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阿苏不免感叹,唐代人也挺直接啊,还以为会说点甜言蜜语呢,结果直接说上婚嫁了,有点小无趣啊,也不来点绵绵情话之类,想一想人家仆固扬到底是学武之人干脆利落啊,两三句话就入了主题。
不过这个傻乎乎的姐姐阿茹也太轻松就点头了吧,难怪人家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好骗,就这样答应求婚,也不考验考验,阿苏这和她心中想象的花前月下不一样啊。
仆固扬看着阿茹单纯得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后退了一步转了个身,忽然握住阿茹的小手说,“阿茹,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说罢,便自顾自的拉着还有点迷糊的阿茹朝着园中小亭子走来。
阿苏看到他们走过来,赶紧回过头,调转身子坐在大树后面,好险,差点被发现。现在这个角度,阿苏可不敢探出身子再去偷看,侧过身勉强可以看到二人一半的背影。
经过刚才一番简单明了又有点惊心动魄的对话,此时二人说起话来就轻松很多,只是不用看,从阿茹娇柔的语音中都能听出与以往不同的甜蜜,阿苏小心翼翼的稍微侧一下头,看见的是二人背对着自己并肩站立,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一双牵着的手。
夏日的傍晚,黄昏的阳光将一池水照耀得闪耀着金光,精致的小亭子中一对少男少女牵手而立,这真像一幅画啊,看得阿苏都恍神了。她内心本就住着的是渴望爱情的现代女子,此时看到如此场景,怎叫她不春心萌动,想一想阿茹十六岁的年纪,放到现代也就是高一的学生,正当年的早恋啊。而自己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都还没和喜欢的男生牵过手,想到这,阿苏情不自禁的双手相握一脸失落,自己的年少青春,就是左手握右手的无奈啊。
当天夜里,阿苏偷跑到阿茹房间,说自己看见今天下午在小花园的私会了,惊得正在做女红绣手帕的阿茹手里的针线都掉地上。
“阿茹姐姐,你不要这么反应大嘛,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就先知道一下而已,我问你,你的扬哥哥,有没有说喜欢你啊?爱你啊?”阿苏坐在一边捡起了掉地上的针线递给还在慌神中的阿茹。
“你这小滑头,躲那里怎么不出声啊,可别乱说啊,看我不饶你的。”阿茹不回答妹妹的问题,双手哈了一口气就去挠阿苏的咯吱窝,姐妹两顿时打闹作一团,也顾不得进行深入的讨论了。
阿茹虽告诫阿苏不要讲,但是她自己却情不自禁的时不时傻笑,这幅思春小女儿的作态还是让贺二娘起了疑心,再三追问下,阿苏顺着阿茹似乎也想告知母亲态度便也自己私下告知了贺二娘,贺二娘得知是仆固五郎,也知道是个相貌堂堂的官家子弟。她自然是欢喜的。
没过几日,仆固家果然遣了一位的满面红光的官媒登上了李府大门,李光弼此日也恰好在家,于是便作为一家之主和王夫人、贺二娘一起会见了那位舌绽莲花的媒人。
仆固怀恩和李光弼同是朔方军中将领,关系也还算亲厚,但开始李光弼还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仆固家结亲家,不过现在他细细想来,两边孩子从小也在一块儿玩耍过,也算是知根知底,阿茹可以嫁给他们家儿子,可以说得上是一门不错的好亲事。所以对于今日的提亲,他也感到意外之余也觉得正合心意,意愿统一了,堂上几人交谈起来更加是一片祥和、喜庆。
“只是不知道阿茹的心意如何呢?虽说我们都是赞同的,但也还是要尊重下孩子的意思?”李光弼转头望着贺二娘问到,他并不知道阿茹早就和仆固五郎相会过了。
贺二娘笑开了花,紧忙说到,“郎君不知,我也是昨个儿才知道,原来我们家阿茹早就中意了仆固五郎,这两孩子脸皮薄,估计是都有意思了,但是又一直没挑破。直到昨天仆固五郎过来找阿茹,这才明白了双方意思,这真是打灯笼也寻不着的好亲事啊。”嘴巴一快,就把阿茹和仆固五郎相会的事情说出嘴。
贺二娘自己又一愣,接着尴尬的傻笑,有点紧张看着李光弼这边,虽说是民风较为开放,但是平日里李光弼威严的样子还是让贺二娘有点担心他的不悦。
没想到,李光弼倒是爽朗的笑了笑,“这样挺好,两情相悦”,说起来,李光弼其实不是纯正的汉人,父亲是契丹族的酋长,李是后来改的汉姓,所以他虽然外面严肃,内心却不是那种传统礼教分子,也有少数名族的豁达,对子女礼教方面并不是很苛刻。
“那便好了,阿茹出嫁,这可是我们府上头一件大喜事啊,这可得好好操办啊,该准备的该有的一件不能少一件不能马虎。”王夫人看看贺二娘,又看看李光弼征询意见。
媒人赶紧接话道,“那是自然,这些个事情不消娘子担心,我今天就去回了仆固家大人的话,选个好日子来纳彩。”
李光弼抚了抚胡须轻点了点头,贺二娘接道,“也别太快了啊,我也还想多留阿茹一段时间呢,嫁妆我都还没开始准备呢。”
“那就恭喜郎君、王夫人,恭喜贺二娘啦。”官媒起身贺道,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吉利话和夸赞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