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舔唇,艰难地开口:“那么……那个……我的合同期是……”
古婼篱笑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盒MarlboroFilter,取出一根来,“啪”一声点燃,优雅的抽了一口,吐出好看的烟圈。
正当我以为她终于要开口时,她却突然看了一边的默言一眼,笑一笑,捻熄了烟,然后才转过头悠闲的对正急得像锅上蚂蚁的我说:“你可以坐下,我来慢慢告诉你。”
其实我很想让她知道,就在她刚才那一连串动作之间,我已经急得想过一百种以上的方法掐死她。
“一般来说公司的特级员工是三十年,高级员工合同期是十五年,一般员工是五年,后勤人员是两年。”她有条不紊慢慢的说。
“那我是哪一级的?”我立刻接到。
虽然我早已经感到深深的绝望,但还是想要知道答案,就如同垂死的人还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古婼篱愉快的说:“你嘛……勉强算是高级吧,不过由于历年来总裁的秘书更换速度比后勤人员还快……”(电闪火石之际我看到了曙光)
“也不多,就四年。”古婼篱伸出四根好看的手指,一脸和善的欣赏我开始发光的脸慢慢的暗淡下去。
我僵僵的说:“总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要我交违约金就可以有自主权了,对吗?”
古婼篱笑得非常愉快,眼里满是闪闪的波光,那是一种极度快乐的光。
“是啊,是啊。”
“违约金是多少?”
“你觉得我该定多少呢?”
****!合同里规定违约金由公司自定!用膝盖想都知道古婼篱的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总裁,勉强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我最后再挣扎了一下。
“不勉强也是没有幸福可言。”古婼篱一脚把我踩死。
我闭上嘴,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你这是造了什么孽?
古婼篱站起来,看看默言,对我说:“我已经请了保姆来照顾她。”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也没什么的。”默言摇摇手赶忙说。她对着古婼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没有人照顾你,他不会安心去工作的。”古婼篱瞟了我一眼,温和的对默言说。
默言摇摇手,比刚刚还要焦急的说:“你不要误会,我跟江大哥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古婼篱依旧只是淡笑着说:“我没有误会。”
默言一听就更急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古婼篱越是平淡她就越是急。
我叹了一口气,古婼篱,这个心思深沉,没人能看透的女人,总是叫人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
古婼篱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她不再说什么,径自打开门走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很失落。
默言不知怎的突然冲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口的女人喊了一句:“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大哥的,他是骗你的!”
我脸色一青,责怪的看了默言一眼,默言却没理我。同时,我感到自己开始呼吸困难。
我知道表面不愿默言多管闲事的我,内心却在悄悄等待她的反应,等得开始发颤。
然后开始设想她或许会冷冷一笑,一言不发的离去。或是讥诮的反问一声:“是吗?”。亦或是……
可是我绝对想不到她会无比平淡的说出那三个字。
“我知道。”
“你怎么……”默言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门合上的时候从门缝里飘来一句让我胀红了脸的话。
“两个月前他还是处男。”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一向单纯可爱的默言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一边朝我坏坏地挤挤眼。
一个准备作长期休假的人突然得知五天后要去上班,就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突然得知他只剩下几口气可以咽了一样的沮丧。
可是,如果我想继续逃避,就只能逃到国外去了。
但我要的结果还没出来,我怎么甘心离开这座城市呢?
记得上一次辞职,那时我就有种笃定古婼篱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感觉。
为了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些,古婼篱的强留对我来说是很有利的。
可是不想今天反而牵制了我,让我陷入苦苦的挣扎当中。
现在我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一想到这场闹剧的余波还未过去,我就突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古氏集团,实在不知有多少人还要为此浪费多少口水。
事实上,即便媒体有可能马上爆发出一场轰轰烈烈关于“小丑归来”的争议,那也影响不了我什么。可是一想这么快就去面对那一干同事好友,我就沮丧了好几天。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朋友猜忌甚至嘲讽的眼神更让人不好受的?
不要说现在这场我自导自演出来的丑戏,即使有一天他们所怀疑的是事实,我想我也会无法忍受他们的疏离、怀疑和不齿。
我是个自私的人,伤害别人却害怕被不信任。
狼不可能一直披着羊皮,否则它就是羊了。
一个星期后。
我站在宏伟的古氏大厦面前。这时才突然发现从外面看大厦格外有韵味。
黄大理石作为地面材料,饰以玫瑰色雕花瓷砖。使用棕色木作为饰墙壁的材料。站在大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水墨效果的激光全息图像,两边的云纹装饰立柱直通天花,气势磅礴。空中高悬线帘造型及特制的花型吊灯,气质独特。
最后我对自己的研究结果作了评论,这些带有中国古色古香韵味参合着古典大气之作的设计很符合“古氏集团”这个世纪大企业的风范。
为什么平时我没有发现呢?
原因是,以前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做详细的观察。
几个站在门口的保安已经虎视眈眈盯了我很久。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这个在外面站了快两个小时的不明身份的人物极有可能又是一个滋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