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说:“这个你放心——他除了偶尔敢欺负小孩老人,十八岁成年的他是碰也不敢碰,胆小着呢。”
叶子楣说:“哪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莫言说:“——这个还要等等,我和他也有好几年没有打过招呼了,一见面就带他去‘那个’,怕他提防着不上当——还要和他培养几天感情。”
李宾说:“几天够吗——感情能培养出来吗?”
莫言说:“够了。我又不是和他谈恋爱,把感情培养出一个牙儿就行了——这样去做那种事也比较放心。感情太深了太熟了他会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会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去干那种事了……”
杜可可睨着他,说:“你会不好意思?我看你挺内行的嘛。”
莫言说:“内行?这都是听别人说听来的,实际上我可是个大外行,一见那些妞都会脸红。”
杜可可不信,说:“你真的没有去风流过?”
莫言镇定地说:“真的没有——没钱。”
李宾说:“他这话你可以放心地相信。他最多是会去那种地方溜一下,看几眼,满足一下心理需要,然后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杜可可窃笑。
叶子楣看着莫言说:“你怎么样去跟他培养感情——直接找他?”
莫言说:“哦,不。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操心了——时机成熟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叶子楣说:“好,这个就要你多费心了。”
莫言客气地说:“不费心,脑子不用也是浪费,你也就别替我担心。”
李宾说:“莫言,那我们的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莫言说:“别客气,大家是什么交情呢,还说这种话。”
杜可可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不吃晚饭我还要吃呢。子楣,我们走吧。”
莫言愣了一下,说:“要吃晚饭了吗,怎都忘时间了——李宾,几点了,怎我的肚子还饱着?”
李宾说:“还几分钟就八点了。”
叶子楣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莫言说:“吃了晚饭再走吧,我正想着去哪里叫几个快餐上来呢。”
叶子楣说:“你就别费心了,我和可可到外面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莫言一脸歉意地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走好啊。”
杜可可说:“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子楣,不会让车给撞了。”
莫言冲着杜可可说:“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杜可可头也不回地说:“没有。”
莫言说:“怎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而且还是和你很要好很熟悉的那种?”
杜可可没有再回答他,领着叶子楣一下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李宾问莫言说:“你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莫言说:“真的。”
李宾提醒他说:“会不会是在‘那种’地方?”
莫言说:“——不是。”
李宾追问,说“那是在哪里?”
莫言无奈地说:“——不知道。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印象中还留有她的影子,而且还是很要好……”
杜可可和叶子楣找了一间快餐店,两人都要了一个五块钱的叉烧饭。
叶子楣忍不住的问杜可可,说:“你以前真的不认识莫言?”
杜可可伴着饭咽下了一块叉烧,说:“不认识。”
叶子楣举着筷子停在碗的上空,说:“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他老说以前见过你,而且还和你是很要好的那种?”
杜可可继续的往嘴里装着饭,含糊地说:“我也觉得奇怪。”
叶子楣把停在碗上空的筷子收回来,排在面前的桌面上,说:“你再想想,挖挖记忆深处有没有漏了什么,有没有藏着这么一个人?”
杜可可也停止了吃饭,用筷子敲了一下脑袋,说:“挖过了,也钻过了——真的没有,连他的一点影子哪怕是和他有一分相像的人都没有。”
叶子楣皱着眉说:“我看莫言不像是说假的啊……”
杜可可说:“哪你就是说我在骗你了?”
叶子楣赔着笑说:“说哪了——我只是觉得莫言透着怪气……”
杜可可说:“子楣,我劝你别什么都依着莫言——有必要的那么夹着尾巴龟孙子似的讨好他吗?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
叶子楣说:“对啊,他是一个混混,但他是一个‘混才’——混混中的人才。你看他刚才说的那个蒙人的计划,那缜密那周详啊,真令人害怕……如果我们国家派他去跟外国人谈判,我们不知道要占多少便宜呢。”
杜可可不服地说:“可你也别那么的依着他啊——连我在他的面前有时也觉得卑微了。”
叶子楣专心地在碗里挑着叉烧,边往口里送边说:“我也是为了生活。”
杜可可不说话了。
叶子楣继续说:“你跟他较什么劲呢,他说话难听,但耳朵长在你的脑袋上……”
杜可可恨声说:“可我就是忍不住——他有时说的话是人说的吗,都把我们当什么了?”
叶子楣一愣,说:“你还真把他当一回事了……哦是了,我差点忘了问你,那时车瞄准莫言冲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急着要扑上去?好像是想跟那车拼了一样。要不是我眼快及时的用背挡着你,你还真有一壮举呢。”
杜可可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饭说:“哪是你说的这样——我绊着了。”
叶子楣瞪大着眼睛说:“路滑着呢——怎绊的?”
杜可可继续拨着碗里的饭说:“左脚绊着右脚了。”
叶子楣:“……”
又是一天的早上。
李宾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问莫言,说:“你又要去做他的尾巴了?”
莫言继续用力地刷着牙,说:“嗯。”
李宾侧过身来,目光迷漓地看着莫言说:“昨天又有什么收获了?”
莫言猛地喷出了一朵漱口水,高兴地说:“昨天的收获可大了——他拉屎吃饭什么的生活习惯规律我都摸清楚了。”
李宾说:“又没有跟他碰面?”
莫言从洗手盘里拎出水淋淋的毛巾,说:“碰了——还碰过几次呢。”
李宾目露精光,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哪你跟他认了?”
莫言把毛巾里的水轻轻地挤出了一些,说:“我没有叫他……”
李宾伸长着脖子,要把脑袋伸到莫言的眼前般的说:“他呢?”
莫言擦着脸,又从脸往下擦,擦到脖子时说:“他好像也认出我来了,有几次好像要跟我打招呼,但都来不及把话叫出口——我在他的面前一晃就又不见了。”
李宾缩回了脖子,失望地说:“你怎么还不跟他相认呢?这样又跟着他又躲着他暗恋着他似的不让他知道有什么用?”
莫言把毛巾浸在洗手盘里,用手搓了几下,又拿上来把水挤干净,缠在衣挂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李宾神秘地一笑,说:“这用处可大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李宾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说:“随你吧——你身下的腿又不是我的……”
莫言在挂衣服的墙上挑了一件在身上比划着,问李宾说:“你觉得我今天穿这件怎样,还可以吧?”
李宾在床上摆动了一下脑袋,说:“还可以。”然后再摆动一下脑袋,定定地看着莫言说:“放下,这件衣服可是我的……”
莫言边往身上穿着衣服,边嘻嘻笑的说:“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要紧……”
李宾从床上跳下来,冲向莫言说:“什么大事要紧的——脱掉。”
莫言抓紧已穿在身上的半件衣服说:“你再抢——就要破了。”
李宾连忙松手,莫言乘机把衣服穿好,打量着自己说:“挺好看的——你小子买衣服还挺有眼光,不错,嗯,不错。”
李宾心痛地看着莫言身上的衣服说:“你有狐臭没有?穿了可要给我洗干净……”
莫言一抬手搭在李宾的肩头上,爽快地说:“放心——我走了。”
李宾说:“——可要小心我的衣服……别弄破了……”
莫言走出门口,带上了门。老马识途般的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他朋友常来的茶餐厅里,机警地等着他的朋友。一会,他的朋友来了,莫言定定地看着他,他也定定地看着莫言,两人的目光像绞在半空。最后,他的朋友屈服了,冲莫言露出了笑脸,边走向莫言边对莫言招呼着:“莫言……”
莫言离开座位站了起来,惊喜地冲着走向他的那人喊:“张学飞!”
随后两人的手粘在一起,用力地握了一下。莫言招呼张学飞坐下,叫来服务员为张学飞沏了杯茶和叫了几样点心,说:“张学飞,想不到真的是你啊,穿得这么光鲜了——有几次我好像也在这附近碰见过你,但就是不敢认——你有看见我吗?”
张学飞说:“看见了,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
莫言说:“哈,躲着你?为什么躲着你?我又不欠你什么——倒是你,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叫,看不起我了……”
张学飞说:“我想叫啊,但你一晃就不见了,会变似的,有几次我还怀疑自己看眼花了呢。”莫言眉梢嘴角恋着笑说:“我有那么神吗……”
张学飞肯定地说:“有——读书的时候你就神了,几个老师站在你的身边,你也可以镇定自如地作弊,拿奖学金,那时我特对你眼红。”
莫言脸上披着笑,说:“我也记起来了,那时你专偷我的作业来抄……”
张学飞乱舞着手中的筷子,说:“不不,我只是考试不敢作弊偷偷的抄过你几道选择题——而且还是专挑错的来抄。”
莫言感叹地说:“真快啊,有的事都记糊涂了——哦,是了,你还记得那个不肯给零食我们吃的朱胖仔吗?”
张学飞说:“记得,那时我最恨他了——他特有钱,老子还是什么官儿,我没记错吧?”
莫言说:“没记错——他现在在哪了?”
张学飞说:“不知道。除了你现在还坐在我的面前外,以前什么的要好的不要好的同学都失去联系找不着了——你问这个干嘛,还想着那个谢小兰?”
莫言老脸一红,说:“你提她干嘛……”
张学飞嘻嘻笑地说:“我记得那时你暗恋着她,朱胖仔明恋着她——那时你还收买我要我帮你揍一顿朱胖仔呢。”
莫言说:“结果你去了没有——还拿了我两根烟呢。”
张学飞说:“去了……”
莫言说:“揍他了吗?”
张学飞说:“我掂量着自己打不过他……”
莫言说:“还拿了我的烟给他抽呢。”
张学飞说:“原来你都记得——还生气?”
莫言说:“不生气……”
张学飞赔着笑脸说:“这一顿我的……”
莫言露出笑脸说:“其实你不提我都忘了——连那个谢小兰都忘了……”
张学飞说:“那我就不提了——你现在在做什么?看你穿得也挺体面的。”
莫言说:“什么都做。”
张学飞说:“不做犯法的吧?”
莫言说:“这个不做……”
张学飞说:“我想你也没这个胆……”
莫言说:“你呢——现在做什么,一副款爷样了。”
张学飞低沉着声说:“做一‘阳具’。”
莫言惊讶,说:“你去做‘鸭’了?”
张学飞说:“还没混到这地步。”
莫言说:“哪是去做‘小白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