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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睁开双眼顾淮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愣愣地摸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放轻动作地走下床把这里的桌子书架衣柜等东西无一不温柔地抚摸了一遍,就像一个在探索未知事物的孩子,只不过他的双眼全是不符合外表的痴狂。也怪不得苏浅会把他弄回来,变态果然是可以感应到同类的气息的。

“小淮过来吃早餐了,昨晚睡得还好吗?”林婶正打算叫顾淮起床去为下人准备的小房间里吃早餐,就看见顾淮打开门走了出来。

顾淮腼腆一笑,点点头,就像一只初生的小兔子,可爱极了,紧跟在林婶后边。小房间在厨房旁边,进去的时候刘叔已经在喝粥了。

“多吃点,你这孩子实在太瘦了。”林婶心疼地看着顾淮那副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十五岁才这么小个,想必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顾淮乖乖点头,头一次可以吃到饱,他虽然吃的很小口,但是速度飞快,看得林婶刘叔又是一阵心疼。

刘叔放下碗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婶,问道:“小姐有说怎么安排吗?”这里不是苏家老宅,没有专门培养下人的机构,他们只能听小姐指示。

听到“小姐”两个字,顾淮喝粥的动作一顿,想起了那张疏离冰冷却高贵的脸,就似在面临生死判决,紧张地不行。

林婶对着老伴摇了摇头,说不定她家小姐已经忘了家里多了一个下人,而且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又怎么值得她家小姐放在心上。

虽然结果在预料之内,刘叔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三人都沉默不语。

林婶想了想,开口道:“小淮,今天你先跟你刘叔干活吧,林婶待会去帮你买几身衣服。”

听到苏浅并没有管他的时候,顾淮心中还是有点失望。听到林婶的话后他高兴地点点头,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儿笑意地说“谢谢林婶,谢谢刘叔。”

他的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独自一人多年的黑暗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怎么利用自身那张脸更好地达到目的。要不他今天是不可能活生生而且完整地坐在这里,在孤儿院的生活就可能把他饿死。如果忽略他那身体上留下的伤痕的话,他算是一个“成功”的蜕变者。

“诶。”见到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林婶笑得合不拢嘴,刘叔也打心底里喜欢顾淮,顾淮的出现可以说是完美地补全了两人没有孩子的遗憾。但,苏浅看中的人怎么可能和“可爱纯真”搭得上边,真相太残忍,这两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一顿早餐三人吃的都很高兴,林婶在小房间里洗碗,拒绝了顾淮热情的帮忙。小房间同样有个下人专属的小厨房,苏浅所有的东西都是和下人分开的,苏家的主仆关系十分鲜明。

在栋别墅里,下人的生活区域仅限在自己的房间和小厨房,而他们的房间里五脏俱全,连电脑冰箱都有配置。而其他地方如若不是工作需要,是不允许踏足的。

刘叔严肃地和顾淮交代苏家的规矩,因为苏家可以说到处都是机密,一不小心就可能动摇国家根本,所以对下人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除了顾淮其他人都是从小在孤儿院被选中专门培训及格才能在当苏家下人的。

“在别墅里一定不能大声说话,不是在清洁卫生一定不能碰一楼大厅里的东西。在房间里活动时一定要保证声音传不出去,二楼没有小姐准许时不能上去。如果没有必要,见到小姐就要保持安静。小姐有需要,就要以最快速度去完成。你先记住这些吧,以后一些细节刘叔再慢慢教你。”刘叔说的很认真,生怕顾淮一不小心惹到自家可怕的小姐。在苏浅手下干活是需要极高的心理素质和条件的,要不很可能就会死在了苏浅手里。

顾淮听得很认真,甚至已经全部背了下来,他的记忆力从小非同寻常,这也是他的生存技能之一。

“谢谢刘叔,我记住了。”顾淮很认真地回答。让刘叔有种他已经会背的感觉,可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刘叔见他这样,还以为自己的话让他感到紧张,放松了一下语气说道。

“不用那么紧张,小姐平时很少下楼的,你只要平日里做事小声点不要影响到小姐就行了。现在和刘叔去干活吧!”

顾淮听到见不到苏浅时心里有些小失望,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对刘叔点点头小脑袋。跟在刘叔旁边,边走边把走过的路都牢牢地记住在脑海里。要是让刘叔知道他这种等于“自寻死路”的想法,肯定会气急败坏地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里是小花园,每天早上都要给花浇水除草还有用剪刀修剪树枝和打扫落叶,以后你就负责拔草。”戴上手套,刘叔小声说道。同时蹲下身子,拔掉刚长出来的小草,扔到垃圾桶里。

顾淮也学着他的动作,细细地寻找杂草拔起扔掉。小花园说小也不小,它包围着整栋别墅,加起来的面积可以再建两栋公寓。

在这里当下人的第一天,顾淮拔了一天的草,而苏浅如预料一样从未下过楼。顾淮既失望又兴奋,他从未过过这种不需要考虑能否有饭吃有地方住的生活。这一天,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而给予他这种生活的人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地盘多出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顾淮小心地研究着房间里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新奇事物,这么多年的生活让他对未知的东西有着极端地渴望,而这里现在能暂时满足他的渴望。但他绝不可能仅仅满足于这种生活,他甚至有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那就是他想离二楼那个人更近点。而不是像现在,苏浅就住在楼上,而顾淮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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