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细雨绵绵,李老头和张弓便在作坊张罗着一天的工作。
而胡艺凡也习惯了早早起床,便给李老头打下手,就是捡捡东西啥的,刘婷也朦胧着双眼开始打着算盘。
忙完后,胡艺凡想着怎么处置昨天购来的青幽剑,一百块金币的货色,想着就心痛。最后胡艺凡决定将青幽剑悬挂在收银的柜台正上方,反正现在也用不着,拿来震慑一下妖魔鬼怪还是可以。
起初胡艺凡买青幽剑完全按着刘婷选的,将来给刘婷用作防身啥的都可以,只是没有想到刘婷这娘们既然挑选了这么一把漆黑笨重的剑,关键是还贵的出血,真是一个败家娘们。
“哎哟,我们老板还信邪啊?”张弓笑着胡艺凡说。
“怎么样,挂的正不正?”胡艺凡从凳子上跳下来,拍着手中灰尘,得意洋洋说。
“老李啊,给我家曼曼染几条蓝布。”话说这一大清早的,一个佝偻着腰的阿婆便早早来到店内。
“料子的话就用好一点的!”阿婆继续说道。
“李阿婆这是要给曼曼做什么用的?”李老头剃了杯茶水,问说。
“曼曼出嫁啦!”李阿婆笑说,虽然年老了,但笑容中的喜悦看上去却是如此年轻。
“曼曼都这么大啦,都嫁人咯!”李老头搀扶着阿婆坐下。
“才几年不见,真是岁月如梭啊!”李老头感叹着,“想当初我们从李家村出来也有几十年了,现在连孙子孙女都嫁人娶媳妇了。”
“是啊!”说到这里,李阿婆不经黯然泪下。
“都过去了!”李老头叹息一口气说道。
“我们!”看着李老头的满头白发,如今却无子无女,李阿婆心里怎能不难受。想当初,李老头的辛福就活生生毁在自己手中,是自己辜负他。
那一年,李大金三十岁,书生,一缕白衣,颇有仙人道骨的味道。李香,二十出头,年轻貌美,也是村子不得多见的美人,但李香性格颇野,什么狗笼子山洞都闯过。
一个安静的读书人和一个暴躁的野孩子,他们走到一起似乎是上天安排的,他们过的很甜蜜,不在乎外面的话语声,他们说;一朵枯萎的花朵插在金土上。
尽管当事人不在乎,但这一对终究是被双方父母所拆散,李大金为了一句“非你不娶”的承诺,从黑发等到白头,从青年等到暮年。即使知道李香已为人妻,他依旧等候着,等着等着……或许就习惯了,从李大金等到李老头。
听着李老头和李阿婆的对话,那种深陷回忆,不可自拔的感觉,听得胡艺凡张弓不由得眼眶湿润了起来,刘婷则早已是泪流满面。
“蓝色!”李老头思索着说:“染成布,你还要去订做嫁衣。”
“不如我直接帮曼曼赶制出嫁衣吧。”蓝色,那不是李香最喜欢的颜色吗?李老头知道,自己还欠李香一件蓝色的嫁衣。
“你?”李阿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等下把尺寸给你。”
“李阿婆就放一百个心,李老头的制衣手工我张弓又不是没有见过,那可是一流的,在藏龙州内论染布和做衣裳,李老头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张弓打破沉默不语的宁静。
“嗯嗯!”李阿婆急匆匆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有李曼曼的尺寸。
将纸条交给李老头后,李阿婆便匆匆离开染房,最后丢下一句话,“我半个月后来拿!”
“原来李爷爷还会做衣裳啊!”刘婷听的两眼放光,使出女人的绝技,撒娇着说:“李爷爷,您就顺便帮婷婷也做一件呗!”
“好好!”李老头摸着刘婷脑袋瓜。
随后李老头便钻进了作坊,将手头其他染布工作全都交给了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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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曼曼的事情,李老头显得异常的勤快,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人动手,就连吃中午饭也请不动。
傍晚,对面碧水源的老鸨如期而至带着姑娘们守在门口,对着过路的人抛着媚眼。
“李爷爷说他等会再吃,让我们先吃。”刘婷从作坊出来,直迈店内。
此时店内摆放着桌椅,桌子上面有鸡,鱼、牛肉等等,一桌子甚是丰盛的佳肴,看的胡艺凡和张弓是直流口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刘婷小小年纪的却下的一手好菜,绝对不比那些大饭店来的差。
砰砰!刚吃没几口,门边便传来敲打声,门是敞开的,胡艺凡大叫一声,“谁啊,进来!”
“神经病啊!”张弓吱吱了几句,随后大口大口的将最大的鸡腿消灭的一干二净。
砰!又是一声如雷贯耳的巨响。
此时胡艺凡三人才觉得不对劲,向着门外走去。
“王八犊子,你们干什么?”张弓暴跳如雷。只见门外拥堵着十几号人,其中几人还穿着铠甲,和胡艺凡在秦家将军府时的铠甲一模一样。
“干什么?关门封店!”说话之人正是昨天的陆姓男子。
“封店?”这时,胡艺凡拿着长枪站了出来,狠狠说:“那得问一下老子手上的离枪。”
“动手!”陆姓男子懒得废话,直接发号施令,“先把这个牌匾给我砸了!”
胡艺凡舞者长枪挡在门口,来一个挡一个,长枪没当枪使,而是当棍用。也不下死手,专打腿脚,打到站不稳为止。胡艺凡看的出来,这十几号人里面除了那几个穿盔甲的,其他的都是小混混,没什么战斗力,平时吃喝嫖赌多了,能有几个有能耐的?
“啊,让你们嚣张!”张弓拿着板凳,直到砸烂才肯停手。别看张弓平时憨厚老实,动起手来那可是一个心狠手辣。
“你!!”陆姓男子气的直咬牙跺脚。
“弄死他!”陆姓男子恶狠狠瞪着胡艺凡。
接到命令,那三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犹豫了一下,随后手中长枪随之一动,直直向着胡艺凡心脏刺去。
胡艺凡也不是吃素的,当了半年的守卫兵,三脚猫功夫还是学到了一点。
只见胡艺凡身子微微上前倾斜,一把抓住了长枪,随之借力一脚将铠甲男踢的屁股落地。
身下两个盔甲男也没有想到对方既然还是个练家子,对视一眼后便双双动手。
面对一个铠甲兵还是有信心的,但此时同时上来三个,胡艺凡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对方还穿着盔甲。
胡艺凡被逼的连连后退,完全招架不住三人的合击,记忆中的离枪招式一招一招的舞动着,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十来分钟下来就被擒住了。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小脸划烂!”陆姓男子上前掐着胡艺凡脸颊,手中匕首不停的晃悠着。
而此时张弓,刘婷只能紧张的干看着,动手吧,打不过人家,不动手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艺凡被刮了脸。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李老头系着围裙,火急火燎的赶到。
“王法?我陆家就是王法!”陆姓男子撇了一眼李老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马上关了这个染房,要么乖乖的听从老爷子的话,给我们干活!”
“李大金,你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小小的染房能给你什么?我们陆家能给你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陆姓男子咄咄逼人说。
“陆家什么时候成了藏龙州的王法了?”这时,碧水源的大门悄悄的开了一道缝隙,人未见,声音先到。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王姑娘,这不关你事,最好别插手,否则老爷子会生气!”陆姓男子眉头皱了起来,望着碧水源缓缓打开的门。
碧水源门打开,一名身着红衣,胭脂红唇的妖艳女子慢慢走出。
“你在别的地方惹事我不管,但是在我碧水源门前装老大?”女子微微笑着,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陆姓男子皱了皱眉头说:“等着,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碧水源!”
说完,陆姓男子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这碧水源的主人是谁?虽算不上大名鼎鼎,但在藏龙州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王卉’,一个土生土长的藏龙州人,祖上都是以偷盗为生,专盗富贵人家,算是劫富济贫的一个大家族,很受城里百姓爱戴。但在官人、富人眼中却是一个眼中钉,非拔不可。最后经过帝国判决,这才平息了事件,从此以后王家不再偷盗,以开妓艺院为生,虽然事件已经过去数十年,但如今的王家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家族。
“还要谢谢王姑娘才是!”李老头搀扶着被打的内出血的胡艺凡,上前介绍说:“这位是王姑娘,碧水源的主人!”
“谢谢王姐!”胡艺凡套着近乎说,“在下胡艺凡!”
“胡艺凡?”王卉低语了两句说:“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吧,到时陆家老爷子来了,我也拦不住!”说完,王卉便转身回了碧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