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空,竹叶婆娑,月光透过翠竹摇曳的空隙,斑斑点点的照射下来,影影绰绰,为寂静如水的夜色,平添了一丝诗意,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哒哒——”倏地,一道平地惊雷炸响在黑夜里,一位身着血衣的御者,骑着宛若血水构成的高大战马,化作一道血光极速狂飙。
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追逐在他身后的众多巡逻士卒,骇然之下,不禁面面相觑。
一名都尉竭力咽下口水,惊悚道:“老张,不会见鬼了吧!”
张都尉瞪大双眼,仔细的四下观望,始终没能看见任何人影,甚至连鬼影都没有。
他想着这里是斩杀犯人的刑场,浑身瞬间一片冰凉,颤音道:“刘老哥,这里风水不怎么好,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免得犯了七杀。”
听到这话,其他人如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随后,在两位都尉的带领下,朝外狂奔而去。
“笃笃——”血影停在一座高大府邸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吱——”一名奴仆悄悄打开木门,低声道:“大人,您快些,主公等了很久了。”
血色人影轻轻颔首,周身迸放出数十缕血色气劲,飞掠而去,好似一朵凌空激荡的血海浪花,豔丽如霞,鬼厉幽幽。
奴仆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瞧了几眼,见街道上阴沉沉的,不见一丝人影,连忙关上了木门,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句血腥味十足的话语。
“修罗马持续跑了七天七夜,你找来十颗人心,喂给他。”
奴仆一激灵,僵在了原地,随后对着血色人影躬身长揖,久久没有起身,待血色人影完全消失之后,奴仆轻抹额头上的汗水,谄笑的望向了不远处的血水战马。
修罗马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头四处乱嗅,好像在寻找什么,之后,扬起马蹄往府内的一处厢房飞奔。
奴仆立即催动真气,追了过去,还没等他靠近厢房,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满头大汗的他,急忙推开虚掩的木门,却看到了令他一生都难忘的场景。
只见一名妙龄少女,脸容狰狞,双目圆瞪的躺在地上,胸口炸开一个窟窿,无数血肉、骨茬向外翻卷,刺眼的血水、肉块、内脏撒的满地都是。
修罗战马正伸出猩红的舌头,不停舔舐血洞,吞食着一块又一块的美味人肉,双瞳迸放出血红色的光芒,亢奋不已。
奴仆只觉一股凉气,从腰脊直冲头顶,四肢冰凉,一动也动不了,须弥间,裆部传来一股骚气冲天的气味,显然已经被吓尿了。
对面的一处楼阁中,有两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一人正是刚才的血衣人,另一人却是阎罗。
自从血衣人进来以后,两人始终沉默不语,直到修罗战马啃食少女,房间内游离出一句兴奋的话语:“这匹赤兔马,我要了。”
血衣人的脸容极为不悦,冷声道:“阎罗,别得寸进尺,我虽然接到了仕子令,但仕子只是让我助你打败刘辨,并没有其他的命令。”
阎罗空洞的双眸落在黑夜中,无悲无喜,许久后,忽地漠声道:“我用修罗族祖器,干将剑与你交换。”
“什么!”血衣人听到这话,惊骇的大叫一声,快步上前,钳住阎罗的手臂,死死盯着他,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
阎罗手臂轻甩,一层黑色流光,刹那间漫延在双臂,冲开了血衣人的束缚:“别以为自己排在文曲甲榜第四,就可以拿下我。”
“以你五气朝元的境界,不出五十招,我便能宰了你。”
血衣人扫了一眼阎罗头顶上的三花,蓦地笑了:“阎罗,你这句话说笑了,文曲星君榜又不像武曲星君榜那般,以武力的强大、潜力的多少,排列名次。”
“咱们可是以智谋论地位。”
血衣人深知自己不是阎罗的对手,对刚刚冲动行为懊恼的同时,心中的贪欲之念,还是一阵阵的向外翻滚。
阎罗没有回应他,只是无悲无喜的凝视他的双眼,一刻后,漠声道:“仕子完全可以派遣第二的荀彧,或者第三的荀攸前来相助,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血衣人略一思虑,心中了然,但他还是装作洗耳恭听的模样,看向了阎罗。
“锃——”倏地,晦暗不明的房间内,被万千道血光所照亮,一柄血色飞剑,犹如野菊绽放,射放出无数炫丽到妖冶的光芒,迷离闪耀,璀璨夺目。
血衣人双目如火,灼灼摄人的盯着血色长剑,好似见到了绝代佳人蔡琰一般,目光之炽热,简直要融化眼前的一切。
阎罗毫不留恋的抛出干将剑,漠声道:“第一点,荀氏家族的人,对于大汉过于忠诚,协皇子即使在他们的相助下,获得胜利,也不会杀死刘辨。”
“第二点,你是所有文曲甲榜国士中,用计最为狠辣的,家族又在大汉的边疆,因此,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刘辨。”
血衣人正在深情的抚摸着干将剑,听到阎罗的这句话,霎时愣住了,愕然道:“果实已经成熟了?”
阎罗走到窗前,夜风徐来,带来了仲夏夜的味道,温暖湿润,却驱散不走他脸上的冷漠,数息之后,漠声道:“这枚果实已经可有可无了,明年就要开始了。”
血衣人闻言,愣在了当场,神情忽转,惊讶、兴奋、不舍......他努力压下跌宕的情绪后,不解道:“刘辨如果死了,谁来承载......”
“禁言!有些话可以讲,有些话留在心里就好了。”阎罗森冷的睨视他,呵斥一句,再次说道:“还有协皇子。”
血衣人更为困惑了,皱眉道:“协皇子可是有那位的血脉,难道,他忍心协皇子承载...咳...那个。”
言辞落下,血衣人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阎罗,再次说道:“或者说,这是你私自决定,并没有与那位商量。”
阎罗空洞的双瞳,骤然冒出极大的愤怒,森然道:“记住,我做任何事,不需要与任何人商量,谁也左右不了我。”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