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那外表光鮮亮麗,內心卻極端孤獨的心境,只有我才能體會!」
管家:「少爺終於也到對異性感興趣的年齡了!」
女僕:「我…真的可以一直叫您哥哥嗎?」
學長:「有沒有興趣參加外籍生的接待會呢?還可以表演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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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不明
少年打著赤膊,揮汗如雨的舞動著手中的古劍。在這裏,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遠方西沉的太陽散發著萬丈金光,反射在少年旁邊的那座鏡子上…
那是一座巨大的古鏡,鎏金鑲邊的青銅反映著一種渾然天成,凜然的威勢,而那授光芒直射的鏡面上映出來的竟不是那片被霞光染成的橘黃色天空,而是一片無邊的黑暗…
「哈…喝…哈….」他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古劍,不斷重複著揮、砍、劈的動作,伴隨著少年那如雨一般的汗水聲以及喊殺聲聲聲傳出,直到遠方的天際…
突然,一個人影瞬時閃到他一旁,一道劍影便朝著少年揮了過來。
少年心頭一緊,手中的青銅古劍一劃而過,接住了那背對著黃昏太陽者的來劍。
很奇怪,明明是這麼近,但是那個人的臉龐靜是有如蒙上一層薄霧一般,如夢似幻…
背對著光,那人的嘴唇雖然不是很清楚,卻似乎正隱隱抽動著…這回,少年終於能聽到他要說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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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少爺!」
耳邊每次聽到那位長輩的聲音,我就知道現在已經是清晨六點半了…
「真是的,李爺。這十幾年來習慣都已經養成了,您就不需要老是準時在我旁邊叫我起床吧!我都這麼大了,還不會自己起床嗎?若您不放心的話,叫小菫叫我也行呀…」我一邊給了這位自小將我帶大的管家一個早安的微笑,一面玩笑似的抱怨道
「呵呵,少爺終於也長大了呢!竟然會主動要求叫小菫這孩子來作這項工作,相信她會十分樂意的。畢竟,少爺也到了對異性會有興趣的年齡了,老夫我真的為少爺感到高興…」身穿黑色執事裝的老管家輕撫自己的長髯,剛毅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不祥的欣慰的笑容
「呃,李爺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何況小菫她才十五歲呢。」我一邊帶著些許的苦笑一邊回應道。可能是在這種大宅院服務慣了,李爺對家中年輕的少爺都有一種想讓他找到好歸宿的想法。老是會將我話中的語病拿出來嘮叨兩番。
「欸,老夫只是幫小菫著想罷了。試問有誰能像小菫一樣能夠在幾天內就和少爺互動的這麼好?我還記得那孩子以前害羞的樣子呢!而且少爺在應對咱們這些下人時都很親切,這點連采六小姐都印象深刻,記得上回跟采六小姐攀談時小姐還常嘟噥說至少要擁有這種特質才有資格做她的男友呢!」
「李爺,你該不會又得到采姐兒什麼樣暗示了吧…」看著老人臉上掛滿著欣慰的笑容,我不禁在心中為不知道我那位表姨性向的李爺暗自的嘆一口氣。
「呵呵,采六小姐不錯呀!有活力挺好的,好歹也是以前曾經照顧過小時候的少爺以及老爺親自欽點的私人秘書實習呢…」似乎是感受到我不太想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李爺又接著說道,「那麼,老夫就先別囉嗦了。無論如何還是請您快快更衣吧,今天晨練之後還要去大學報到呢…」
老管家說到一半,距離我的床舖大約十公尺外的大門應聲打開,一位嬌小的身影輕巧的溜了進來。
那是一位身著西式的女僕裝的嬌小女孩,留著一頭與他的沉靜氣質相反的俐落短髮,約莫一百五十左右的身高。踩著純黑色的娃娃鞋,雙手環抱著等下晨練要用的道服,在我那擁有四跟金色柱子撐起的大床鋪旁停了下來。
至於為何這個時代還有這種女孩存在?這就不是我能說明的範圍了…
「少爺,請您早時更衣。」女孩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維持一貫恬淡的表情的對我道,「由於今天九點大學要舉行開學式,扣除少爺晨練、吃早餐、坐車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為了少爺的身體以及聲名著想,請別再躺在床上了…」
「知道了,小菫。我這不就起床了嗎?」我一邊穿平日晨練時的武道服,一邊說到。這個晨練有點類似氣功,是抑制我先天身體毛病的一種養生拳法。因為遺傳的原故,我的心臟先天不是很好,隨意跑步很容易暈倒。因此小學以來便一直鍛鍊這據說是自我的父系家族─宇文閥所取得的祖傳養生拳法。這些年來,也算是有些助益,至少已經進步到可以參與舅舅的所謂「菁英式教育」中的野外求生了。因此,別看我是大少爺一個,一般家務事可是非常在行的唷,更別提那些刻意栽培的野外求生技能了。
不過其實呀,生在我們這種異能者家族,雖然享盡榮華富貴,但在某種程度而言也實在是夠可悲的。至少舅舅為了我而處在內憂外患不斷的境地時更是如此。
我所生活的家族來頭可不小,在一般人的世界裡也是頗富盛名。
兩岸三地的第一大家族集團─東皇氏。
董事長就是我現在的監護人─鼎鼎大名的瓊宇集團的董事長,東皇天翔。握有數百億美元的資產,投資遍佈全球,與先進國家的富豪鼎足而立。在商場,他宛若當年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周公瑾,觥籌交錯間將家族的生意擴展到無與倫比。也為他所生長的東皇氏打下在這世間的雄厚資產。
他是我母親的兄長,也就是我的舅舅,目前為止我所最尊敬的人。
在家裡,他是一個嚴父兼慈母。儘管忙碌,但深知孩子在成長過程中必定需親人陪伴的舅舅總是能在一個禮拜抽出兩三天的時間,與我共度一些時光,雖然不見得很長。而我自懂事以來也逐漸將這件事看得理所當然….
每次與舅舅相處時,他總是能在我的言詞間發現我心裡在想什麼,並以他那「世界十大黃金單身漢中的那西瑟斯(Narcissus)」的微笑一邊笑著給我建議。當氣氛沉重時總是能以幽默的口吻開導我,當我在小時候有時對那些繁雜的體能訓練以及生活技巧學習有抱怨時,他也總是以不慍不火的態度耐心安撫再加上李爺在旁的調解、安慰,方使我心情平復。直到年紀稍長,才對舅舅的苦心方有理解。
要在這種生活豪奢的家裡保持清醒,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持續不斷的鍛練心志,以及對各種生活技能的掌握,才是一個人能在這個社會有所發展的資本吧
「璧兒,你要了解,你所擁有的這些東西,是別人給予的。而舅舅在這世界上的成就,也並非一直能保證擁有這樣生活水平的。所以,外在的東西雖然不是你能控制的,但你的內在是你的重要資產,沒人可以奪的走的。唯有讓自己的能力達到一定的水平,才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資本。」舅舅曾在幾年前以一種明顯的哀傷語調如此對我說道,至今我仍難以忘懷。
是的,他那外表光鮮亮麗內心卻極端孤寂的氣質,只有我這個外甥才能體會。
喔,對了。說了這麼多都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我複姓宇文,單名璧。是被扣在東皇氏的「人質」。
很奇怪吧,竟然自稱人質。
我是十八年前另一個與東皇氏並駕齊驅的龐大家族─宇文閥家變後所留下來的,宇文閥天王直系的唯一一個傳人。
那個天王,就是我的「好」父親─宇文碩,讓那個我所出身的裏世界大家,也是綜合力量最大的宇文閥削弱的一個罪魁,但這點遠不足以讓我以鄙視的語氣訴說那男人的名字。
「唉,無論如何…碩,害死了你的母親!對不起,璧兒,舅舅…」
這是我小時候在詢問舅舅有關自己父親的事情後,這位談笑用兵、縱橫商場的黃金單身漢惟一會露出那種極端孤寂的表情的狀態。而且,似乎是無法抑制哀傷的樣子,舅舅在說了那句話以後,迅即哀慟的閉上眼睛,似禱告般默哀,無語。
這個表情,我永遠忘不了。
隨著年齡增長,我也逐漸知道原來是母親臨死前將我託孤給舅舅,他才不顧一切,幾乎賭上現任家主的一切與東皇氏內部各家的長老們糾纏,力排眾議的將我單獨帶去國外撫養。為的就是,我母親不願讓我成為夫家在娘家的人質。
這點,只有身為前任家主直系的東皇天翔,動用他的首席家老特權,才有辦法辦得到。但是,舅舅在如此忤逆整個宗族的後果,其實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在東皇氏家族內務的發言權,就此徹底被剝奪了。只有在需要他出席的東皇氏大會,才能被動邀請出席。
在東皇氏據說有數千年的家族史中,身為首席家老被如此對待,這還是首例。
不僅是我那群「表」字輩的親戚,就連東皇氏內部的人,也似乎因為我的特殊背景,而跟舅舅保持著一種冷戰關係,特別是那三個自古以來效力於東皇氏的家族。這種狀態,在小時候的我看來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因為東皇氏內部事務的執行是唯東皇氏宗主親自下達的任命是瞻。如果需要動用東皇氏所屬的資源,沒有東皇氏內部的治理管道會十分困難,幾乎令舅舅孤立無援。而舅舅在離開了東皇氏以後,以一己之力網羅了工作狂旻琳表姨協助,才在如今成功經營「瓊宇集團」,這個在大東亞地區第一大綜合品牌。儘管舅舅這近二十年的經營成就斐然,他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表現過疲憊以及怯怠。
因此,我對東皇氏其他人基本上來說沒什麼好感…
而我父親那邊的宇文一族,則是理所當然的,當我這個叛徒之子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
做為一個客居東皇氏的「人質」,從小看到舅舅如此含辛茹苦,我自然也得加倍努力,讓自己早日學成以後,為舅舅分憂解勞……
「小菫也是一樣。」
「少爺,您剛剛說了什麼嗎?」
「阿,不….沒什麼。」
宛若西方宮殿布置般的走廊上,小菫跟在我旁邊亦步亦趨的在這整齊的排列著名貴花瓶、雕塑的長廊走著,探起頭似乎要望向我的正面,確認那一聲呢喃的出處。
我的身高不高,大約只有一米七二,但小菫卻更顯得嬌小,平底的娃娃鞋無法增加她那只有一米五出頭左右的身高,而他那小巧卻頗為精緻的臉龐上露出的認真表情,確是為她的可愛增進了三分。
「少爺最近有些變了,變的很喜歡自言自語,都不跟小菫說…」眼前這位嬌小人兒只有在與我單獨相處時,才會卸下平日那一板一眼的樣子,回復平時有話直說的個性。這孩子在人前的自尊心很高,對自我要求也很高。但是,偏偏就是與我獨處時才會以真正的情緒示人。看來,我的人望還不錯嘛。
事實上卻也是如此。
我自幼在舅舅的保護下在國外長居,小學時在美國讀書,中學時在東皇氏在波羅的海邊的別墅裡度過,並上當地的華人學校。在班上確實還滿常被推舉為班長的。可能是我在舅舅的教育之下在加上東皇氏的其他人對他的壓迫讓我在這種環境之下,會想的比一般的小孩更多吧。再來,可能就是臉蛋的關係,這也是我最不想承認的部分。
無意間望向這個長廊盡頭,這個大宅中的唯一一幅母親的畫像後,我實在是覺得這種舅舅口中的「優良遺傳」實在是一種負擔,使得我的外在性別直到十六歲時第一次將頭髮整個剪短後才得到比較統一的答案…
這幅畫的作者是一個當代小有名氣的人物畫家,在上個世紀的九零年代初,據說是母親年方二八的花樣年華時遊歷歐洲,讓那位畫家在巴黎的街頭看見她,驚為天人以後主動要求幫她畫的肖像畫。畫中的母親撐著一把紫色洋傘,如月牙一般的細眉隨著潔白整齊的貝齒嶄露著一絲少女青澀的笑意,那襲水藍色洋裝亦優雅的將這位少女融入了當地的風景,屬於巴黎左岸的那份浪漫。
根本就是雷諾瓦畫作的再現嘛!
就算不聽李爺說而光憑那幅畫也知道,我母親當年是出了名的美人絕非浪得虛名。東皇氏轄下的三大家族以及其他勢力的題親者不計其數,但是…
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我的父親,最後,當然也生下了我,這個在舅舅口中可以成為「她的驕傲」的兒子。
舅舅,你還真是個大好人呀…
雖然舅舅確實是這麼想,而且也常提醒我他有多麼自豪有我這個外甥,而我捫心自問,自記事後了解到父母的事蹟以來,為了替舅舅分憂而努力不懈到如今,也確實還算是能夠回應至親的期望。但不知怎的,每當夜闌人靜時,總是會感受到某個奇異的感覺,如同胸中塊壘一般,是一種令人不適的感受。
那是一種…該怎麼說呢?明明不該這麼想的,一種對自己歸宿的不確定感?!…
「不是啦,小菫。我只是最近常會回憶起一些往事,還有就是終於進入大學了,以前又沒有來過台灣,所以難免會有點忐忑嘛..」
「騙人,少爺明明就是這個世界上見識最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到陌生的環境就會害怕呢?」可能是常被其他傭人和李爺灌輸我的「豐功偉業」,小菫不依的說道,呃,他似乎沒注意到我所用的詞彙,是忐忑,忐忑而已呀「人家可是最相信少爺的唷,所以少爺有煩惱一定要跟小菫說唷…」
望著她那略為鼓著臉頰,有點不依又有些擔心的可愛表情,我不禁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為她的那份不假思索的純粹關心感到開心。
「呵呵,這點小菫當然不用擔心啦,倒是你,要和我離開這個大宅到真正的都市裡生活,心裡準備好了嗎?」一想到小菫自從來到我家以後就再也沒有接受正常學校教育,在加上那不擅長人際交際的害羞個性,我不住關心的問道
「啊…那個…沒問題的,只要…只要有少爺在的話…」他的小臉似乎瞬間渲染上一抹霞紅,吞吞吐吐的說道。看來,這孩子還有一段心病需要克服呢
「別這麼緊張嘛,小菫。你的學校只在家裡附近而已唷,而且李爺也會開車接送你上下學。再說,像小菫這麼優秀又這麼會照顧人的人,在哪裏都可以交得到好朋友的,比方說,天下有哪個人的廚藝可以像你的一樣好的?」雖然已經過了數年,也知道這孩子是個李爺認識的朋友的遺孤,但是,她似乎對來到我家之前的記憶完全想不起來。雖然如此,根據他平日表現中的優點加以鼓勵,也應該會有用吧。
畢竟,我算是和她最親近的人呀
「阿,少爺…我…我才不是害怕哩…我剛才只是想說…平日都受李爺爺照顧,他又是總管,我這個下女老是麻煩他,現在又遷就我的任性帶我去服侍少爺」
「小菫怎麼還會這麼想呢?雖然結果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覺得這是李爺出自自己的意志來做這件事的,他是真心當你是他的孫女一般的疼愛唷,何況…」突然間,我想起前一陣子李爺有意無意的暗示,嗄~~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我這個遲鈍的傢伙…
李爺是東皇氏的四代老臣,最初是戰火下的孤兒,在對日抗戰時被當時的老當家家主所收留,是當年在大陸時幫助東皇氏在民主中國成立後前三十年,對抗那些趁著天下動盪而對傳統三大家挑戰的敵人,也有一些是東皇氏的仇人,也經歷過東皇氏上一代不幸的「黃禍」之變。在那之後,盡力的輔佐舅舅與母親那代的年輕晚輩。故李爺似乎一生中都在「金戈鐵馬」的日子中度過,難怪,親人什麼的在現在暮年寧靜的歲月中會成為他所關心的事情吧
「我也很高興,在我十八歲的今日能夠多一個妹妹呀!」
「!」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小嘴微微張開成為一個o字型,她那微鬈的睫毛隨著眨呀眨的眼睛上下宛若蝴蝶飛行一般拍動著。
「是這樣的,這是李爺的建議,而我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小妹了,小菫。往後請多指教。」
「…」
「小菫?」
「太狡猾了..」
「嗯?...」我一時沒聽見她的呢喃,將臉靠近他正低著頭被陰影遮住的臉龐
「太狡猾了,少爺!」她猛然的抬起頭,小小的臉頰透出了絲絲紅暈,一雙長鬈睫毛點綴的大眼透出些許淚光不依的說道,「少爺都喜歡這樣,明明知道人家最禁不起這樣的話,都…都喜歡看小菫出糗…」
唉,這孩子臉皮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記得她剛來家裡時,高興的時候都不會表現出來,然後會動不動口氣僵硬得像是在生氣的樣子,也因此在兩年前李爺不在的那段時間常會被頂替的東皇氏本家派來的一位總管責罵。當時,看到這麼小的小女孩做這種工作,我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
不知不覺間,我與這孩子的關係就逐漸變成現在這樣了…
「是你自己不習慣這樣叫我的關係嘛,不然,叫我一聲哥哥看看」
小菫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直接「命令」他叫我「哥哥」。便紅著臉顫抖著聲音說道
「…歌…哥哥…」
唉,算了,我不應該直接這麼說的。可能是因為在來我們家以前的女侍訓練的關係,他對主人的要求總是一切照辦的忠實執行,但是,當情緒起伏有波動時就會勉強自己了…
還是讓他自己適應後再說吧…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一直以來我的專屬鍛鍊道場了,而我今天的師父-李爺正恭敬的站在道場中,換上平時訓練我的嚴肅神情。。
「那個…少…少爺…」
「嗯?」
「從今以後….我...我真的可以一直喊你哥哥嗎?」
在這晴朗的初秋秋老虎早晨的艷陽下,她怯生生的問道
我轉過身去,望向她雙手交疊在那套深藍色女僕套裙上,期盼似的眼神讓我心中為之一震
「當然,這可是我和小菫的約定呀,不遵守的就是小狗。開學之後也要再繼續拜託你囉,小妹」這是在道場前,我們分別之際,我向她的期望所給予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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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塊被稱之為寶島的土地。
福爾摩沙,是四百年前葡萄牙人的讚嘆,是冒險家在長途航海的冒險後對這片蓊鬱的異鄉光景給予的祝福。但是,在如今這個儼然地狹人稠、高樓林立的島嶼上,這個稱呼更多的似乎是直指這塊土地上的濃濃人情味,至少,是我這幾天在這個都市的親身體會。
舅舅除了那間「愛雅沁園」別墅外,在大台北市的精華地段也有一間一百坪的公寓,供我上下學以及大學參加社團比較方便。再來,舅舅也介紹了一位他的舊識的兒子─跟我上同一所大學的二年級本地學生來作為我的朋友。確實,這是舅舅為了讓我盡快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環境進入狀況而通常會在當地找一個友人之子來作為我的嚮導,但我總覺得這其實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何況又是同文同種的地方…
不過,這件事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呢?
舅舅當然不會在我初來乍到的地方安插一個認識的人來作為嚮導,他相信命運要自己創造,但為何這回要如此行動呢?
我認為那是因為…這是舅舅的「練兵」計畫。
他看好這個人─李靖嵐,這個小小的瓊宇集團台灣區的總公司某位經理之子。目前是T大醫科的大二學生。
至於為什麼,我看大概又是跟那個所謂「異能者」的培訓有關吧,但也只是我的猜測,畢竟舅舅再怎麼樣都是東皇氏的人,為自己的家族作些事也屬正常。而基於舅舅與東皇氏內部的協議,他也不可以向我這個外人透漏任何關於東皇氏在這方面的情報,這點,李爺自我小學以來就一直不斷的叮嚀我,看來…似乎是看準了我那會殺死一隻貓的好奇心呢…
「宇文,這幾個禮拜還過的習慣吧」
「呵,這都是托靖嵐學長你的福呀!你上回推薦的S大夜市附近的美食真的很棒耶,真不愧是本地的美食達人,我跟我妹妹都很喜歡那家可麗餅唷…」
再經過了早上的新生講話後,現在的我,正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Starbucks與眼前這位同學聊天,至於妹妹,當然就是為了就近照顧我而跟來的小菫囉,他是以我的妹妹的身分與我在一起生活,並進入了一間被稱之為附青學園的學校讀高中部…
他的外觀很斯文,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比我的身高再高一些。在隨意穿著的休閒條紋藍色襯衫下包覆著略微瘦弱的軀體,甚至比我那只能游泳的體質還要弱不禁風,據說這位同學在中小學階段是補習班度過,在升學考試中表現優異的入學生,我不禁感嘆這裏的升學制度實在是一種壓抑孩子成長表現的怪獸呀
光看外觀,還真的事完全看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否真的是異能者呢!沒辦法,我並非異能者,無法感知這個人是否如此。
看來,我還真的是只遺傳了母親的臉蛋而已呢,母親的異能者能力連半點都沒有遺傳到…
「話說回來了,宇文。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學校的學生會有邀請你去開學晚宴當演奏的事,剛聽到時我還半信半疑,『欸?怎麼可能學生會要找個外人來主導晚宴的演奏,然後我這個學生會長還不知道』,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鋼琴社社長陸詡學長親自拜託你的。這真是太厲害了,你是不是在鋼琴方面有什麼超乎常人的紀錄呀?T大的晚宴演奏的同學向來是鋼琴社社長等級的,像我們那位陸詡學長就是得過全球華人鋼琴大賽冠軍的高手唷。」
「呃,那可能是學長剛接任學生會長的關係,所以才會比較慢知道這件事吧。嗯,沒錯,我是從小就學鋼琴,然後中學時在波蘭參加鋼琴大賽得過佳作,但…」
「什麼?你該不會是那個RegulusYuwen,當時唯一一個得獎的東方人嗎?我有看過那場比賽耶,高中音樂課的時候老師放國外音樂比賽演奏,然後我就有看到你表演,你那首剛好是我最喜歡的─李斯特的鐘。可比當年李雲迪大師彈的那次呢…」看來,還真的是談到眼前這位溫文的學長有興趣的東西了哪,當年彈的那次怎麼能跟李大師比呢?那只不過是因為我的興趣而練出的成果而已嘛
「哈,你過獎了。我只是為了自己的興趣而盡力表現而已,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啦」
「真好,可以一直作自己喜歡的事,不像我國高中在學時都在補習班度過的。不過,上了大學之後爸媽已經跟我達成協議了,要讓我在大學時放手去參與我想做的事情,只要課業維持就可以了,現在參加校內活動也算是我所嚮往的遲來的自由吧」眼前這位溫文儒雅的學長用吸管轉著自己的那杯冰拿鐵,一面像是對著自己的過去以微笑說再見一般的對我說道
相處了幾天,我知道這是這個人的特點。
他,李靖嵐,這個樂天派的樂天居士,同時也是個一直保持著微笑的好人…
記得第一次與他搭捷運時,看到老人就算不在所謂的博愛座上也會毫不猶豫的讓位。在台北車站附近時看到很多人再發傳單,不管自己有沒有用總是會拿一份,當我問他時他總是說:
「你看,宇文。他們在大太陽底下曬這麼久為了發完這傳單,我們只是多拿一張紙,但是可以幫他們爭取到更早休息的權益,這不是很好嗎?」
這個世界,尤其是我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絕對不可能培養得出這樣的人的。這樣的不記得失、這樣的無條件的對每個人付出同情、愛心。不過,從醫生這個職業來看,有這種想法的人實在是一般老百姓之福,尤其是我這種有遺傳病纏身的人。
只是,希望他的這份良善不要流於天真就好。
「嗯嗯,你的父母如此開明,真是你的福氣呀,學長。這樣的話,搞不好我的病以後也可以拜託你了」
「呵呵,那還要等我學有所成才行呢。不過,話說回來,宇文。你是以國際學生的身分進入大學,又是華人,有沒有興趣參加外籍生的接待會呢?憑你在國外這麼多年的經驗應該是游刃有餘,還可以多認識一些不同膚色的同學唷。而且呀…根據P板的小道消息,據說有一位中學就拿文庫本小說新人獎的日本美少女作家也會來本校留學唷!」
「哦…我平時對日本的流行以及小說不是特別注意,所以不是很清楚你說的這個人。不過…外籍生接待會的話我是有興趣,但如果是要介紹學校週邊的話就有點…」
「呵呵,一點都不用,這是針對我們校內的導覽啦。何況咱們也需要一個帥哥來吸睛一下,畢竟這個國際學院是今年才開辦的嘛。阿,能躬逢其盛還真是太幸運了」
「什麼!學長你明也長得很帥,又是醫學系的,不被女孩子包圍才怪~~何須勞駕到我?算了,就當作是朋友,我就…用你們這裡的話是什麼來著的…『撩落去』啦」
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決定,竟讓我遇見了,那位在海面上跟我在那艘巨大的城堡上探險的,那位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