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时月色高照，一条小船划破月色。止戈披挂着被子瑟瑟发抖，怎么突然就冷起来了呢？
对此，止戈很疑惑。有书生的护持，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止戈看着前方漫无止境的黑暗吸了吸鼻子，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看了看正在打坐的书生。
“师叔我们这是去哪啊？”
“断王城，那里有跨界大阵。”
“跨界大阵…”
止戈嘀咕了下，这个止戈倒是知道。每一座跨界大阵都珍稀无比不仅仅是因为其跨界的超绝作用还因为其修建条件的苛刻不单需要宗师级的阵法师，海量珍稀的材料还有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一个天然形成的阵地才能产生跨界之力。
当然也有大能者移山倒海改天换地造就出这种非自然的阵地但这种跨界大阵每一次使用都要耗费海量的源石作为动力能源。
据止戈知道的云池境内只有一座跨界大阵还不在云山城中而是位于云池境内的第二城云川城中，那是云池境内论繁华排在第一的大城。
止戈还没去过呢，本来小叔说等他试练回来就带他去见识一下，只不过现在泡汤了，对此止戈还蛮遗憾的。
断王城有跨界大阵，那肯定会很繁华。止戈思索着，但是止戈一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就有点头疼。想了想，止戈还是把目光投向书生最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书生道。
“师叔我们再去找一株像上次那种奇木呗？”
书生眼帘都没动平静道。
“不用。如果你是想要源石之类的话去到断王城中自然会有办法，况且这里也不像大荒险地之中，在这里有价值的奇花异草绝大多数都是有主之物。”
“这样啊…”
既然书生都这么说了止戈也只能安分的等到了断王城再说了。止戈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独自琢磨着。
现在干什么呢？修炼？那不行！我会冷死的。要是有火就好了温壶蜂王浆暖暖身子也不错的！可惜了……
就在止戈放空双目在寒风中裹着被子瑟瑟发呆的时候，在雬川界氿域之中一束光柱从天外而降，击起千丈水花。
光柱消散之时，一个年轻僧人双手合十从激荡翻涌的海水之中缓缓浮起，古铜色的皮肤上还依稀散发着金光。
这片无边的海域便是氿域，氿域是人族在雬川界最为式微的一域因为这片广遨的深海之中生存在着太多无法想象的洪荒异种。
强大的血脉和悠久的生命再加上这片将物竞天择法则诠释的最为彻底的海域造就了洪荒异种个体之间的强大。
虽然这片海域充满了价值不菲的资源但这些恐怖的生灵让这里充满了危险。
浮空在水面之上的年轻僧人睁开双眼的瞬间一缕金光一闪而逝，僧人清明的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会后。合着的双掌之中指缝之内散出柔和的佛光，只见僧人缓缓张开双手一柄散发着佛光的降魔杵正在缓缓转动。
说时迟那时快激荡的海水之中突然跃起一条巨大比之山岳亦毫不逊色的巨兽，遍布全身的鳞甲，散发着寒光的爪牙，粗壮的四肢，生长着倒刺如王冠的头颅。
年轻僧人在巨兽双颚合上的瞬间再度双手合十散发着佛光的金刚杵消失不见，而僧人也变成了一个立眉瞪眼一脸怒相的佛门金刚。巨兽吞下僧人后跌落水中正欲潜入深海之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啸。
巨兽上颚被一束金光击穿年轻僧人化作一缕金光冲破海水后冲天而起，年轻僧人本欲就此离去奈何还未转身面前便出现了一只撕裂空气呼啸而来的利爪。
“阿弥陀佛”
广阔的海平面上响起一声嘹亮的佛号。紧接着一尊竖眉瞪目的佛门金刚与一头形似鳄兽的洪荒异种战在了一起，一时之间才刚平静的海面上巨大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湛蓝的海水波涛汹涌。
如果这场厮杀是发生在平凡的海域里这里肯定不会再有生物接近，至少在这场动乱平息之前不会有任何生灵靠近。
但这里不是平凡海域这里是雬川界最大的险地这里是氿域，这片海名氿海是无数洪荒异种的栖息之地。
那尊巨大的金刚法相和狰狞的鳄兽战得难解难分，相比于鳄兽穷凶极恶的咆哮一身金光的佛门金刚显得很是安静。一招一式都是从容不迫的，只是差一个时机一击必胜而已。
但是随着一声同样巨大但却更加尖锐的嘶吼从深海之中钻出，电光火石之间深海之中窜出几条形如蛇尾的触手缠在金刚和鳄兽身上接着一个尖锐的头颅浮出水面露出了嗜杀的兽瞳和狰狞的獠牙。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络绎不绝的嘶吼咆哮声有远有近成百上千近的已经近在眼前而远的还在千里之外，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少这种山岳般的洪荒异种被吸引而来。
一场无风而起的风暴开始了，天空一片晴朗白云悠悠但下方的海水却白浪掀天汹涌澎拜哪怕在千里之外都可以依稀察觉到这里的狂暴之景。
此时千里之外的一群岛屿之上，听着从千里之外传来的咆哮声。岛上的人族一个个都面露惊容，哪怕是平常温驯的家畜此刻都鸡飞狗跳一片乱象。有修为高深者从远海飞来都沉着脸纷纷下令近期禁止出海。
而此时腾域东方的黑夜中，止戈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看着前方神情恍惚，看了看一坐下就像是雕像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听不到的书生又看了看前方一望无尽的夜色。
不禁仰天倒地，好无聊啊…啊……咦？等等！
在倒下之际眼角好像瞥到了个奇怪的东西，止戈急忙爬起来看着前方那一团火光，再近些时止戈看着像是一连串的孔明灯，再近些时那是一队庞大的浮舟舰队。
止戈正欲等再靠近些好看清楚时耳边传来了一声警告。
“来者止步！”
止戈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艘小型浮舟，浮舟上是一个小队从衣着上看像是护卫之类的。
浮舟之上的年轻人看着这船上一大一小两个奇怪的人不知所措纷纷看向梁老大，却看到梁老大的目光紧盯着来人坐下的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小船。梁老大微不可查的咽了咽唾沫看着神情平静的书生行礼敬声道。
“不知先生是哪方势力的代表，还请告诉小的好让小的告知主管大人。”
书生看了看前方那不急不缓悠悠航行的浮舟群又看了看止戈发现止戈又掏出自己给他的那面薄镜瞪着大眼睛看向浮舟舰队的方向。
“不必了，我绕路走。”
看着换了个方向徐徐远去的小船梁姓汉子长吐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小年轻茫然不解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的你们不用问你们只要知道一点就行，那就是对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多一事永远不如少一事。”
小船上的止戈看着逐渐远去的浮舟舰队小脸上挂满了委屈看着书生，书生也看着止戈不待止戈说话书生便神情严肃道。
“你对那些浮华之物就这么好奇？”
“嗯……嗯！”
止戈看到书生表情这么严肃有点犹豫不过迟疑了下还是肯定道。
“你可知那些浮华之物就是你修行路上的障碍，可知这些红尘之物就是你未来心中的魑魅魍魉。”
看着书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止戈不知道为什么，这也太小题大做了这已经第二次了，不过止戈还是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摊开五指倔强道。
“师叔我满打满算今年也不过六岁，你经历红尘看破红尘那是你的事，可我还没经历过呢！况且我娘说了如果不亲身经历这个红尘俗世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听着这段话看着止戈小大人与自己争论的模样书生一时语塞，的确止戈现在才六岁不到。只是他的早慧他的行为实在会让人忽略掉他的年纪，只是也不应该让自己反应这么激烈才对。
突然书生双瞳之中爆发出无量之光，之前止戈见过的那种在虚实之间充满魔性的锁链又从书生右眼之中喷涌而出这次锁链之中携带着的不再是异色的电光而是黑色的火焰就在那锁链要逃离之际又一条锁链从书生左眼疾射而出缠绕在将要逃离的锁链拉回。
止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拉锯战，实在搞不懂书生是怎么搞出这些东西的。
禁术这么神奇吗？看着两条锁链纠缠在一起相互拉扯摩擦产生着诡异的光芒。感觉这两者就像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嗯…正义和邪恶？嗯……果然还是邪不胜正，这场拉锯战最后还是书生又将出逃的锁链拽回镇压在体内。
调息了一会的书生睁开眼看到止戈一脸的好奇样。
“我还是小看了禁术的反噬。”
“那怎么办？”
“要赶快了找到办法彻底解决。如果再来几次，我也可能会镇压不住他了。他越来越强了而我却只能勉强不让自己衰弱。”
“他？他是谁？”
止戈灵敏的擦觉到了书生话里的重点。这次书生没有避而不谈反而很是轻松道。
“另一个我，一个极恶的我，或许是曾经的我。施展禁术让我内心的恶急剧膨胀直至成长为一个足以替代我的极恶意识。”
听到书生说了他施展禁术的代价后，止戈双手抱胸皱着眉思索着感觉施展禁术的后果也没书生说的这么严重啊。也许是看到止戈不以为然的样子书生又说了句。
“也许你觉得这后果并不严重但对我来说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