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带着疑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都绕道离开了。
没有,月光直了直疲惫的腰,抬头望去,前方是一片竹林,她还记得这片竹林,夜探将军府的时候她来过这里。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可以清楚的看到竹林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已经枯死一大半了。
“那晚他手中的竹剑是来自这里吧。”月光漫步竹林之中,环伺着四周凄凉的景象。
月光不知不觉地走出了竹园,前面出现了一面高墙,墙外就是自由的天地。这里人烟稀少,从这儿跃墙出去是最合适的了。月光苦笑了一下,一个多月前她费尽心思的想进来探个究竟,一个多月后她又要为了早日从这里出去千方百计的找遍将军府。她转过身,准备在天大亮之前回到房间,她红肿着嘴唇的样子实在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真的是疏园。”月光看清了悬在竹园外月亮门上的牌匾,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回房的路上,月光小心的避闪着巡逻的侍卫,当她正躲在假山后面的时候,竟然无意间看到了准备入宫面圣的夜澈,他的右脸上还留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红印。
“活该!”月光心里咒骂了一句,夜澈这个样子进宫必定要出糗的,想想心里就有点小痛快。
夜澈走很快,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月光看着夜澈渐渐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趁他不在,去卧房看看,说不定……”
去探夜澈的房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能明目张胆的在院子里肆意的穿行了。月光飞身上了房顶,低着身子使出轻功向夜澈的房间奔去。
夜澈果然走得很急,书案上的公文散的到处都是。这个房间月光住过一夜,所以还算熟悉,她仔细的找了一遍床上床下,还有床头的衣橱里,都没有发现琴盒。她又踱步来到书案前,案上铺了一层草纸,刚进来的时候她以为是朝廷的公文,近前一看竟然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那些纸上都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廖缨。
“廖缨?”明明是很陌生的一个名字,但是月光念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爱的女人吗?”月光不屑的扬了一下嘴角,“魔鬼也会爱人?真是可笑。”
整个卧室举目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非有密室,能藏下的地方不能藏下的地方,月光都翻了两遍,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唉。”月光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夜澈的恨又添了几分。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夜澈处心积虑的折磨下开始恢复了正常人的情感,虽然那情感现在还只有伤心和怨恨。
她也无法发现,此刻这间房间里还有另一人,他一直在静静地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担忧着她的情归何处,他就是死神惊寂。
月光已经三天没有在将军府里见到夜澈了,刚开始她以为是夜澈良心发现不再打她的主意了,一次偶然的偷听才知道原来夜澈护驾去了城外的天灵山,据说要在那里陪伴皇上待上七天。
机会来了,月光更加放肆的在府里翻腾起来,可是正如她想的那样,仍旧一无所获。她开始佩服起夜澈,这个男人藏东西的本领实在是太高了,连她这个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熟悉一切藏挟伎俩的人都查不到头绪,莫非那么大个琴盒竟凭空消失了不成?
月光倚坐在长廊中,看了一眼冬日里的骄阳,这阳光暖暖地洒着身上,真是舒服极了,独自一人享受还真是有些浪费,如果白云帆在的话……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眼睛开始朦胧,月光使劲眨眨眼,徐徐垂下了头,眼角的余光中似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有人在监视她!难怪她与谁接触后夜澈立刻就能知道,而且这监视还是不分昼夜的,月光银牙暗咬,刚想要回身揪出这个鬼鬼祟祟之人,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中,这个人肯定是夜澈的亲信,十有八九就是他的走狗顾桐,与其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的盲目翻寻,不如找个人带自己去找。
月光不动生色的缓缓起身,又假装在附近找了几圈,然后回房了。
接下来的两天,月光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侍卫送饭的时候她也假装不在,没有吱声。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月光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当早晨门外再次响起扣门声时,她纵身上了房梁,并且把身体隐藏在房梁的上面。
门开了,除了送饭的侍卫之外,还有服侍在夜澈身边的顾桐,他守了两日不见月光的踪影,终于忍耐不住冲进房间里看个究竟了。
“人呢?”顾桐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将军夫人的身影,顿时急得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将军说夫人没有找到琴盒不会甘心离开,现在看来并不那样啊。
顾桐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回身推开挡在身前正在愣神的侍卫,大步离开了房间。
半躺在房梁上的月光淡淡地一笑,看来顾桐相信自己不在房间了,计划成功一半。
今天的夜晚真是相当的配合,乌云避月,霄汉星疏。月光轻易的卸下两只凳腿,用绸布裹严抱在怀中,乍看上去真就像怀里抱了只琴盒一样。
将军府里已经忙做一团了,顾桐发动起所有的侍卫在府里四处寻找,只盼着那位姑奶奶没有离开,只是找东西迷失了方向,虽然这完全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将军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新夫人在府中差不多转过几十遍了,倘若是走丢的话,早就走丢几十回了。
“完了,将军回来不见了月光,一定会使我出气的。”顾桐一想到那个瞎了双目的伺马童,还有那只伤了一只爪子的猫,后脊就开始冒凉风,夜澈以前的残暴还算情有可原,现在简直就是失去理智,近乎丧心病狂了。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顾桐话音刚落,就看到身着一袭红色棉裘的月光从眼前闪过。没有看错,纱灯虽然昏暗,但是那一身红色实在是扎眼,那白皙的肌肤光洁如玉,即便是一片漆黑也是轮廓清晰,还有她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