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寂静的走廊上，周惟凡问：“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
工作人员点头：“是啊，你走了之后他就很少和别人说话了，除了图书室就是自己的房间。到了。”
工作人员指的是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刚走到门口，一个老大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周惟凡，先是一愣，然后兴奋的拍起他的肩头。
“小凡？”
“王大爷，您老也记得我。”
“当然了，你不是去当老师了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来看看咚哥老师。”
王大爷一听，赶紧在周惟凡的耳边耳语几句，然后摇摇头：“我走了。”
姜瞳好奇王大爷跟周惟凡说什么，但是再看周惟凡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了。
“怎么了？”姜瞳问。
周惟凡轻声道：“王大爷说他的病情加重了，用了药之后人就会变得喜怒无常而且记性也差了，所以他还能不能认得我，难说。”
姜瞳听到这里，也觉得难过了起来，如果是这样，自己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推开虚掩的门，姜瞳跟着周惟凡的脚步走进房间。
房间很干净，两张床并排在墙根靠着，一扇大窗户，采光不错，但是却被窗帘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屋子里变得昏暗下来，但是依旧能看到在窗边的椅子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着一动不动。
“咚哥，我来看你了。”
周惟凡喊了一声。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周惟凡只好走了过去，半蹲在地上看着那张沉睡的侧脸。
他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是那种久病的气色，瘦弱的厉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一样，花白的头发让他显得好像已经年过半百了，虽然他还是一个四十岁都不到中年男人，可见，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咚哥……”
“嗯？”
一声闷闷的声音从他喉头传了出来，咚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周惟凡，然后摆了摆手。
“你谁啊？”
周惟凡并没有过多惊讶，因为王大爷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是周惟凡啊！”
“周……惟凡？谁啊？”
咚依旧想不起来，姜瞳看着他，轻叹了一声。
周惟凡只好站起身：“咱们走吧。”
“走？”姜瞳向前一步，“我不走，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全部都忘记了！”
周惟凡的心情很差，不免对姜瞳有些抱怨：“行了，他连我都不认识了，还能记得什么？”
姜瞳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姜瞳虽然知道咚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在他心底印刻最深的东西，他一定不会轻易忘记，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何不能正面面对这一切，会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从此销声匿迹呢？
周惟凡往后站了站，坐在了床上：“别太刺激他了。”
姜瞳点点头，走到了咚的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姜瞳，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而是露出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你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