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丹花当教师已经一年了。在放署假的头一天,丹花正在给学生写评语,忽然看见九叔公领着大队支书全界和王烈驹来了。
丹花忙迎出去,问有什么事。九叔公说:“也没啥事,听说这次统考娃儿们的成绩不错,支书和王连长来看看你。”
支书全界走过来,握着丹花的手,道:“李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娃儿们教得好,人也漂亮呀!”
丹花的脸红了。她笑着说:“全支书就不要取笑俺了。俺们是小地方的人,哪里称得上漂亮不漂亮呀!”
王烈驹虽然听说过李丹花,但这是第一次见她。只见她齐耳短发,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勾人的魂。最重要的是,李丹花的皮肤特别白,像婴儿的那种粉嫩的白晰,再配上得体而庄重的衣服,特别是蓝色套裙下露出一双玉腿,给人无限的暇想。王烈驹盯着李丹花,仿佛看到丹花那雪一样白的身体。
王烈驹看得丹花心里直发毛。她微笑着说:“王连长也来了!”
王烈驹这才回过神。他拉住了丹花的手,一边握一边抠着丹花的手心,两眼色迷迷地盯着丹花,笑道:“李老师取得了好成绩,值得祝贺祝贺!”
丹花明白王烈驹的意思。她瞪了王烈驹一眼,立刻抽回了手。
虽说王烈驹好色,但是,大队的那些女人大都是顺着他的意来,从来没有哪个女的这样对他。他咽了口吐沫,心里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这些年睡的女人跟人家丹花比起来,简直都是猪。要是跟这娘儿们睡一夜,就是死了也值呀!”
此后,一连几天,王烈驹总是借故到学校来找丹花闲聊,闲聊中时常说些挑逗的话。丹花很反感,可又不好意思发火,只好有一搭无一搭地敷衍着。这事儿不知怎的竟然被梅花知道了。
梅花是杠子爷的儿媳。丈夫白家富跟着白顺阳一起到外面搞副业,公公杠子爷是一名饲养员,夜晚睡在牛棚里。梅花一个人领着三个孩子住在家里。梅花、丹花、九叔公三家在一个院子,房子连着房子。
这天晚上,丹花吃过饭,一个人在房间里批改学生的作业。这时候,梅花来了。
梅花在丹花的床上坐下来,直截了当地对丹花说:“妹子,王烈驹是一条色狗,你要离他远一点!”
丹花诧异地看了看梅花,说:“嫂子,他的为人我知道!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啥不规矩的行为呀!”
梅花咬牙切齿地说:“那是一条狗,是畜生。对于狗和畜生,你不能拿人的标准看。你要时时刻刻防着。否则,等他要咬你的时候,你连个防备也没有!”
丹花问:“你咋这样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梅花的眼眶湿漉漉的,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最后摞下一句“反正你知道他不是人,防着他就是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都是女人,虽然没有说,但丹花看到梅花眼里的泪花,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王烈驹又来到学校找李丹花。
他问:“丹花,你忙不忙?不忙的话咱俩说说话吧!”
丹花看到他,想到了梅花含泪的模样,心里便来了气。她郑重地警告说:“王连长,我知道你想的啥,我也知道你在庄上没少占女人们的便宜。可我告诉你:我李丹花是良家妇女,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你趁早死了那条心。要不然,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王烈驹’哈哈哈”地笑。王烈驹笑过之后,也打开了窗子说亮话。
王烈驹说:“我喜欢的就是良家妇女!那些下三滥的女人,我还看不上眼呢!”
李丹花死活不上王烈驹的贼船,王烈驹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似的,又急又恼。对于男人来说,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显得珍贵,现在连吃饭,走路,睡觉,都想着丹花。王烈驹把日过的女人在心中一一地回味,细算起来,有十几个。这些女人的味道虽然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从没有让他上过心!日就日呗,日罢了,擦擦鸡巴,喝了鸡蛋茶,出了门就走,过后就想不起来了。
王烈驹心里道:“只要把李丹花弄到床上,以后就再也不碰其它女人了。”
王烈驹这么一想,在追求李丹花的环节上,就多了一些温柔,多了一些浪漫,多了一些耐心。他要像煮米粥一样,用小火,慢慢地熬。熬得时间越长,粥越香。
转眼间,夏天过去,到了秋收时节。玉米棒黄了壳,棉花开满了枝头,红旗大队的人们投入到了秋收之中。
这是一个星期天上午,社员们都上了工,李丹花没有课,在院子里侍弄自己的菜园。这时候,王烈驹走进来,从身后猛地把丹花抱住了。拴着铁链的大黄狗见了,便“汪汪”地叫。
丹花掰开了王烈驹的手,笑道:“王连长,我李丹花好呆也是一名人民教师,让别人看见,我咋有脸往讲台上站?”
王烈驹见丹花没有拒绝,心里更乐开了花。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忍了忍,松开手,道:“你家男人呢?咋这样不会心疼人,让李老师干这粗活,我见了都心疼呢!”
丹花说:“那死鬼上老河口,说是去去就回来,谁知一去就是两个多月,也不见个人影儿!”
丹花说着,便拿一双眸子望着王烈驹,勾起了王烈驹的欲望。王烈驹凑到丹花跟前,顺着丹花的脖子,望了望丹花的乳沟,低声说:“他不惦记你,我可是天天都惦着呢!我夜里来,门给我留着!”
丹花笑了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心里道:“你这个色鬼,俺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要不,你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丹花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一脸的笑。丹花笑得灿烂,一笑,脸上又露出一对儿浅浅的酒窝,特甜。
王烈驹说:“记住,别忘了!”
王烈驹说罢,便走了出去。
丹花大声道:“王连长慢走!”
王烈驹走后,李丹花来到仓房里。九叔公正领着几名社员在晒玉米种子。丹花说:“九叔公,把队里的铜锣借给我用用!”
九叔公问丹花:“你要铜锣做啥用?”
丹花说:“学生们上下课,没有个钟声。当钟用呢!”
九叔公没在意,便把铜锣借给她。
晚上,吃过饭,王凤菊端了碗剩饭,要喂大黄狗。
丹花说:“我去喂!”
丹花端着剩饭,背过王凤菊,悄悄地倒在了外面的水沟里。大黄狗见了丹花,汪汪地叫。丹花抚着大黄狗的头,轻声说:“别着急,晚上给你马肉吃。”
大黄狗当然听不懂,还是一个劲地叫。
王凤菊说:“大黄今天咋的啦?光叫呢!”
丹花说:“也许是发了情,叫春呢!”
王凤菊听了,也没有多想。
晚饭过后,丹花把从生产队分的玉米棒子取出来,搬到婆婆王凤菊的房里。借了一个大簸箩,把玉米棒放到里面。
丹花说:“今晚有时间,咱们把玉米籽扣了,好装仓!”
婆婆说:“好!”
丹花又请九叔公、杠子爷、梅花,还有九叔公的儿媳小桃过来帮忙拧玉米棒。六个人,边拧玉米棒子边说些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事。
王烈驹来了。王烈驹是带着枪来的。公社给每个大队的民兵连发三支枪,王烈驹给自己留了一支。每天夜里出来,王烈驹就带着枪。枪壮人胆。有了枪,王烈驹就可以为所欲为。
王烈驹来到大门口,见到院里有人说话,心里犹豫了一下。可是,他看到丹花房里的灯在黑着,心里踏实了。他的脑海里不时地闪现出李丹花那雪白雪白的腿,雪白雪白的脖子,雪白雪白的脸,还有那浅浅的乳沟,甜甜的可爱的小酒窝。他提了提手里的枪,进了院。
王烈驹轻手轻脚的,大黄狗竟然没有发现。他悄悄地摸到丹花的房门口,推开门。门“哐”地响了一声。大黄狗听到响声,便朝着门,“汪汪”地叫。
王烈驹管不了那么多。他看到丹花的门没有锁,心里就乐开了花:这丹花还真讲情意呢!他把枪靠在门口,推开门,便脱衣服。王烈驹脱光了衣服,便快步朝丹花的床上扑去。
丹花听到狗叫,对九叔公说:“大黄狗叫,是不是有贼?咱们出去看看!”
一行6人出了门。丹花见到门口的枪,知道鱼上钩了。她把大黄狗的绳解了。饥饿的大黄狗一个箭步冲进了丹花的房屋。
丹花返身回到婆婆屋里,提着铜锣,“咣咣”地敲了起来。
李丹花边敲边喊:
“有贼啦——快来抓贼啦——”
王烈驹扑到床上,扑了个空。刚返身找自己的衣服,大黄狗便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把一块肉狠狠地撕了下来。
王烈驹疼得难受。想拿枪打狗,可枪放在外面。大黄狗不依不饶,又一口咬住了王烈驹的屁股。
王烈驹疼得大喊:“丹花,丹花救我!”
这时,外面的锣响了。王烈驹听到丹花大声地喊:“抓贼啊,有贼啦——”。
王烈驹一听,知道上了丹花的当。他顾不得穿衣服,夺门而逃。
王烈驹在前面跑,大黄狗在后面追,九叔公、杠子爷、丹花、小桃、梅花跟在大黄狗的后面。李丹花提着铜锣,边追边敲。锣声惊醒了村里的人。白家庄的男人们提起铁锹,向锣声赶来。
人越聚越多。
王烈驹见白家庄到处是人,到处是喊声,便调过头,朝王家庄跑。王家庄与白家庄相邻,那里是王烈驹的家。
李丹花一行,敲着铜锣,朝王家庄追。王家庄的男人们听到锣声,也起来了,拦住了王烈驹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