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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是昜一,虽然我对于所谓的前世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从沫儿口中我得知,她与蛮蛮先生救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在镜像空间里的所有遭遇,从那之后他们的心情很复杂,想弥补我却又想要逃避,反而像我这种什么也不记得的,倒是自得其乐。

……

父亲母亲死了之后,我被认定为是弑父弑母的凶手,爷爷被气死,奶奶也不要我,所有人都嫌弃我,我流浪在外一年的时间,由于生存环境恶劣,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有好几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为了填饱肚子,我把灵魂出卖给了吴凯,对于我这种万众唾弃的“罪人”,只有他才肯收留我,但条件是,让我成为他的打手,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对我非常残忍,有时候却看我入了神,如果训练效果不佳,有时候他会用他“独有的方式”让我记住,有时候又会给我送来跌打药,我实在没有办法分辨哪一种才是真的他。

在吴凯身边呆了近十年,由一开始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如今心狠手辣的打手,由一个爱笑的女孩变成了不知道笑是什么的怪物。我全天都待在吴凯的身边贴身保护,他醒了,我就随时跟在他的身后替他办事,他睡了,我就靠在他的床边闭目养神随时保持警觉,渐渐地,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有一天,吴凯带我来到一处悬崖边,那里很久之前建了一所监狱,吴凯将所有边境地区的犯人都押送到这里服役。

“好久不见。”吴凯慢条斯理的问候着牢门内的人。

一张男人的面孔从黑暗中走出,他蓬头垢面,已然看不出真实的容貌,双臂尽失,只留下空空的两袖就这样随意的荡在身侧,他走到近前,没有先看吴凯,而是看到了吴凯身后的我,他看了好久,突然激动地想要冲出来,却只能隔在牢门内,一遍一遍重复地喊着“一一”。

我起初有些迷茫,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似曾相识的声音,下意识的叫了声“王……叔叔”。

“诶,是我,孩子,你受苦了。”

王叔本想让我再走近一些好好看看我,却被吴凯挡在前面,语气中充满不削,“王子乔,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她现在,是我的贴身打手,歃血帮的二当家——无心。”

“吴凯,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你也算看着她长大的。”

“我今天找你可不是为了这种琐事,”吴凯侧了侧身,“你为什么失去双臂应该有所觉悟!你当初偷了我的东西,我仁慈,只是把你关了起来,可是你不乖,想要逃跑,我说过,你逃一次就砍掉你的一只手臂,现在你的手臂已经砍完了,下一次,就好砍腿了。”

我看到王叔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吴凯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我这不已经把人给你带来了吗?不过,”吴凯特意拖长了尾音,“一天之中我只能借给你半天。”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搞清楚状况,她,现在可是我的所有物。”

“她是个人!!!”

“不论是人也好,东西也罢,你确定她……愿意离开我吗?”

“一一,你告诉他,你不是他的所有品。”

我望着王叔的表情,这是属于垂死前的挣扎,其实,我们都知道,我的答案是肯定的,经过吴凯这么多年的调教,虽然恨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但他早已成为了我的习惯,对于这一点,王叔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输给眼前的吴凯罢了。

对于如此执拗的王叔,我没有办法否定掉他的倔强,“我现在是谁并不重要。”

“很好,”吴凯转过头来看着我,至上而下重新审视,“比你父亲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颔首示意吴凯,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王叔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悲伤。

“从今天起,你半天在这,半天在歃血帮。”说完,吴凯转身就走了。

“一一,你这些年受苦了。当年本应是我……”

“王叔,你不必多说,我都知道。”我走进牢房后,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王叔踌躇了好久才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光滑的什么也没,甚至连窗户都没有,这十年中他就一直在这里吗?我不禁问自己。

“一一,你受苦了。”王叔首先打断了沉默。

“你也是。”我不喜欢这种煽情的场面。对于这么多年的经历,纵使心里有万般委屈,也是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绝不会有所表露。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笑的。”

“我已经早已不是以前的昜一了,现在的我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也只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罢了。”我不清楚王叔是否听懂,但我现在真切的想把心理感受说出来,我有十多年没有跟人好好的说话了。

“一一,你恨你父亲吗?”

王叔的话我无法回答。恨,怎么能不恨,我之后的人生都被他给毁了,为了母亲,让我这么苟且的活着,但是,我又该怎么恨他,我相信他们都是爱我的,他和母亲没有选择,更没有错,那我又该恨谁,我的情感又该如何宣泄,难道,只有恨他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吴凯让我待在这里吗?”为了不让自己难看,我转移了话题。

王叔对我转移话题的行为没有说什么,如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是为了让你代替你的父亲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离开边境地区?”

“是的,这期间他多次找人过来传话,但是我不肯,所以就趁着他们监管疏漏逃出去,但是我只是个书呆子,怎么可能真正逃出去呢,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王叔有些自嘲地评价自己。

“你失去双臂,所以现在急需一个人代替你的双臂来继续实验,这个人必须是你信任也是吴凯信任的,所以,才选择了我。”

“估计是这样。不过,一一,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委屈的,即便豁出我这条命也要保你周全,否则我死了,也无颜面对你爹。”

“谢谢你,王叔,我自有打算。”其实,即便吴凯今天不带我来找王叔,我也会想方设法接近这里,虽然我与吴凯所追求的不一样,但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解除暗物质防护带,杀了徐禾卿。

“但愿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也是你父母不愿意见到的。”王叔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

就这样来回跑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或是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亦或是某种情感在心中激荡,学习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吃力,我从王叔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也不吝啬于传授我知识,让我在短时间内掌握,我的成长速度让他很欣慰,这也是吴凯所希望的。

“无心,从明天起,你,王子乔跟我一起住到研究所里。”吴凯貌似兴致很高,喝了点清酒,有些微醺。

“好,一切听从帮主安排。”

“好好好,来,陪我喝酒,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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