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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窥

他第一次偷窥,恰好是十五,宁王趴在清园房顶上,看着若尘坐在院子里,手拿一张纸,抬头望向天空,一边看一边画,画好之后,又拿另一张纸来比较,然后,“唉,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那懊恼的样子,仿佛她的小脑袋都不堪重负。小昭在屋里问,“小姐,可是发现什么了?”“没有。”若尘闷闷地答。小昭又问,“小姐,你都守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守出什么。要不,今晚早点睡?”“你们先睡吧,我在这里坐一坐,睡不着。”若尘不动,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周身似浴了一层银光,有种朦胧的美。她一坐便坐了两个时辰,夜深露重了才回房。宁王第一次偷窥便证实了若尘十五确实有观星象的癖好。第二天晚上,宁王继续上岗,依然的趴在房顶上,这夜若尘没有在院中呆坐。她在房内,一边执笔写着什么,一边与小昭和小翠两个说话。小翠性子要闷一些,不容易听到她出声,而小昭则话多嘴毒。“小姐,你说今天媚娘那样对你是什么意思?居然敢冲撞你!小姐,你性子也太好了,依奴婢,早就收拾她趴下。看她还嚣张不?!”

“哎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那种人计较什么。”

“小姐,她为什么要那样针对你?”

“你不是废话么?左不过是因为男人。”若尘淡淡地说。

“后院那么多女人,她为何偏偏要来冲撞小姐呢?肯定是小姐好性子,平时不与她们计较,让她们上脸了。”

“管她呢,咱过咱们的就是了。别与她们一般见识。”

“可是你才是正妃呀。”

“这正妃只是一个名头,不要那么当真。”宁王听到若尘这样说,心下有些恼怒,她居然看不起这个头衔,那她看得起什么?

宁王连着几天上岗,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偷听的话题内容基本与他无关,他只发现两个小丫头片子话里话外也都是对若尘的不满,不满她对宁王的态度。另外宁王还发现了若尘与两个小丫头相处融洽,时不时要来点互相调侃什么的,透着聪明机智,绝对不是人前那副痴傻相。于是,在若尘觉得与宁王还是路人的时候,宁王心里已不排斥她了,这偷窥还越来越有味。他时不时都要来这里飘一趟,跟做功课一样。没多久,初一晚上若尘观天象也被宁王遇到了。宁王也在好奇,那天空一片澄澈,她到底在等些什么?在宁大王爷定点偷窥的时候,暗卫们在清园外也不敢怠慢,几次苏蓉的婢女九儿想靠近清园,都为暗卫们故意弄出的动静吓回去了。

这夜宁王兴致来了,跑到清园的屋顶上躺着看秋月,李华和其他人被他挥退了,众人都搞不懂宁王发什么疯。宁王在屋顶上听若尘在房中与两个丫头的谈话,也不想下去惊扰她们,听得出若尘拿着一个石钵,不知在捣些什么。再后来,他听到下方有水响,哗啦哗啦的,他脑一抽,便悄悄揭了块瓦片,原来是若尘在洗澡。若尘闭着眼躺在浴桶中,水漫到齐胸的位置,春色正好。这是朝云以后宁王看到的第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脑袋一嗡,腹下一紧,顿时有些傻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又兴奋又有些害怕,下面那个女人对着他,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一会儿若尘从水里起来,姣好的身材,尚未发育完全的胸如萌芽一般,处子的清纯天然去雕饰,她浑然不知有个登徒子在偷窥,还慢条斯理地揉着头发,揉好后才穿上衣袍。宁王怔怔地看着,忘记了时间。终于若尘上了床,宁王盖上了那块该死的瓦片。他彻底失神了,心中又痛又苦,傻笑不已,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常在江边走,终于湿了鞋,他终于尝到了偷窥的恶果——他的身体对他的王妃有反应了。夜半时分,四周一片静寂,宁王起身,准备回屋,却忽然听到若尘房中有动静,他又悄悄揭开那块瓦片,看到若尘悄悄起身,蹑手蹑脚走向门边,门外好象有人,宁王不禁又惊又怒,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盯着下面的动静,却见若尘并不是去开门,而是俯下身,对着一根冒着烟的管子看了看,又用手去堵了堵那烟,然后屋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跟着小昭和小翠也同时尖叫:“啊——”,三人齐叫,惊天动地。好家伙,他还以为她与人幽会呢。一个人影跃过围墙,被宁王随手丢一块瓦片击中,倒在墙外。李华等人听见尖叫赶过来,看见有个人倒在地上,知道王爷出了手。李华大声问,“王妃可安好?”小昭和小翠点灯开门,若尘走出来,“没事,李护卫夜半过来可有事情?”“听到你们的叫声就过来了,抓到一个欲行不轨的家伙。”这时宁王踱出来,对着李华说,“让他开口。”李华点点头,心想王爷英雄救美还不留名,一边带着人走了。若尘见王爷出了头,不再说话,就欲回房,宁王却跟着进来了。若尘不明白,宁王说,“今晚我睡在这里。”若尘当即就慌了,绞着手,不知说什么。宁王进了若尘的房中,左看看,右看看,只有软榻可睡,就在那上面躺了下来,对着若尘说,“可受惊了?你是怎么发现的?”若尘摇摇头,“我做恶梦了,出不了气,就醒了,听见有动静,又看见有管子冒烟,吓的。小昭,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我们就是被王妃的叫声惊醒了,害怕,也跟着叫了。”宁王便嘱咐道,“以后遇到这种事,要注意安全,别这样冒冒失失地叫出来,要防着狗急跳墙,伤了自己。”说完就倒头睡了。早上李华来报说那个人招了,说他就是销声匿迹已久的采花大盗红叶,这回是有人花一万两银子请他出手,说是宁王府新得了一个绝色,要他去采新。他一向从未失手,不知为何在这里栽了。本来这红叶武功蛮高的,怎么也不至于被宁王的一块瓦片就伤了,可是这事就发生了。红叶反复就是那几句,多的却也问不出来了,人家来找他也是很隐蔽的,宁王见问不出什么来,令李华将他武功废了,送入官府。这件事破坏了宁王的好心情,既是要毁若尘清白,那多半是后院的手脚,既然红叶不招,宁王将调查转入地下,又在清园附近加派了人手。

若尘一夜不曾睡着。她心知有人惦记上她的位置了,但不知是何人。那红叶被若尘在管子里加了药,又故意大叫,吓他一跳,若尘的药就被他吸得爽快了,宁王一击而中,若尘功不可没。宁王时来偷窥,若尘其实没有发现,她只是知道这附近有暗卫,那人中了她的药,做不了恶,她再大叫将护卫引来,事情就解决了。可是她没想到宁王也来得那么快,这说明了什么?若尘想不清楚,顺势病了,医生们也查不出什么,只说恐怕是吓着了,要静养。于是,若尘又有理由窝在房中不出门了,宁王顾着她受惊了,也不与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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