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月光疑惑地看着夜澈奇怪的表情,胜利的人不是应该微笑吗?
“不,我相信”夜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他看着眼前的月光,看着她一脸的纯真,满眼的恐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启禀将军,夫人的包袱找到了!”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进来吧。”夜澈站起身来,伸手拉上了床幔。
月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男子的内衣,将军府里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这衣服一定夜澈替她换上的了,想到这里羞得她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又联想起昨夜的事情,要是有个地缝,她真恨不得钻进去。
“下去吧,守在门口,不要离开。”夜澈命令道。
“等……”床幔里传来月光欲言又止的声音。
夜澈从缝隙处正好看到月光焦急的眼神,他立刻心领神会,这个女人的心事他怎会不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吩咐侍卫道:“给夫人备水沐浴。”
“遵命!”侍卫领命后离开了房间。
夜澈的细心让月光心中一动,先是拉上床幔不让自己出糗,然后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就了解到自己的难以启齿,不过这感动只有一瞬间,毕竟他带给自己的伤害是无法取代的,只是此时的月光,已经不需要再去计较什么了。
洗澡水很快就准备好了,夜澈把桌上的包袱轻轻地放到月光的床边,低声说道:“你洗完后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还有,伤口不要碰到水。”
月光点点头,眼中的恐惧仍然没有减退半分,但是那眼光却柔和了不少。
看着夜澈关上了房门,月光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来,她勉强支撑着掀起被子,可能是刚才精神太过紧张了,直到下床的时候才感觉到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每一处都让她痛不欲生。
月光打开包袱取出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朝着屏风后面走去,她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夜澈今早突如其来的温柔没有丝毫的抚慰,反倒像往伤口上抹盐一样,让她更加的难过,都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搅乱她的心!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夜澈一路回想着月光刚才的表情。太沉静了?不是,眼中明明带着恐惧;太软弱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再坚强的人也会瓦解的,况且还遭到了羞辱和……
不好!夜澈暗叫了一声,忽然折返而回,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女人是在假装屈服,只怕她是想……
夜澈冲进房间,看到床上已然没有了人影,包袱打开着,里面少了衣物,不由得多做考虑,他直接奔向屏风的后面。
浴盆里满满的水,水上漂浮着的鼓起的衣服,那衣服正是月光的。
夜澈飞快的将双臂探入水中,拽出已经窒息的月光,也顾不得她全身是湿透的,抱在怀中,踹倒屏风,将她平放在地上,开始急救。
还好发现的及时,月光吐出几口水后,渐渐恢复了意识。
“你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要救我?折磨我吗?还不够吗?”月光使劲地在夜澈怀里挣扎着,她哭了,可惜眼泪与水混在了一块儿,否则得她的委屈会发泄得更淋漓尽致。
夜澈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月光,越来越紧,心里一阵没着落的害怕,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两个湿透的人,一个不停的哭喊着,一个痛苦的沉默着,一个在尽情的释放,一个却在拼命的挣扎。
过了好半天,月光终于累得喊不动了,她怒视着一言不发的夜澈,她全身的骨头都快被他抱碎了。
“你伤好之后,我可以放你走。”夜澈终于开口了,“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夜澈的眼中怎么会带着如此浓烈的悲伤,比起话的内容,月光更诧异于他的神情。
“你爱过我吗?”夜澈强作镇定的问道,这句话的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足以让他心碎。
一个人的问话,两个人的屏息等待,夜澈,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惊寂。
不过这句话会改变什么,恐怕只有惊寂知道。
夜澈这句话问得十分蹊跷,月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应该是不爱吧,她的心里除了白云帆是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的。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与夜澈扯上关系的,是那次暗杀,或者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月夜。为什么那时候的夜澈和眼前的魔鬼差出那么多,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违背了诺言使了毒,就要饱受这些折磨,想想还真有些冤枉,不过变成魔鬼前的夜澈还是有些让人留恋的,比如自己受伤那晚……
“爱过吗?”夜澈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爱过,那为什么要随意践踏感情,如果不爱,那他要怎么收回已经付出的真心。
“没有。”月光回答得很干脆,在她心虚得越来越厉害之前。
得到回答后,夜澈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随即流露出一丝绝望,他把声音压得极低,收起所有的温柔,冷冷地在月光耳边说道:“好,很好。”
“你真的会放我离开?”月光不敢置信的问道,今日的夜澈好奇怪。
“只要你的伤好了,随时可以走。”夜澈轻轻地把月光抱到屏风上面,然后扯下床单递向她,说道:“如果你想早点离开的话,就把湿衣服换下来。”
月光稍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床单,她在离开夜澈的怀抱后,就开始不停的打着冷战,这样下去肯定是要惹病的。
“我先出去一下。”夜澈闪烁着目光垂下眼眸,回身大步流星地朝房门走去,他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月光,他怕自己会更改主意,而此时强留下她就意味着杀了她,而杀了她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白色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两个人的味道,月光把自己裹在里面,羞涩的眼眸掠过床单上那几点醒目的暗红,一夜欢愉,虽然悲凉入骨,但也缠绵入骨。
夜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药箱和几件女装。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为月光的额头敷药,伤口浸过水,有些溃烂,偏偏这药又霸道得很,疼得月光倒抽了一口冷气,夜澈的手跟着停顿了一下,沉声埋怨道:“我说过伤口不要碰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