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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卖糖葫芦的小女孩

柳峰哦了一声,没有转身。

姚雨竹气结,这个男人就跟个算盘一样,自己不拨,他就不动一下。

“你呢?”姚雨竹无奈问道。

柳峰忽然转身,眼睛淡漠地在少女脸上游视了一圈,姚雨竹被柳峰看得有些紧张,微微抿了抿嘴。

良久,才听柳峰淡淡道:“柳峰……”

“我记住了。”姚雨竹深深地看了柳峰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随即转身,再也没有回头,飞奔一样的离开了……

柳峰静静地看着姚雨竹的背影,沉默不语,少顷后,才缓过神来。

看着落幕的夕阳,感受着触摸脸颊的清风,一时间怅然惆怅,其实,在前世中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他还有要杀的人,要报的恩,可是现在,却“意外”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

吐了口气,将长剑背在身后,柳峰大步向山下走去,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也该回家了,想必柳正宏与梅秋蓉该担心了。

不过,在回家之前,柳峰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想着,柳峰的眼里露出锐利的锋芒……

……

戌时已过,按照地球上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将近八点左右。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但天罡城中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祥和,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各个酒楼,妓院,茶坊,都陷入了一天的高峰期。

特别是妓院,这个时候,无数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都会出门拉客,拉住那些文人墨士,富豪名贾,或者大家族子弟,少爷,或者是官府人员,反正只要有钱,就都会拉拢。

无数的小贩肆意叫卖,每一个摊前都会有火红的灯笼照亮,古色古香的楼阁,房屋连绵不断,繁华又热闹。

青楼里传来姑娘的娇笑,富豪的淫笑;清楼里传来女子的琴声,文人的诗语。

酒楼里传来男人们的豪爽声,拼酒声……

柳峰信步游走在街道上,这等热闹的古代场景,柳峰还真的没有见识过,如今是觉的新鲜无比。

“大哥哥,你要糖葫芦吗?”忽然,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走到柳峰身前,天真无邪的眼睛昂头看着柳峰,糯糯道:“只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柳峰盯着这个小女孩,不由得哑然失笑,一串糖葫芦一两银子,这小女孩还真是会算,而且这个糖葫芦还很脏,被吃掉了一半,看样子,似乎还放了很久了。

不过,看着这个小女孩衣衫褴褛,脏兮兮的脸蛋露出可怜的表情,柳峰也不由得露出了恻隐之心。

“大哥哥,你要买吗?”小女孩再次问道,这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柳峰刚想问怎么回事,却听一道女声传来,这道女声极其虚弱,想必是身体极虚,受了风寒。

“小盈,不准胡闹。”一个粗布衣妇人走来,饱满风霜的脸上露着呵斥之意。

“可是,娘,要是再没有银子买药,你会撑不住的。”被称作小盈的小女孩焦急道。

“那也不准胡闹,咳咳……”妇人责怪地看着小女孩,旋即向柳峰赔笑道:“这位公子,小女不懂事,打扰了您,还望您不要计较。”

柳峰动了动嘴皮子,没有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女孩,和自己的前世,何其像也……

柳峰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银子,很重,差不多有十两左右,递向少女。

“这……”妇人有些意动,随即又咳了咳,道:“公子,不可啊。”

“无妨,我和小丫头很有缘,这就当是送给小丫头了。”柳峰淡淡道。

小盈怯怯地依附着妇人,见此,神色一喜,但旋即又抽了抽小巧的鼻子,语气软糯糯地道:“我的糖葫芦只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直没有舍得吃,很甜的,你要好好对它啊。”

柳峰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依旧递着银子。

小女孩将糖葫芦递给柳峰,却没有接过银子的意思。

“嗯?你为什么不要?”柳峰有些好奇,这小女孩刚才还十分想要银子的样子,现在为何不接?

小女孩闻言,摇头道:“不行,我只要一两银子,不能多拿!”

柳峰怔了怔,心中对小女孩生起了一丝好感,道:“你尽管拿去,剩下的九两,就当是你陪我说话的报酬!”

随即柳峰强行将银子塞进小女孩手中,大步离开,任由她们如何叫,都不回头。

后面的妇人热泪盈眶,连忙跪下,向着柳峰的方向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小女孩在后面大喊道:“大哥哥,糖葫芦还没有给你呢?”

“送给你了!”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柳峰的背影出神,抿了抿小嘴,灵秀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什么……

……

柳峰离开了那条街道,向着李家走去,想起小女孩纯净如水,天真无邪的眼睛,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在这另外的世界,他却能够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暖。

不过,他眼里的笑意很快便消失不见,露出残忍冰冷的眼神。

“这就是李家。”柳峰看着这栋壮大的府邸,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了。”

李家府邸十分豪华,门口竟然有着十几名看门者,个个虎背熊腰,魁壮威武,每一个人的境界,都在炼气六重。

柳峰的心中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向着府邸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怀中包裹着的肉块。

在这李家府邸门口,拴着一条大狗,一身黑毛,体积竟然跟柳峰差不多,吐着舌头,懒洋洋的趴着。

“站住,干什么的?”柳峰刚一走进,一名看门者就大呼道。

柳峰的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向前走,脸上露出笑容,道:“嘿,没什么,就是最近家里打了些野味,肉有点多,吃不完,想着坏了也可惜,就拿出一点喂一喂它。”指了指那条大黑狗。

“哼,你家还真有钱。”那人哼道,旋即转身道:“行了,去吧。”

“多谢……”

柳峰大步向前,走到那条大黑狗前方,眼中一片冰雪,常人看上一眼,都犹如掉进了万年冰窟,不寒而栗。

可惜柳峰现在背对着那些看门者,没有人能够看到柳峰的眼睛。

“这家伙谁啊,老李,你怎么随便放他过来啊?”

“嗨,没什么,家里肉多,吃不完,给大黑喂一点。”

“哦,这样啊。”

“算了,不说他,我最近在春梦楼里找了一个小娘皮,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怎么玩都玩不够,哈哈哈,等换班后,老子再去找那小妖精。”

“你这算什么,我之前……”

那些看门者议论着自己的事情,对柳峰视若无睹,要是他们知道现在他们的少爷正在被柳峰喂狗,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柳峰将手中的肉块拿出,油腻腻鲜血淋漓的,上面血迹都快干了,扔到大黑狗面前,轻轻道:“吃吧!”

“呜呜……”大黑狗呜呜两声,用鼻子嗅了嗅,张开大嘴,利齿撕咬着柳峰给的肉块。

“哼,李柱啊李柱,我说过会将你喂狗,柳某人说到做到。”柳峰心中冷哼,冷漠地看着大黑狗将李柱的肉块吃完,才转身离开。

那背后的大黑狗仿佛还没有吃够,正呜呜地叫唤着,它也没有吃出来这就是养育它的主人,恐怕就算是知道了,它也会继续吃下去吧,这就是狗,这就是——

食肉……者……

……

柳家。

“蓉儿,准备好了吗?”柳正宏严肃地问道。

“嗯。”梅秋蓉轻轻颔首,秋水般的眸子中,露出一抹柔情。

“哦。”柳正宏有些木讷地回应,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不忍自责之情。

“要不……你和峰儿一起逃吧!”良久,柳正宏忽然开口。

梅秋蓉神色一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你要是再敢说,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梅秋蓉话说得无比决绝,仿佛只要柳正宏再说这样的话,下一刻,她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可……”柳正宏张了张口,颤抖地看着梅秋蓉,最后叹息一声:“好吧……”

“嗯,这才对嘛!”梅秋蓉展颜一笑,略带撒娇地挤进了柳正宏的怀中。

柳正宏只是轻轻将梅秋蓉抱着,眼中有的只是浓郁的伤感。

两人相拥许久,就好像一尊紧密相联的雕像,微风萧瑟,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空间很寂静,连两人的呼吸,仿佛都忽略了。

“我回来了!”突然的一声轻喝,打断了这伤感的一面。

柳正宏两人连忙分开,将眼中的情绪收起,笑着看向了门口:“峰儿你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快,吃饭了。”

“哦。”柳峰点点头,满怀笑意地走了进来,没有注意到两人奇怪的一面。

饭桌上,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着饭菜,柳峰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开口道:“卖剑的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们以后不用担心了。”

柳正宏两人神色微微一惊,略带诧异之意地互看一眼,最后还是梅秋蓉笑道:“嗯,处理了就好。”

这一次,轮到柳峰惊讶了:“你们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处理的?”

柳正宏摇了摇头,道:“你没有主动说出原因,就证明不想让我们知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问了也是白问,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相信你!”

柳峰手上的动作一顿,怔了怔,接着又夹住一根青菜吃进嘴里,咀嚼良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吃吧,多吃点,以后要多吃点肉食,不能老吃蔬菜。”梅秋蓉温柔一笑,为柳峰夹了一块肥肉。

柳峰乖巧地点头,没有听出梅秋蓉话中的一丝诡异。

忽地,柳正宏拉住了柳峰,拿出一根碧绿的竹箫,语气沉重道:“峰儿,你看清楚这支竹箫的样貌!”

柳峰微微皱眉,古怪地看了柳正宏一眼,将竹箫的样貌记在心头,道:“记住了。”

“嗯。”柳正宏点了点头,但还是拉着柳峰,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良久,还是没有蹦出一个字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柳峰的肩膀。

柳峰神色诧异,这奇怪的一面,让他心中忽然涌出不安的感觉来,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们今天怎……”柳峰正准备发问,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砰的一声,柳峰的脑袋撞击在饭桌上,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身后,出手的梅秋蓉缓缓吐了口气,微微抿嘴。

“拜托你了。”柳正宏正色道。

梅秋蓉点了点头,一把将柳峰抄起,蓦然冲出门外,脚尖一点,瞬间化为一道黑影。

刷刷刷,梅秋蓉的身影快速的闪烁,跃过大街小巷,直到抵达野外,才将速度放慢。

夜晚的野外有点冷,凛冽的晚风吹得人身体打颤,梅秋蓉揭开一块地皮,在那块地皮下,竟然是一个四方的小空间,放着厚厚的干草,上面还有着一个行囊以及一封信,显然是有人早就准备好的。

梅秋蓉轻手轻脚地下去,将柳峰小心翼翼地放在干草上,看着昏睡过去的柳峰,眸子中露出一丝不舍与不忍,但这一丝不舍与不忍,很快就化为了坚定。

梅秋蓉毅然回头,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很快就远离了这个地方。

黑暗的空间中,就只剩柳峰轻微的呼吸声,上面的风声冷冽,枝叶摇摆,月光洒落,映出一道道单薄的树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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