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小屋的洗浴室里,兰德正坐在镜子面前为自己的伤口打着绷带。
他一开始时,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想将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但,当他将那身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脱下时,他惊呆了。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切口与划痕。但是,这却一点也不痛,只是有点痒罢了,并且血已经止住了并凝结成块。不过,要去包扎伤口的话,那么,兰德就将被绑成木乃伊了。
于是乎,他只是将身上的血迹和血块洗掉,用绷带将几处相对而言很大的伤口包扎好并给自己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后,便换上了一身翠绿色的皮甲衣走出了洗浴室,走出了小屋。
……
在繁忙的街道上,兰德路过了尼禄的那间蛋糕店。店面口的那扇门上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张木牌,木牌上用英文,中文与日文分别写着“停止营业,”四字。这次店内是一片昏暗,展物架上的甜品也已被收了回去。见此,兰德怀疑这次一定又是骗人的。于是乎,他便上前将手紧握门把手并向下压。但这次,兰德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扇门,这扇门已被紧紧反锁死了。
无果,兰德只好离开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向医院走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兰德来到了一座三层西欧古典式建筑面前。这座建筑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大大的木匾,木匾上刻着几个古罗马文字。看不懂。只有墙上的那块大大的白十字图案才能看出,这是家医院。大门是全钢玻璃制的,从外面无法看见玻璃门后面的风景。
兰德上前推开了这扇玻璃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无比宽广,寂静的候医厅。候医厅与柜台相接,整个候医厅内,座无虚席,却没有一人大声说话。他们都是以肩并肩,头贴头的方式与他人小声交流。所以,整个候医厅都是低沉的“嗡嗡”声,刚开始是非常惹人烦的,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烦了。
这时有一名护士装的年轻女子轻声走到了兰德的身边。她将双手交叉重叠放于两腿之间,并十分端正地向兰德鞠了一躬后小声询问道:“请问您是兰德先生吗?”
“对,是我。”
“那么,您所要见的病人在第十八层楼处,”那名护士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银白色的金属卡片并将其双手捧着递给了兰德,“定住人(指定医院住院负责人)吩咐,我不能陪您一同上去,只能由您亲自上去了,抱歉!”
兰德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张卡片并向护士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电梯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会上下垂直移动的铁箱子罢了。
兰德乘着缓缓上升的电梯来到了第十八层楼。这层楼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金色镶边的棉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十分舒服。墙面上则贴着雪白色的条纹壁纸。
在这里,要找到Saber的病房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凡是有智商的人都必定会找得到,因为——整个十八层就只有一间病房而已。
兰德走到了那间病房面前,并用那张护士给他的卡片往门把手上的检测仪上一刷,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缓缓打开。
这间病房很大,本可以容下四,五张床的病房,现在只留下了一张。病房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唯有一台48寸的超薄悬挂式液晶电视以及病床旁的及时生理检测仪才让整间病发看起来是现代病房。在靠窗台的一侧有一张玻璃桌和两把木靠椅。桌面上还放有一个花盆,不过花盆里没有花,只有土,黑土。
此时,Saber正面戴呼吸罩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沉睡着,身上的装扮和那一夜的决斗的装扮是一样的。而那把太刀却不在这里。Archer则坐在病床旁,双目紧闭,眉毛拧成一团并用手指尖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额头,似乎陷入了什么很伤脑的问题当中。而在那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则坐着一名未曾见过的男子。他有着蓝色的头发,赤红色的瞳孔,身穿浅蓝色战斗紧身服,耳垂上还挂着弧形的金色耳环,还有一把赤红色的长枪正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
随着清脆的开门声,兰德走进了这间病房,而此刻,Archer则迅速起身挡在了兰德的面前。
“怎么了,Archer?”兰德不知为何Archer会如此怒视着自己。
Archer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过了许久,他才嘴角微微一抽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拥有不成熟思想的人!”说完,Archer便将兰德撞开并径直走出了病房,此时,兰德感觉到刚刚撞上他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墙。
当门即将关上时,Archer侧过头对兰德说道:“记住我说的话,若忘记了,你就也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音刚落,门便咔嚓一声关上了。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那名男子才长叹一声说道:“没必要太在意他说的话,他本来就有点神经质。”
“你是哪位?”兰德转过身去对那名男子询问道。
“Lancer,”那名男子回复道:“Archer让我来给你解说一下关于Saber的病情。”
为什么他自己的破事还要拉上我?无聊!Lancer在心中抱怨道。
“那么……”兰德轻声走到了病床旁,“请告诉我她的病情吧。”兰德静静地注视着陷入沉睡的Saber,他沉默了,神情显得有些黯淡,他知道Saber是为了他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如果自己能有用一点的话,Saber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哎,能得到如此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我的解说,你应该为之感到无比的荣幸!”Lancer微笑着用手指轻轻挑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冲田总司死于肺结核病发,但这其实不是病,而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将会一直伴随着她的一生,包括死后变成英灵也会始终带着这种诅咒,而且还会病发,至于症状呢,你已经很清楚了,要想解除诅咒那就只有一种办法,”Lancer故意将话句停下,他想看看兰德的反应。
“你倒是说啊!吊什么胃口!?”兰德尽全力将声音压低对Lancer喊道。
“别急,这一点你要好好向Archer学习,”Lancer用手指轻轻擦过那把长枪的枪尖,“本只需要杀掉施咒者就可以了,不过,是谁施的咒已经是无从考证了,所以把这个排除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去法兰西,找到Rider玛丽王后用她的【宝具】来解除诅咒。”
“玛丽王后?你是在开玩笑吧?”兰德深知,一名平民要去见法国国区的总统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更何况是要去见他的从者?这是做梦都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没问题,如此帅气的我和我的御主早就对此想好办法了,现在就差你愿不愿意带我一起去并和我签订临时契约了。”
临时契约,是指一名御主和一名不属于自己的从者临时签订的不稳定性契约。而所谓的不稳定性是指从者与御主之间的任何一方不想将此契约再继续下去的话,那么契约就会立即解除,否则,此契约将永久生效,直到双方中的任何一方死去或者令咒消耗完毕。在契约生效期间,被签订的御主会在原有的三条令咒的基础上再多生成一条独立的,无法使临时从者进行强制命令的令咒。
“没问题!”兰德连忙回复道。他快步走到了Lancer身前并将左手衣袖捞了起来,将手臂上的令咒展示给Lancer看。但,当Lancer看见兰德手臂上的令咒时,他的笑容渐渐僵硬了。
“为什么会在手臂上?”Lancer小声自言自语道。
“我哪知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好了,快点开始吧!”
“那么,我也就不搞那么多怪程序了,直接来吧。”Lancer轻轻打了个响指,那把赤红色长枪变化为淡蓝色的光片消散了,而他随即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空中的一小片淡蓝色光片并迅速向兰德的手背上一划,那光片便消失了,斌仔兰德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淡蓝色的光痕。不过一会儿,那淡蓝色的光痕便变为了和普通令咒一样的深红色。
“好了,交换名字吧,你先!”
“我叫兰德。”
“哦,兰德,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的名字,”Lancer站起身来并握住了兰德的手,“我叫库·丘林。”
“好了,那就谈正事,”兰德松开了Lancer的手并问道:“我们何时启程?”
“明天,至于用哪种方式去,你自己决定。”
“考虑到Saber的病,那就列车,不过她现在……”
“你放心好了!”Lancer绕开了兰德并走到了Saber的病房旁,“她至少是一名从者,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话音刚落,他便将Saber的呼吸面罩摘了下来。
“你看,根本没有任何事,”话音未落,那生理检测仪上的心率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而Lancer则手忙脚乱地迅速将呼吸面罩重新戴在了Saber的脸上。过了好久,心率表的警报声才停止了。这时,Lancer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看来,是我估计错了啊……没想到她体质这么弱。”
“我怎么开始有点害怕你跟着我呢?”兰德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也不停猛烈地撞击着胸骨,脸已被吓得通红。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意外?你差点把她再死一次了好不?”兰德双拳紧握,尽全力压低声音对Lancer喊道。
“但总得叫醒她吧!不然明天怎么走?”
这时,在病床上沉睡着的Saber渐渐睁开了淡金色的双眼。
“御主……”Saber费力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但声音太小了,根本无法被听见。她想将呼吸罩摘下来,但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就连让手指动一下的力气都已没有。
不过,Lancer已经注意到Saber已经苏醒了,于是,他将右手一握,那把赤红色的长枪便又出现在他的手中,并转过头向兰德询问道:“哦,我的临时御主,你能否允许我用偏方来让你从者的病情迅速好转吗?”
“没问题,”兰德快步走到了病床的另一边,“只要能让她病情好转,什么办法都可以!前提是她不会被你杀死。”
话音刚落,Lancer便直接将那把长枪插入了Saber的胸腔里。但Saber却丝毫没有痛苦的神情,那被刺入的部位也没有流血或者冒出金色的光片,不过兰德却紧张的要死。他想去阻止Lancer,但对于那插入Saber胸腔的那把赤红色长枪,他根本不敢乱去动它。
“你想要做什么!?”
“放心,这又不是实体枪。”不过一会儿,那把长枪变化为了淡蓝色的光片消散了,而随后,Lancer便将Saber的呼吸面罩摘了下来,并用双手轻轻将她扶起端坐在病床上。
“没事吧?”兰德连忙询问道。
Saber眨了眨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并活动了一下手臂后微笑着对兰德说道:“呐,没事啦,御主!那么你的身体又如何呢?”
“我没事啊!”刚开始兰德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Saber的语气变了。
“御主没事就好啦!”Saber轻轻摇摆着身子对兰德说道:“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啦!我还可以继续,咳!”话还没说完,Saber就突然捂住嘴咳嗽了一声。
“别勉强,你的身体还没康复。”
“别担心啦!我可是从者哦!”Saber对兰德露出了灿烂而甜蜜的笑容,而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此时的Saber与他所熟知的那个Saber简直是判若两人。
“Lancer,”兰德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十分镇定的坐在Saber身旁的Lancer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将大量魔力注入了她的体内而已,”Lancer耸了耸肩,“只不过,好像量过了。”
你厉害!你才真是个不确定因素!兰德在心中呐喊道。
“多亏了,Lancer,”Saber用手肘碰了碰Lancer的腹部说道:“我现在可精神啦!”
“Saber,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Saber非常果断地回复道:“但,我知道,只要是帮助了总司小姐的人,都是好人!”
“当然!”Lancer抹了一下头发,“如此英俊帅气,威风凛凛,风流倜傥,拥有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庞的我怎么可能不是好人呢?”
“你!”面对眼前这位自恋成狂的Lancer兰德已无话可说。他现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两名陌生人……
而与此同时,Archer正静静靠在病房门外的墙壁上。他将左手掌心摊开时,一缕黑烟从掌心飘出来又很快消散了。
“拜托了,Lancer,”Archer将左手紧握成拳,“时间……不多了。”说完,Archer的身体渐渐化为了淡蓝色的光片,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