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也当真是巍峨,吴疆自天刚刚亮就开始上山,临近中午,走了也不知道多远,只是抬头望去,还一眼看不到山顶,只能看到云雾缭绕。
虽然很累,可这一路上来,沿路的风景真不是假的,难怪天下文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各种奇花异草、天然怪石,还有有许叫不上名字的小兽,见到有人马上四下散开,却又因为不常见而躲在花草树后偷看,可爱无比。
吴疆找了一块平石坐下,拿出水和自己的干粮,坐在上面休息,想到昨天还在山脚下的石头上,今已经到了山上,只要在这里能长些见识,回去对于父母与老师能有些交待,就越发希望能快点结束这次游历,这里虽然好,但却不适合自己,即使喜欢舞文弄墨,却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游历,太辛苦了,还是家里有人伺候的好。
正思索着,吴疆听见不远处好像有人声传来,当下心里高兴,这一路来没有一个人与自己同行,想说话都没人能听,所以收起干粮,站起身来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离声音越近,却发现这声音并不是几个人,而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且还有一种香味传来,闻起来像是肉香,这让吴疆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绕了有段时间,终于让吴疆找到了一块更为开阔的地方,这里地方虽也不平,但在山上却很难得,而且还有一股小溪从山上流下,平地靠着山体的地方有一处山洞,是一处绝佳的休息之地。而现在,在平地上,蹲着一个人,这人身穿黑衣,满头银发,背向吴疆,无法看见他的脸。这人蹲在一个火堆前,只是火堆已经就要熄灭了,只留有零星的火苗,连烟都形不成了。
吴疆大喜,快步到走这人身前,这人手上拿着一支用剑穿着的小兽,看来已经烤熟,正在慢慢的吃着。
吴疆着到来,吓了这人一跳,马上站起来,脚下踩了个步伐,很警戒的问道:“谁?”
吴疆连忙后退两步,急忙说道:“这位朋友,别误会,我是来游历的书生,听到你的声音才找过来的,只想在这山上有个伴而已。”
因为这人站了起来,吴疆才能仔细看到他的全貌,这人身材消瘦,容貌白晰,银发一侧垂到左眼,正好将左眼遮住,右眼炯炯有神,全是戒备之色。看到是吴疆这样的书生,这人右眼里的戒备之色全收,反而变成一种慵懒的神色,又重新蹲下,对着吴疆说道:“弱不禁风,不好好在这里待着,出来游历什么,也不怕死在外面。”
“朋友,我也不想啊,家里非逼着出来,再转两天我就回去了,就是这路上太闷了,所以听到你说话,我就找来了,想跟你做个伴。”吴疆看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大胆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赶路辛苦吧,给你,拿着吃吧。”那人将剑上烤好的兽腿撕下一支仍了过来,笑着看向吴疆。
吴疆高兴,也把自己的干粮和咸鱼拿了出来,铺在地上,邀请这人一起吃。“我没有什么好的,爹娘说游历就要苦一些,所以只准备了干粮和咸鱼,干粮有点硬了,不好吃,这咸鱼你尝尝。”说完,拿着兽腿大嚼了起来。
那人尝了尝咸鱼,对着吴疆说“这咸鱼的味道好,你是水之国人吧。”
“没错,我是水之国人,家就在碧波城。”
“哦?你家在碧波城,那是国都哦,听没听说过有姓水的人啊?”那人一边吃一边问。
“这也算稀奇的事?皇家的人都姓水。不过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吴疆觉得这人问的有点奇怪。
“那你见过姓水的人吗?尤其是女人,见过几个?”那人继续问道。
“哎呀,水是皇姓,都住在皇宫里,就算出行也是车马齐备,有人保护,平常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过,我更见不到了。”天疆说道。
听到吴疆这样说,那人兴趣顿时没了,继续吃着手里的兽肉。吴疆不想气氛就这样疆着,开口问道:“你是练武的吧,是剑士吗?我喜欢诗词歌赋的东西,与你喜好不同。”
那人听到吴疆问他,回答说:“哼,你喜欢的那些有什么用,吃穿都不当,还是靠着家里。男人活着,首先得强壮,有保护自己喜欢东西的能力,这才叫男人。”
关于文与武的争论,吴疆从小听得太多了,天下至今也没有个定论,练武的说不过从文的,从文的又打不过练武的。就连新世界大陆唯一各国承认的“新报社”,也不敢轻发表此类文章。所以不想继续与那个争辩,转了话题。
“你练是什么武功?厉害吗?我从小身体就瘦弱,力气也小,很羡慕你们这些有武功的人。”
“我练的可厉害了,我这个剑法叫天外天。练到最高境界能从天外斩下一剑,把整个大陆都斩开。”那人满脸傲气的说道。
吴疆听后不禁哑然,虽然他不会武功,但这方面的书还是看过不少的,却从来没听过这种剑法,当下觉得这人在调笑他,就反问道:“天外天?这种剑法我还从来没说过。嗯,真没听说过。”
那人听了吴疆的话明显不悦,讥讽吴疆:“你一个书生,懂得什么武功,又听说过什么剑法?”
一说这个吴疆就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食物对着那人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好多,这剑只是兵器中的一种,现在新世界上的金木水火土五国都有剑法,金国的剑法刁钻诡异,讲究技巧,木之国的剑法无影无踪,讲究速度,水之国的剑法炫美华丽,讲究迷幻,火之国的剑法霸道凌厉,讲究力量,土之国的剑法浑厚沉稳,讲究扎实。这五国剑法中,水之国的却看似厉害,实际上最是无用,反而魔法最厉害。而其它国家的武功我就先不说了,我说的对不对?”吴疆说完,得意的看着对方。
那人听完吴疆这些,明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吴疆说:“书生就书生,你这都是书本上看来的吧。一套一套的。剑技的高低,又怎么能按书本来论,真实的战斗中,分豪之差都有可能丧命,你这套理论全然无用。”
吴疆的这套知识,确实是书上看来的,当下有些脸红,问那人:“那你说,应该是怎么回事。”
听到吴疆这样问,那人收起笑容正色到:“剑技,也就是现在人们说的剑法,如果要练有大成,必然要将这五国的各种擅长之处结合到一起,又怎么能单走一路极端,若单走极端,就算练到最高境界,也必是下乘,肯定有更厉害的剑法,比如我的天外天剑法。”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现在哪国不是将自己剑法发展到极致?”吴疆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奇怪问道。
那人吱吱唔唔说一堆其它的,最后绕到吴疆的问题上:“这些是我自己想的,现在各国的剑法大师都很厉害,但却不肯互通有无,这样是不对的。”
这回换吴疆哈哈大笑:“你这自己的也敢出来说?不怕其它练剑的人笑话你?这剑法传承这么多年,当然有它的道理,又能是你想出来的?”
“哼,你懂什么?若我有一天能将这些剑法的诀窍融合到一起,练到最高境界,引发天外异相,首先斩了你。”那人很倔强。
“那好啊,要是你真练成这样,那我就尊你为天下第一剑,就叫剑神。怎么样,神的级别哦。”吴疆继续调笑。
“用不着你肯定,你一个书生,能有什么出息,你肯定了有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天外天剑法。”
“那我就等着了。先不说你的剑法了,你来这武当山上干什么?”吴疆又换了一个话题。
“你要不问我也正想提醒你呢,这山上最近不太平,你来的不是时候,最好快下山。”那人正色到。
听到不太平,吴疆的兴趣又被提起来了,他这么多年,除了读书,最喜欢凑个热闹,看个新鲜。所以他的老师总是说他不像个读书人,又懒又馋,喜欢享受,爱动不爱静。
“真的吗?有什么事啊?太好了,这些天可真是把我闷坏了,有热闹看太好了。”吴疆追问。
那人看了一眼吴疆:“这可不是一般的热闹,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你最好还是趁早回家。”
吴疆一愣,明显有些犹豫。这时,那人已经吃完的兽肉,将剑拿在手中,随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剑光,剑上的污物全部脱落,随后将剑收在背后的剑鞘里,起身说:“我要继续上山了,你自己回家吧。”
看到那人要走,吴疆也起身收拾起食物,对那人说:“我还是想看看,这次本身就是游历,发生危险也是正常,我小心点,而且还有你这个天下第一剑神在我身边,应该没事。”
“谁说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我什么时候说的?”那人听到吴疆说要跟他一起走,连忙否认。
“你不跟我在一起没事,我跟你在一起,反正我这人喜欢热闹,又不会给你填麻烦,我还能跟你说说话。”这种话确实不像读书人说出来的,但吴疆就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了。
“唉,你要跟着就跟着,但如果有什么事,千万别指望我会救你,自己管好自己,你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可真不像读书人。”那人说道。
“没有脸没皮与是不是读书人有什么关系,我书读的好,自然就是读书人,与我的性格无关,做人要随心随性,不能被约束太多。”吴疆继续说道。
这话说完,那人明显一愣,随后说:“好一句随心随性,那你跟着我吧,不过我提醒你,我不会管你,你自求多福,而且最好你能听话,不要连累了我。”
“放心吧,我肯定听话,你能带我看着热闹就行,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字呢,我叫吴疆。”说着,吴疆与那人已经开始找再次上山的路了,并肩而行。
“记住我的名字,以后这个名字会让整个新世界大陆都知道,我叫流星。”说完流星大步向前走去。
“好,我记住了,天下第一剑神――流星!”吴疆也赶忙跟了上去。
对于新世界大陆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对于武当山来说,这也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就在这个普通的日子,吴疆与流星相遇在这个普通的地方,而这次普通的相遇却为整个大陆带来了无尽的腥风血雨。
只是如今,没有任何人能意识到,包括这两个剑客不像剑客,书生不像书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