟睡的人影,一道雪亮的银光缓缓自刀鞘里抽出……
房内气息变了,冥王刹那几乎是立刻睁开面向墙壁的眼睛,一动不动,静待黑衣人的出手。银光朝他和舞幽草砍了下来,同一时间他飞快的一脚踢向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将剑踢落,半个翻滚,另一脚迅速踹中了杀手不及闪躲的胸口。
“呜……”黑衣吃痛翻到在地。
另一黑衣人吃了一惊,立刻冲了上来,个头足足高有冥王刹一个半头,仗着身形娇小,冥王刹那只在抵抗,没有大声召唤侍卫。怕的是黑衣人狗急跳墙,会对他和舞幽草痛下杀手;希望的是这两个杀手明白他独自一人也不好对付,快快离开才是正确选择。
舞幽草揉了揉眼睛,惊讶地看见房里有人在打斗,这是梦吗?她坐起来又揉揉眼睛,还在,这是真的。也猛想了起来,昨天已经被一个很凶的男生带到他家里了。
冥王刹那看见舞幽草醒了竟然还坐了起来,突地心口一颤,果真,一个黑衣人立刻朝她扑了过去,同一时间,他也一掌击退了眼前的杀手,朝她扑了过去,大喊:“方德……”
舞幽草凭着本能在一刀劈向自己的寒光里,闪身躲过,却被杀手抓住了肩膀,紧接着,冥王刹那一掌抓住杀手的肩膀将他拉离了舞幽草。
背后成了空门,另一个杀手冲来挥剑划去,火辣的刺痛忽然在他的背上蔓延,能感觉到粘稠的血液渗透了薄衫。回身躲过又一击剑刺,不想又有一剑对他当胸刺来。惊愕的他身形困在榻上无法再有移动的空间。千钧一发之际,舞幽草咬牙翻身扑在他的胸前……
冥王刹那看着舞幽草胸口刺穿的剑,血液自探出的剑身上滑落,血丝自她的唇角蜿蜒而下。
“无涯……”轻声的呢喃,在他瞬间僵硬和心痛的面容下,她的身形又一动,杀手抽出了刺入她胸口的剑,鲜血四溅。
“幽草……”不管她最后唤了谁的名字,她是拿她的命救了他。
破门破窗的声音传来,方德和数名护卫将两名杀手团团围住,不待主子吩咐,方德知道主子要的是活口,也早有婢女跑去唤了大夫。
最终杀手咬碎毒牙自尽,满身鲜血的舞幽草被冥王刹那紧紧搂在怀里,他颤抖地以饱含些微恐惧的眼神看着她晕过去的苍白小脸,他好怕她就这样死去。除了嘶声狂吼大夫加紧诊治,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有十岁啊……
冥王燕玉四婢之一冷梅,安静地看着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掉下眼泪,轻皱眉峰,可以想象的到小姐绝不愿意看见,她给予希望的弟弟的眼泪。
舞幽草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她已经死了么,但是胸口的穿心般的痛楚却让她无法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