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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雨剑法

哐当一声,李天男的乌云刀把飞镖拦截了下来,黑色的刀柄竟然与飞镖擦出火花来,随着火花的消失,夜又进入了寂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耿忠依然打着呼噜睡着,犹如一只大熊猫一样酣睡着,李天男却静静的站着,酒在那惊魂的瞬间已经醒了,手握着刀,一柄黑色的刀,犹如一位战神一样气宇轩昂的站着,耳朵却跳动着,唯恐漏掉了什么风声。

月色丽人,与残雪的辉映下多少有些凄凉,那斜斜的竹影在残雪之上画出一幅美轮美奂的孤清高雅之像,在寒冷之季尽显孤傲。

房间里的呼噜声越来越大,此刻的李天男仿佛感觉到自己在生命的浪潮中感知到生是那么的美好,生活更是那么的让人向往,只是一件让他更加担心的事浮现在他的脑海。

人性的弱点就是你所在乎的东西,你一旦对什么事情执着那么就会开始畏惧失去,相继而来就会产生迷失自我的欲望。

李天男感受着从飞镖空对流的冷暖气息,一个人一把刀,如今心里却守候着一个人,他的大哥,他没有去追暗算他的人。他的内心开始走向复杂,心里不由的忖思道:“世外桃源乌云谷因为我成为死城,一路上杀机重重,都是想让我死,今夜又是如此,虽然大哥不怕我连累,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李天男,那时是一个没有人在乎的人,而如今树大招风,名声让人累,让所有的人跟着自己走向血海吗?”

遐思的脑海里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只待天明,他知道发飞镖的人早已经走了,为的是只是给李天男提个醒,他还活着。

李天男捡起了那把飞镖,在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脸上终于压抑不住一份仇恨,更加坚定了他自己的决定,要离开!

金鸡鸿鸣,月落日出,天地之间一暗一昏之间终于走向了黎明,黎明的气息是清爽的,舒心的,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季。

耿忠虽然嗜睡,但到了店开门的时间也是从不含糊的,两个小孩子也兴奋的跑到屋外的竹林的雪地上玩游戏去了,大嫂却张罗着伙计们,一切如旧,只有李天男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日光高照,店内的生意相继红火了起来,李天男自知帮不到什么忙,一直想张口说些什么,看到大哥大嫂的热情劲也真不知道怎么去说,既然帮不上忙,他就把精力投入到两个孩子身上。

“菲姑姑,我怎么追不上你呢?”耿孝在玩耍的时候不知所以然的道。

“呵呵,你想追上我呀,那你别叫我姑姑了,你叫我菲菲吧,叫姑姑感觉好难听哦。”小菲菲道。

“娘亲让我这样叫……”耿孝似乎也觉得有些不情愿的道,因为他的确比小菲菲大。

“那好吧,你娘亲在的时候你叫我菲姑姑,咱们玩的时候呢你叫菲菲,好不好?”小菲菲一本正经的道。

“恩,那你应该告诉我怎么追上你吧?”耿孝带着孩子的好奇心道。

“那我教你啦!”小菲菲比划着道。

小菲菲在后院的竹林里演示着轻功,然后小手牵着耿孝的手随着竹林绕圈飞,耿孝却无比的兴奋,感觉自己那么胖乎乎的身体也能飞无比的好奇。

耿孝自幼学习的是耿大哥的劲力及切菜的刀法,在小朋友圈里能从劲力上打败他的很少,不过面对轻盈的小菲菲,在施展轻功的时候不敢用力,害怕弄疼小菲菲的手,一个小男孩对一个小女孩的保护之心很自然的在他内心浮现。

李天男却在后院里感受着这一切,他觉得小菲菲的轻功的确出神入化,也想不明白他给谁学的,既然学了轻功又为什么没有学武功,他本想着去指点一下小菲菲,可是在他内心里又浮现出她的姐姐,也许她姐姐根本不愿意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吧,只让她保护自己就好了。

再看耿孝和小菲菲两个人在师徒之间仿佛形成了深厚的友谊,就在耿孝单独飞的时候,碰到一根竹子的时候,李天男想去救他,想想学习总要付出代价的,下面也有积雪就任他摔吧,哐当一声,耿孝摔的四脚拉叉。

“哈哈,你都成白色熊猫了!”小菲菲看到胖乎乎的耿孝摔倒的时候虽然乐呵呵的,但已经施展轻功落在了耿孝旁边,扶他起来。

“没事,男孩子摔着多正常呀,你开心就好。”耿孝似乎对小菲菲的笑没有一点感觉不是,到觉得让小菲菲开心他也挺开心的。

“哦……”小菲菲似乎为耿孝的宽容感觉有些理亏,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真的没事啦,你看,小师傅!”耿孝胖胖的脸上真的扮演出熊猫的憨态。

李天男感受着两个孩子欢乐,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对于他来说真是少之甚少。

红日高挂,驱走了寒气,留下了丝丝温暖,而此时的耿孝还是对轻功不得要领,也不是他悟性不够,而是作为五岁左右的小菲菲不知怎么融会变通,毕竟小菲菲体格轻盈,和耿孝胖乎乎的身体形成很大的差异。

李天男一个飞跃已经站在扶起再次摔倒的耿孝,为他拍打去身上的积雪,看着他汗流浃背的身体,不觉心疼,但他并没有去安慰他。

“天男叔叔,我……”耿孝有些无奈道,仿佛为自己驾驭不了轻功而伤感。

“你真的想学习轻功?”李天男严肃的道。

“恩,我特别想学,我不拍摔的。”耿孝的很是认真的道,此刻的他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哦,你可以告诉叔叔学习轻功干什么吗?”李天男道。

此时的小菲菲想说,但是看到李天男很严肃的看着耿孝,那种眼神的威严让小菲菲没有之声,其实李天男也知道小菲菲会说什么,只是耿孝是个男人,不能像小菲菲那样说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要保护家人,惩奸除恶!还要保护菲……菲姑姑!”

耿孝沉思了一会,脸上如释重负的道。

其实耿孝本想说菲菲的,但是碍于李天男叔叔,毕竟是菲菲是李天男的妹妹,即使比自己小娘亲让叫菲姑姑的,所以叫了声菲菲姑姑。

李天男听到耿孝的话脸上露出喜悦之情,一个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可是又对他有点惋惜,因为他觉得这个娃娃将来也是个情种,为情所累。但他仔细想想,这个世界谁又能逃脱情感的宿命。

“那就记住自己说的话,轻功的要诀是心空气出丹,神聚万佛来。”

李天男边说边展示,啪啪两掌打在耿孝的任督二脉之上,耿孝顿觉浑身上下轻松,按照李天男的要诀和展示,自己演示了一遍,发现自己可以飞了,绕着竹林轻松自如的飞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天男的身边,跪了下去!

“谢过叔叔!”

李天男扶起了耿孝,脸上露出了些许伤感忖思道:“也许男人注定血气双刚的,属于打打杀杀的江湖,只要不为情所累就好!”

“好贤侄,务必记住自己给叔叔说过的话。”李天男唯恐耿孝将来误入他的歧途。

“保护家人,铲奸除恶!”耿孝义正言辞的道,小小童音震破竹林。

小菲菲看着李天男和耿孝,感觉这位李天男哥哥真的好威武,也好帅,不由得又想自己的姐姐了。心里忖思道:“如果姐姐见到了天男哥哥,是不是也会喜欢他,那样就好了……”

看到耿孝学会轻功,为他高兴,同时为他那种小男人的话也有种说不出的热血沸腾,不过她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听姐姐的好,女孩子家保护好自己就好。

夕阳西下,门前的几只麻雀也归去那简陋的巢穴,几只寒梅发出异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李天男轻轻的吟着这句诗,不由得一笑。这一笑比梅花还香,因为在寒苦之际他却来到温暖的家,至于他的刀多么锋利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还真没有遇到不可砍断的东西,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情,无影无声的情感深入灵魂,情若能用刀能砍断,那他李天男真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坐在店前的桌子上,手里端着酒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去坐他的桌子。大哥大嫂在忙着,有时候过来给他寒暄两句,他到觉得没有必要,哥嫂们就觉得他想一个人静静,也没有去打扰他。

蓦然,马蹄声响,清脆的马玲声已经随风飘进了李天男的耳朵,他依然端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享受着夕阳西下的惬意。

马上的人那双眼睛里似乎目空一切,唯独只看李天男。马背之上白裙飘飘,姿态风韵,恰似明珠美玉,容光诱人。那双眸犹如水晶里的星星,晨露凝聚,晶莹闪烁,天上仙女来人间。

腰间的佩剑在夕阳的暧昧下,闪闪生寒,有一股不可亲近的血杀气息,不过依然挡不住他那诱人的美貌,男人们像飞蛾扑火一样的看着,即使死也觉得死的其所。

“你看那马上女人是否可以欣赏欣赏呀,哈哈哈……”

对面桌子上一个喝的似晕非晕的年轻男士,戴着一顶儒雅的帽子,看上去像是一个读过四书五经的人,给自己的长衫同伴道。

“哦,真美,真美呀,如果能够弄到床上,嗯……”长衫男人看到马上的白裙女人,淫荡的脸上露出淫荡之相,无耻的比划着下体,仿佛马上白衣女人已经在他床上一样,放荡的自我意淫着。

“哈哈……皮推兄,这女人可生狠着呢,可不是属于你的胃口。”戴帽子的年轻男人似乎很了解皮推的习惯道。

“哈哈……看样子今天酒醉,这女人是属于开山兄了。”皮推淫笑后继续喝酒。

皮推号称北腿二郎,是北腿三郎花品铭的二师兄,模样堪比花品铭更美,赛若潘安,行走江湖善玩女人,并且喜欢婚嫁妇女,以至于江湖人歪称为劈腿二郎,他也喜欢的不亦乐乎,名号合一,皮推呀劈腿,谁能有他自在。

而他面前的正是他的结拜兄弟楚开山,号称巫山不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外表,其实就是善于玩弄待字闺中的良家女子,琴棋书画不仅样样精通,剑法也异常独特,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和劈腿二郎结拜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他二人今天“迎客来”小店小遇,也是听闻江湖传言,孤子镇即将发生一桩大事,并且还有几位绝色江湖的美女也到了那里,带着寻花问柳的心情一路赶来。恰好都路过“迎客来”小店,不觉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人互道几年来碰到各色女人,越喝越有劲,越喝越有性。

本来是互道有酒有友无佳人,感觉神伤之际,白衣女人突然间出现,酒淫之下怎生不放荡,两个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衣女人,垂涎三尺!

而其他的客官只是看,自知品貌不佳,想想足矣,有时候偷瞄一下,唯恐给自己找来麻烦。

马蹄声越来越近,屋外的噪杂声随着女人的到来而变的平静,只有西边那饼红日若隐若现,让天际变化出色彩斑斓的彩霞来。

“白衣缥缈桃花开,灵马驮仙人间来。若知当今春风事,昨夜月下独孤睡。”

楚开山看到马上白衣女子越看越入迷,不觉对往事所有的女人都感觉玩错了,不由得醉诗一首来诉说往事情感的缥缈。

“哈哈……开山兄,好淫荡的诗,佳人在此你却唯唯诺诺,倒不像你了……”

劈腿二郎话音还没有落下,巫山不开楚开山已经挡在白衣女人的马前。

“在下楚开山,请姑娘赏脸落座品酒一杯,楚某不胜感激!”

声音相当的洪亮,其他客人看了看楚开山感觉也是好马配好鞍,也算是佳人一对了。

白衣女子却理也不理的,往前走,根本不把巫山不开楚开山放在眼里。

楚开山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女人待遇,以往都是女人追着他,就是他追的女人,他从来也没有那么主动过,在广庭大众之下,特别是听到劈腿二郎在后面笑着,又气又恨,一股邪恶之气终于不能被他的外表所掩饰。

就在马上白衣女子,刚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巫山不开楚开山一拉马缰,人虽醉,却用去了十足的真气灌入马缰,马顿时跳跃了起来,撕裂之声惊得在座的客人为之一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白衣女子非死必伤。

而李天男依然喝着酒,享受着这夜幕来临之前的美好,对这些男女之事似乎看淡了很多,如果放在五年前,那楚开山也许早就死在刀下了,而如今在大哥门前他也不想找事。

就在大家为白衣女子即将死去而觉得惋惜的时候,白衣女子双脚一点,裙带未动,人像蜻蜓点水一般飞了去,缓缓落下的瞬间仿佛就如九天仙女从天而降,那剑光刺破苍穹,点点雨滴从天而降,势不可挡。

马被楚开山那一拉,可谓是生死之间的最后一搏,一跳竟然倒了下去。他本来想着去接那白衣女子,突然看到剑雨飞来不免大惊,迅速拔出长剑,而这把剑就是巫山峰下的巫山剑,锋利无比,在江湖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剑雨已经逼近巫山不开,楚开山被剑雨之气迅速惊醒酒气,巫山剑杀去雨点,楚开山也退后几步,深感今日的确遇到了强敌女子。

而就在楚开山后退的时候,白衣女子已经旋转招式,刚才那剑式是飞起而发,劲力顿然减了五分,而如今是攻击之时发剑,那招式定然可知,右手为剑,左手为掌,运足能力,带着层层雨点杀向楚开山。

而楚开山后退之时知白衣女子招数惊人,也迅速使出巫山剑法,“巫山初现”如铜墙铁壁一般,雨点在剑气之下铁石一般咚咚直响,接着反守为攻,“巫山浮动”,“巫山迸发”,连续两招,却变化无穷,朝着白衣女子破风而来,不过打的都不是白衣女子的死穴,而是“肩井穴”一类不能动的穴位。

白衣女子自知这些招数只是让她停下脚步束手就擒,然后任其摆布,不觉得让她觉得恶心,世间这种男人真是死的越多越好。

竟然使出绝迹江湖多年的情雨剑法,白衣女人恶心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杀机,剑人合一,“情雨盖天”一招,顿然豆大雨点从天而降,如冰雹从九天而来,只看到楚开山旁边的枯树顿时被穿孔空,树枝凌乱一地,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屋子里。

李天男依然坐着,因为他已经知道楚开山要败了,他依然品着酒,而劈腿二郎皮推此时已经有些担心了,他似乎看出了这剑法的来历,本来想去营救,可是剑雨已经覆盖在楚开山的上空。

而楚开山从没有见过这招式,只因他来自巫山,出江湖稍晚于劈腿二郎,虽然觉得剑雨来势之猛,恍若洪流夹带着飓风,但他自认为巫山剑法行走江湖还没有败给一个女子过,定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女人,那就丢了他巫山不开的名分。竟然也使出巫山剑法绝技,绝招“巫山不开”使出,果然名不虚传,仿佛真的把一个巫山搬来了,顿然把白衣女人所有的雨滴化去了。

众人只看到石地之上竟然多了很多小洞,并且是不大不小的没有异样,而此时的楚开山已经坐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乌黑乌黑的喷出,像凝固的血块一样。

“情雨剑法……”,劈腿二郎感觉形势不妙,大叫一声拉着巫山不开就跑了,消失在人群中。

白衣女子没有去追,只是冷冷的看了看,觉得这样的男人都不配他去追,众人看到如此的身手的漂亮女人,虽然很美,可是只能用心去偷看了,眼睛却再也不敢和她的目光相对。

夕阳已经去了,只留下天间淡淡的红润,仿佛为刚才的精彩搏斗而着迷,久久的不愿离去。而屋内所有人都很静,仿佛呼吸都要轻轻的慢慢的,只要能保证活着能不呼吸就不呼吸。

李天男依然坐着品着酒,已经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手依然很自然的握着自己的刀,那把漆黑无比可以吞没光明的刀。

此时的白衣女人坐在了他的对立面,拿起酒杯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那股侠女之气遮去西天最后的红润,留下了她那面若桃花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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