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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一、好巧不巧

应允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程延就意识到了不妥而闭上了嘴巴,一边心存侥幸地支起耳朵,一边担心地望向了楼梯口。

结果事与愿违,妮妮姐的声音仍然毫无意外地传了上来,紧接着就是咚咚咚地上楼声。

面对着文夕糯无语地表情,程延只得面露歉意地笑笑,赶紧出门把穆妮堵在楼梯口。

在房间外好说歹说,这才把妮妮姐忽悠了回去,可再回到房间时,原本文夕糯坐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易拉罐,以及不远处大开的落地窗。

清新的空气随着晨风迅速填满了整个房间,窗外呈现的正是连绵不绝的森林,这种一望无尽的感觉让程延有种想要大吼一声的冲动,可是想到妮妮姐刚才差点脱手而来的巨大武器,最终还是悻悻的忍了下来,只是这份心情如何都无法压抑,不受控制地便在一旁开始嘟噜,还伴随着发自心底的笑。

……

可是,一码归一码,程延会如此兴奋,还真是情理之中。

作为一个研发者,程延拥有着探索未知的勇气和热情,在能源开发的这条路上,经历过的困难可谓数不胜数。

可在另外一个方面,程延也有自己的私心。

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稍微一琢磨后他便知道,从安伯手中得到的那颗晶石,不就是为了指引他进入这灵祁者的世界吗?

无论是自己依靠它成功研发出来的“灵匙”,还是在那场受袭中,救了他一命的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程延一件事。

这颗安伯给他的晶石,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去找,就一定能找到父亲!而进入学院的装备部,就是在达成那个目标的路上,自己不得不经历的一环!

当初还恳请妮妮姐帮这个忙,结果被她直接一句“办不到”给堵了回来,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将会无比难办,却意外的收到了文夕糯的邀请,那么进装备部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因为在新海学院内,无数有关文夕糯的都市传说中,也只有装备部学生部长这条传闻,是穆妮唯一跟程延提起过,并且确认过的事实。

……

转眼间,距文夕糯的到访,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段时间里,在穆妮的打点下,程延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新海学院的一员,并且成功融入到了新生活之中。

全新的事物及理念给程延的冲击不是一丁半点,真正在接触到灵祁者的生活后,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每一刻都在被刷新,程延也终于初步了解了关于灵祁者的过往。

原来,灵祁者在这个世界上早已存在,最早的现象能够追溯到类人猿的时期,在那个时候,就有部分人猿拥有掌控火焰的奇异能力。

在生命的进化洪流中,它们拥有的能力也随之进化,简单的掌控能力向多方面发展,进化出了其他形形色色的特殊能力。

在那个人类群体并不显著的时代,灵祁者们还尝试着记载这些变化现象,以便后世能从中受益。这本来是件造福后人的壮举,可仅仅坚持了几十年,这项工作就停止了。

因为随着后代的诞生,那时的他们便已经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在灵祁者的传承上,并不是由基因决定的。

即使是拥有同一能力的双亲,子女也绝不会百分之百遗传父母的能力,甚至,还可能出现子女全是普通人的现象。相应的,就算是普通人的家庭,也极有可能出现灵祁者。

因此,尽管在人类生存与进化的过程中,灵祁者拥有着巨大的先天优势,可最终依然无法摆脱与普通人共存的形式,这才安然形成了现在的社会。

以上这些,都是程延在成为新海的学员后,从那一堆堆不知道保存在了多久的书籍上得知的。也只有成为新海的学员后,才得到进入新海图书馆的权限,去阅读这些历经岁月,并不公之于世的内容。

……

只身穿过一条树影斑驳的小道,在没有树荫的尽头条件反射般的止步,程延随手合上那本足有三指厚的书籍,终于抬起了由于看书而低垂的视线,望向了身前的图书馆。

这所神秘学院的图书馆非常低调,从外表上只是一栋并不起眼的洋房,坐落于这所学院C区的最深处,隔着庞大的新海湖,与D区的医务楼形成了对望的格局。

用放课后的时间来这里看书已经成了程延每天的日程,若不是图书馆只开放到下午六点,他甚至会特意卷一床被子睡在里面。

木制的大门看上去非常厚重,只有真正摸上去才发现它其实非常轻,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做的,只要稍微用力,这扇足有四米长宽的门扉便无声打开了。

馆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所有人都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尽管是学校里唯一的图书馆,可也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愿意把课后时间花费在书本上,所以整个给人的感觉还是空荡荡的。

程延小心的越过大厅的书桌,轻车熟路地来到分类为“学科基础”的书架前。

图书馆的自动管理系统启动,原本在手中的书如同接到召唤一般,在接近书架后便离开了程延的手掌,悬空漂浮而起。

程延望着回归原位的书,满眼的惋惜。

那本书他并没有看完,只是借阅时限已到,这才不得不归还。仅管他已经抓紧了能利用的所有时间去阅读,就连刚才走路的时间都没有空闲,结果还是没能将其中的内容过一遍。

只能说图书馆对于借阅的规则太过严格了,所有书籍只能外借48小时,若是逾期,则会永久失去进入图书馆的权利。

程延原本的计划是在今天到时限时后续租,可是好巧不巧,就在几个小时前,这本书竟然已经被别人预订了。

想到这,程延轻声叹了口气。

这就得说说这所图书馆另一条严格的租借规则了,说是为了避免一本书长期被租借同一个人手里,这才规定任何租借人不能在租借期间同时进行预订,程延也就不得不等借阅期过后才再次办理租借,这才形成了如今的状况。

“只是……谁会借这本书呢?”程延不由得簇起了眉头。

按理说,只有装备部的成员才会需要这一类的书籍,可这里面讲的却是最基本的理论知识,如果这些知识都不储备,必然是连装备部的入部测试都过不了。

那,借书的会是什么人呢?还是说……

对了!

程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便诞生了一个可能。

如果说他猜测的不错,这种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只能说另一个借书的人跟他一样,也在准备装备部的入部测试,而根据他借书的时间,自己和他同时进入测试的时间可能无比接近,甚至,还有可能重合!也就是说,这个人将会是入部测试当天的对手!?

那怎么行!

程延越想心里越不淡定,差点就要大喊出声,可一想到那条在图书馆喧哗便永久不能进入图书馆的规则,赶紧灰溜溜地闭上了嘴巴,在心里暗自嘀咕。

不行不行,不仅跟我抢书,这个人还可能是我的入部对手,我一定要看看是谁!

有了这个想法,程延赶紧在阅读厅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一边从微型电脑里调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一边时刻注意着那边的书架。

程延找的位置非常巧妙,只要稍一抬头,便能把那一排书架看得清清楚楚,而他位置比较靠墙,如果不是刻意寻找,还真的很难一眼就看到他。

可谁知道,这份枯燥的等待足足维持了五个小时,眼看图书馆就要闭馆了,程延也没能看到要找的人,太阳已经越来越低,图书馆内的其他学生也走得七七八八,阅读大厅也随之空出了大片座位。

心知继续等待已经无济于事,白白浪费整个下午的时间让人变得异常烦躁,可烦躁也于事无补,谁让自己那么好奇呢?

将椅子放回原位,程延毫无兴致地准备离开,终于走到了门口,图书馆的管理老头也从旁边的隔间走了出来,显然是闭馆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也要下班了。

由于图书馆的大部分设备是半自动的,所以程延和这位管理员并没有什么交集,可他仍然礼貌地回头打了声招呼,直到那老头点头回应,这才转过身来,一步跨出门去。

林间小道上,程延终于能够舒展在图书馆里苦坐一下午的筋骨,顺便放松一下烦闷的心情,可还没来得及做两个伸展运动,突然就被人迎面给撞翻在地。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坐倒在地的程延揉着微微发闷胸口,张嘴就骂。

这次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从口中说出来的话也自然不好听了。

“对,对不起!”

嗯?妹子?

直到听到声音,程延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个女孩子,视线移了过去,却又不偏不倚地浏览到少女倒地后短裙下的奇妙春光,平时毫无交际能力的男孩被这一幕弄得脸色通红,赶紧起身去把少女扶了起来,只是脸却撇向了一边,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尴尬。

“你,你没事吧?”少年挠着头,眼睛都不敢看过去。

“我没事,刚才真的对不起。”少女摇着头,一边揉着因撑地而通红的手,一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脑后的棕色马尾在程延眼前一甩一甩,格外调皮。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碍事的。倒是你哦,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怎么跑得这么急?”

“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女孩一激灵,赶紧回道。“那个,图书馆要关门了,我今天预订的书还没拿呢,前几天它被别人借走了,今天应该还回来了。我得先过去了,要是真关门了就麻烦了,这边下次再给你赔罪啊!”

提到正事,少女再不敢停留,一边挥着手,一边朝着图书馆飞奔而去。蓝白相间的校服跑起来就像一只蓝色的海鸥,如同一道蓝色的电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小道的转角,只剩那一跳一跳棕色马尾,不停在脑海浮现。

程延的心里五味杂陈,从烦躁到气愤,从尴尬再到震惊,短短五分钟的心情转变可谓天翻地覆,这让年轻的心脏一直狂跳不止,最终的心情也如同远去少女的心情一样,变得焦躁不安。

即使已经回到了医务楼的住所,这份奇怪的感觉仍然没有结束,程延坐在床头,想要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书籍早就已经铺满了整个床位,结果也只是做了无用功。

“跟我抢书的,怎么就是个女孩子呢?”程延眼前又飘过那一条棕色的马尾,心里又开始了不爽的嘀咕。

“现在的女生怎么会对装备部感兴趣呢?有文夕糯一个还不够嘛?”想象着她们娇小的身躯举着巨大机械的样子,程延便无声的笑了。

“她应该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脑海中又飘过抬头一瞬间无意看见的小熊内裤,程延的脸顷刻间便又变红了,整个房间都因此弥漫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

也幸好这间屋子只有程延一个人,要是外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只可能是觉得这是发情期提前到来的征兆。

微型电脑也就在这一刻亮了起来,程延面带笑意地点开那条学院发来的消息,结果表情在看完的一瞬便凝固了。

因为信息上赫然是一张通知,一张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间送来的通知,内容如下:

程延同学:

请您于后天七点前,到达学院装备部进行入部测试,以收到信息时间为准,逾期不候。

——新海学院装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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