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中午十分炎热,不算宽阔的白马寺加上众多的香客,更是如蒸笼一般,闷热的空气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说烧香拜佛,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一身大汗。但是炎热的天气并没有让虔诚的香客退缩,反而越到中午人却越多。
庙中的菩提树枝茂繁盛,巨大的树冠遮住了不少阳光,树下凉快,自然就成了香饽饽。不少游客上完香不想下山都会来这里乘凉。
树根旁边有块蒲团,蒲团有些年头了所以有些破旧,很多草绳都已经崩开了,人坐在上面不是很舒服。这块蒲团一直就放在那里,不会有人动,香客也不坐。
这块蒲团是留给庙中每日出来讲经的僧人的。
今日讲经的和尚叫念青山。手拿佛珠,白衣僧袍,长得威武英气面有金刚之像,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一众老少围坐在树下,等着念青山答疑解惑。
念青山很爱看书,每日书不离手,学识渊博,通读佛道三千卷,翻看几页,念青山放下佛经看向众人。
“大师,佛经上说修佛便是参禅,万般皆是禅,岂不是这辈子都参不完。”一稚嫩小童有些落寞的问道。
“心亦禅,禅亦心,参禅便是修心,修心便是参禅,何来修不完之说?”念青山摸着小童的脑袋回答道。
“大师,书上常说要一心向善,什么是善?”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善恶没有标准,一味求善便是恶。就像白天黑夜,全是白天,全是黑天都不好,顺其自然,顺应本心,便是善。”
“大师,我呀最近老是咳嗽,四肢无力,头昏眼胀,书上说佛能普度众生我这病佛祖能治好噻?”
“大爷,您过来我瞧瞧。”念青山身手搭腕道:“大爷,最近酒喝得不少吧,烟抽的也勤。”
“这不我家那小子最近说了个媳妇嘛,老头我这一高兴就多整了两口。不打紧吧,嘿嘿。”老头龇着牙高兴道。
“不打紧,佛祖说了您呀最近少喝点酒,少抽点烟。你这病马上就好。”念青山装模做样的闭着眼睛叨唠了一会道。
“哎,得令。”
“大师,帮我看看我家小子,今年能找个好媳妇不?”
“大师,我儿子这次考试能中不?”
“大师......”
周围香客你一言我一语的围住念青山,念青山都会一一认真回答。
慕容秀琳与姐姐上完香便在庙中四处溜达,看到菩提树下聚集了很多人便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看到坐在树下讲经的念青山。
慕容秀琳可爱的小眼睛一转,起了捉弄之心,又重新带起了面纱。来到菩提树下轻声问道:“大师,出家人能谈恋爱么?”
“佛经上只教人说不近女色,可没说不让谈恋爱啊。”念青山看向慕容秀琳,一眼便认出了是她。只因眼眉太美,让人不敢相忘。
“呀!那大师我喜欢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呀?”
“告诉他便是。”
“可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们又只见过一次面。我怕……”
“总是要问一问。”
“大师,您喜欢琵琶么?”
“喜欢。”
“真的?”
“真的!”
俩人一言一语的机锋,直绕的周围香客有些晕乎。
泉水叮咚响,小河水流淌。慕容秀琳得翘着小脚高兴的坐在一边,两眼泛花的看着念青山讲经传道,心里几乎乐开了花。
待到香客渐渐少去,念青山起身楫礼,结束今日的讲道。
念青山扑扑衣上的尘土向后山走去,慕蓉秀琳也学着他拍了拍尘土跟在后面。念青山停下看花,慕蓉秀琳停下看花。念青山和师兄行礼,慕蓉秀琳也对着师兄行礼,师兄有些懵。念青山撞钟,慕蓉秀琳撞不动,念青山便又走回来握着她的小手帮她撞。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样一路行到后山。
后山是庙里的和尚住的地方。和尚们不修房子,都是各自在后山寻找地方,觉得满意了就自己动手,凿洞,运土,刷漆,立牌,师兄弟决不会帮忙。洞府造好了,师兄弟才会来帮忙,缝被,挑水,边边角角修缮一番,再做一顿斋宴,就算正式在后山安居了。往日谁去讲经,师兄弟也会过来帮忙收拾。
后山前有片园子,和尚们会种些水果蔬菜,好在山上人不多,结出来的果子刚好够吃。园子旁边就是厨房,和尚们用餐的地方。白马寺的和尚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一顿,晚上一顿。不只是斋饭,寺中的和尚也是吃肉喝酒的,自己酿点百味酒,馋了就打点野味。这个寺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
慕蓉秀琳跟在念青山的身边,一路好奇的这瞅瞅,那望望。青山绿水,一路上到是没瞧见几个和尚。
念青山领着慕蓉秀琳来到小园,一众师兄坐在桌前用餐。看着突兀出现在后院的慕蓉秀琳,师兄们有些吃惊。大师兄起身,念青山行了个佛礼,师兄还礼然后问道:“青山,这位姑娘是?”
“慕蓉秀琳。”不待念青山回话,小姑娘抢先答道。
“这是我大师兄,夜观海。“念青山对着慕蓉秀琳说道。
“见过大师兄。“慕蓉端凰乖巧的施了个万福。
“师兄,可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得那个女孩么,就是她,她来找我了,我喜欢她。所以我想带她去见师傅。”念青山看向大师兄认真的说道,既是询问也是征求,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
“师傅还在山上。小师弟前去即可。”夜观海立掌说道。
“谢过师兄。”念青山恭敬说道。
夜观海点点头算是回应,又走回饭桌埋头吃了起来。
念青山对着师兄行了一礼,然后迈步向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有些陡,念青山放慢速度一路牵着慕蓉端凰。小手很软,柔弱无骨,握在手里很是舒服。小姑娘心花怒放,面如牡丹,就差没有把高兴俩字挂在脸上。心里美滋滋的小姑娘,故意又把速度慢了慢,念青山也由得她,陪着便是。
“青山,大师兄看起来好严肃啊。”慕容秀琳轻生说道。
“师兄看着严肃,其实心肠软的很。小时候我喜欢往山里跑,年龄小不记路,山里好玩的又多我就总是迷路,每次都是师兄半夜出来找我。从我记事起师兄便一直照顾我,从没打过我骂过我,有时我做错了事都是师兄替我扛着,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他发过脾气。长兄如父,天底下和我最亲的除了师傅便是师兄。”
“师兄是个好人。”
“青山,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
“恩,有机会的。”
一路上行,索性方丈住的地方离园子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
一把竹藤椅,一个小方桌,一小壶茶。一个老者悠闲的躺在上面,老者很瘦,眼窝深陷,皮肤皱皱巴巴,看起来弱不禁风。闭着眼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渴了便拿起凉茶喝上一口。
念青山刚进院中龙树僧人便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走进院中俩人,老人招招手,示意过来。念青山拿起茶壶为师傅倒了一杯茶,老者接过一饮而尽,又看向慕蓉秀琳指了指茶杯。慕蓉秀琳急忙接过茶壶,为老者倒了一杯茶,老者再次一饮而尽,然后看向念青山说道:“放下了?”
“放下了,师傅。”念青山恭敬的回答道。
“观海见过了么?”龙树僧人又是问道。
“师兄已经见过。”念青山再次恭敬答道。
龙树僧人点头示意,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传来了鼾声。
念青山对着龙树僧人行了个大礼然后悄悄带着慕蓉秀琳退下。
“这就完了?”
“对呀。”
“吓死宝宝了。你师傅话都不说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呀。”慕容秀琳皱褶小穹眉怯怯问道。
“哪有。师傅满意的紧,没看让你倒茶了么,平常人哪有这个福分。别多心。”念青山揉了揉慕容秀琳的小脑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秀琳拍拍小胸脯,吐着小舌头,放松了下来。
忽然,念青山周身金光大盛,冲破云霄,空中有罗汉列阵,法相庄严,方圆百里清晰可见,所有人跪拜在地,虔诚者无数。
念青山自游历归来本是无禅可参的他,心中始终留有情障,如今慕蓉秀琳的出现,那一丝情障彻底烟消云散。佛心圆满,境界修为飙升,入佛门真谛。
大师兄夜观海在山下看着这奇异景象,对着山上说道:“恭喜小师弟。”一众师兄同喝。
天下高手皆是心有所感同时望向白马寺方向,佛家再出一活佛。
天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