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她败下阵来,和白斐斗嘴,简直找虐。她看了看他的周围,见到有一叠书放着,她随手拿了一本翻开,若无其事道:“王爷,我是因为做了噩梦被吓醒的,你呢?你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这还需要理由吗?”白斐又开始琢磨起他的棋局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直摸着黑棋。沈奚初撇过头看他认真的模样,眉眼清澈明亮,睫毛又长又弯。
她见他这么专心的样子,自己待在旁边不是扫兴吗?于是,她放下书本,起身道:“你不说啊!你不说那我走了,跟你没有话题!”
“本王时常这样,夜不能安寝。”白斐突然说道。
沈奚初看着这个沉思的男人,不得不感叹:剑眉星目,冷峻的面容,从容的自信,强大的气魄,他一个人就可以抵挡千军万马了,还用操什么心?还用得着烦恼?
白斐拍拍腿,淡笑几声。视线环绕了一周后,再次对上沈奚初专注的眼神,顿了一下,道:“你有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在父母的祭日之时,不能大肆祭拜,不能痛苦涕零,甚至,为他们立一座孤坟,都不能做到。”
不能祭拜,不能痛哭,不能立坟!
白斐是丰国举世无双的摄政王,只要他想,谁还敢拦住他?
沈奚初酝酿了一下,贸然问他:“就是今天吗?”
白斐看到沈奚初眼中的神伤和可怜时,他快速掩藏起自己的情绪,无所谓笑道:“正是!本王的父亲死于战场,母亲自刎而亡,本王自幼没有父母,连他们的容貌都没有印象。”
自幼没有父母,也不记得他们的容貌。
这一段话,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相似。
同病相怜啊!
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沈奚初眼眶微微湿润,胸口似针扎般的疼,她重新坐回原位,悄悄扭过头,白斐亦是刚好面向她,两个人就这么对上视线,近距离的靠着,呼吸缓缓,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流动。
他的眼睛,醉人的星眸,眸中点点的光亮,就像夜空中浩瀚的苍穹,像带着无数谜团地深渊,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等着爱慕他的人去探索。
白斐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泪眸,一时兴起,深情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开,然后落在她的唇瓣上。沈奚初迷茫的视线对着他,他的喉结不经意间滚动了一下,敛起眼眸,倾过身子,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上去。
而此时,沈奚初却向后挪了挪,避开他的目光,吞吞吐吐解释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王爷不要太过伤心了。奚初有些乏了,就不陪王爷在这儿赏夜,奚初告退。”她还没等他接上话,就已经消失不见人影。
白斐的身子定住,眼中尽是沈奚初落荒而逃的狼狈,还有刚才女儿般地娇羞。他闷声淡笑,摇摇头,有些遗憾这场突然被打断的进攻,但眸子还是流露出了狡黠和算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