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有一人只身战一界,讽刺的是那人竟然战而胜之,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当然相比之后他所做的事,也就没人在意他是怎么赢的了。
因为从那一站开始那一界天地仿佛从三千世界中消失了,如同一颗泡沫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觉得他是以禁忌手段献祭了一界生灵以换取某种前提条件,也有异想天开者觉得他是吞噬了一界生灵以修炼无上之道,但到底孰是孰非无人知晓。
毕竟相对于整个三千世界,一界生灭也就是天上繁星中的一颗凋零陨落了而已。
况且知道情况的也是一界生灵的巅峰存在,对于芸芸众生来说一界存亡之事那太过遥远。
……
时光流逝百年的光阴悄无声息。当新的一天开始,金色的阳光从天地交界之处洒落却带不来丝毫暖意。整片天地都处于一片灰色中,那是死灰般的颜色,那代表着无尽的绝望和淹没一界天地的怨气。
在大地的一片平原之上终年弥漫着浓雾,在离地千米的高空一抹白色悬浮在空中,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
他的前方有一株难以想象庞大到如同擎天巨峰的朽木,透过撑天的枝木依稀可以看到曾经岁月屹立在大地上的撑天之姿,哪怕现在腐朽溃烂依然有着撑天的威势。
当一缕霞光照射在男子脸上的时候,男子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抬头看了看天际出现的朝阳,神色中出现了刹那的茫然但又瞬间恢复平静。
“百年了……”
男子不大的声音却是这个死寂的世界久久回荡。
“你到底还要垂死争扎到什么时候!”
良久,参天朽木的主杆上慢慢的浮现出一张老人的脸庞,那张脸庞巨大但却模糊只剩下一只巨大的眼睛还算清晰,巨大的眸子盯着白袍男子。没开口却有一个浩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我是此界之神灵,庇佑此界生灵繁衍生息是我的职责。可如今既已失责,那就不能让此界生灵连延续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你觉得你还有希望?”
“有的......只要我坚持下去。会有的!只求天地开一线生机......”
“你不该求天地而应该求我!”
对于这个曾经强大到自成一天的古老生灵居然向天地祈求一线生机,男子有些嗤之以鼻。
对此这个生灵只能沉默以对,百年对于曾经它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但百年的封禁,苟延残喘至今已经让它油尽灯枯,疲惫不堪了。
灰暗的天地又变得一片死寂,良久这个已经无人知晓到底存活了多久的生灵深深的叹了口气虚弱而疲惫道。
“如果我求你!你会给吗......”
说完巨木上那张巨大的脸庞逐渐模糊然后消失不见,显然这个古老的生灵也不抱希望,这也只是绝望中突然迸发的一丝侥幸罢了。只是接下来男子的话却让这个古老生灵有些出乎意料甚至说是惊愕。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赶尽杀绝。”
“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飘渺宏大的声音出现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天际那轮朝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轮血日,妖异的血光笼罩着大地。紧接着天空中接连浮现出五轮猩红的“太阳”与那轮从天际升起的血日瓜分了整片天空。
巨木上那张脸庞又出现了,只是又模糊了一分。唯一的一只眼睛看着天空中六轮诡异的血日,巨大的眸子里出现了悲凉。
因为那不是太阳那是此界生灵所有的生机,他们的血与骨,灵与魂都在那里。现在大地上还剩下的只有无尽一触即碎的躯壳。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我要的是从轮回里抢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这个古老的生灵已经知晓了男子为何无故葬灭一界生灵了,为一人而葬一界!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个古老生灵见证了太多疯狂的事,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却还是让这个古老生灵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
不过,今时今日不管什么原因都没有意义了,片刻后这个古老的生灵轻声道。
“还差的......是我吧!”
“嗯。”
“如果我帮你,你会为我的孩子留下一线生机吗?”
“你没得选。”
“我帮你,但你要信守你的承诺......”
随后这个声音一点一点的消失,男子面前巨大撑天的朽木开始崩溃,那情景仿佛灭世般,惊天动地的巨响响彻这个世界。
一块块巨木崩塌落下犹如天空覆灭坠落但在半空中便一点一点的粉碎化为满天尘土,一时间一股恐怖的风暴席卷整个世界。
风暴中的男子身处于一个泡沫中,四周呼啸的狂风飘散的尘埃被隔绝在百丈之外,无法靠近丝毫。此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古老生灵的消逝。
对于这个先天生灵自作主张的道解,男子清楚它想要干什么,只是那又怎样?
待一切尘埃落定,男子面前的那根巨木所在之地现在只剩下一团神秘的光芒,如同恒古前的遗世之光充满了时光的沉重,岁月的沧桑。
男子看着眼前这团魔幻的光团这是先天之灵的根本所在,随后男子抬头望向暗红色的天空。六轮血日霸占着整个天空,视线穿过一层灰色诡异的雾气来到真正的星空中,遥望着远方的星辰默默不语。
“是不是该留下点什么?”男子喃喃自语。看着远方的目光中出现了丝茫然。“是了......还是留下点什么吧。不过在这之前......”
男子迈步站在星空中,闭上眼的那一刻。在三千世界中的某一界中,一座青山下小河旁一个麻衣老人闭着眼正在悠闲的手持鱼竿钓着鱼。在他身旁的水面上一个男子的投影一点点的浮现。
“师尊,让您失望了……”
老人对此似乎早有所觉,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男子静静的待了一会投影便随着水流消失于波光粼粼中。
这时,老人睁开了双眼,历经沧桑的双眼里深藏着太多到最后也只是轻叹了口气低喃道。
“这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正欲收起鱼竿离开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不会的。”
老人一时怔住了,几个呼吸后老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无力有些自嘲。老人收起鱼竿时,才看清鱼线上没有鱼钩……
在某一界中,一个青袍书生坐在一只翼展遮天蔽日的魔禽上翱翔于天空中,书生坐下的魔禽时不时的爆发出魔云般的煞气,想要逃离,想要反抗,甚至反杀,但都被书生一一镇压。
此时书生再次镇压住了魔禽的异动后,正在调息时。他的背后无声无息的降临了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男子看到这幅场景,摸了摸书生的脑袋会心一笑。
“小师弟。很不错哦!”
在书生察觉的瞬间男子消失不见,睁开眼的书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那个他一直苦苦追赶的背影离开了,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书生抬起头望向广遨的天宇,白皙的手指紧握,拳头抓的青筋毕露。
在某一界某一域某一城中一个集市中一家赌坊里,一个面容粗狂的男人正和一众赌徒的随着赌桌上的输赢兴致高涨的高声呼应。
突然的男人一愣,不见男人任何动作,整间赌坊所有人都停止了下来,时间在此刻被冻住了般。男人眼中的狂热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岁月的平静。
“决定了?”
“嗯。”
静止的赌坊中一个白袍男人渐渐的出现在人群中,面容粗狂的男人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师弟沉声道。
“还能回来吗?”
“不知。”
听到这个回答,粗狂男人深呼了口气闭上眼摇了摇头。不知是气的还是无法理解,但到如此境地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那...就走吧!别有什么遗憾,师父他们我会照顾的。”
“保重!师兄。”
语音未落白袍男子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冻住的赌坊也再度喧嚣起来,粗狂男人也大呼小叫的在众赌徒中嘶喊,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一片火海中,一个霸道无比的身影盘膝坐在里面犹如此地君王。那是个神情冷酷的女人,身姿婀娜,容貌顷世。
一个白袍男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在男人的目光下,女子神情中的冷酷一点一点的消融,几个呼吸后女子侧过头不耐道。
“你来干什么?”
“我来道别的。”
女子神色中本有些窃喜但闻言神情一顿,低垂着眼帘低声道。
“可以不走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走过来蹲下身刮了刮女子秀美的鼻子笑了笑道。
“我会回来的。”
“真的吗?这是你...。”
女子抬头之时,男人却已消失不见。看着空无一人的虚空女子神情低落,一指点在虚空之中,一刹那,四周万丈的火焰熄灭以女子为中心一切物质都被冻结。
星空中闭眼的白袍男人睁开了双眼。现在!
男人伸出手在掌心之处呼了一口气,随后掌心之处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滴滴殷虹的鲜血从裂口中飘出,鲜血晶莹而纯粹散发着至强的威势,直至汇聚成一团犹如宝石般的晶莹外形如同一个婴儿充满神性的光球。
男人抬手将光球推向远方,光球仿佛无视着空间的间隔瞬息间就已消失在茫茫星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