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鱼米之乡,沿靠海岸物质丰富,经济飞速的发展。就是这样发达的财富聚集地,也有其可悲之处。
“爸,隔壁邻居家买了一辆全新的路虎揽胜运动版呢,这车要一百多万啊。”穿着时尚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用自己的手势比喻出这辆豪车速度和性能。天真看着亮白色的新车,停在路边,心里想着:我一定要赚大钱,将来也买一辆这样的车。让那些亲戚好好看看。开车的父亲并没有理会少年说的这些死板的数据和价格,认真的驾驶着这辆近乎已经报废生锈的货运汽车。
车辆缓缓的驶入村子深处,因为是老旧贫穷的村子,村路曲曲弯弯,仅仅够两辆汽车顺利通过,多个行人都不行。但是江浙毕竟是个发达的城市,再穷的村子也有过的好的几家。就比如刚刚买了路虎的那家,“现在啊,不过有钱没钱,都买车子了,你看这村子路边都停满了。咳咳...”村子里的老奶奶们坐在路边卖着自家种的菜,互相闲聊着家常。“就是,现在谁家买不起车啊,就算是没钱按揭一辆都是轻松的啊!”手里拿着南瓜掂量着重量的老大爷搭话道。
不一会,刚刚那辆老旧的货运汽车,停在了村子深处一个老房子前。少年跳下车,手上拿着一张新车定金单,看来他家马上也要多一辆新车。少年脸上充满了奇妙的兴奋感,“钟奇,快点过来把东西拿进去。”中年父亲拿着买的新鲜蔬菜,指着买车送的碗筷色拉油对着少年说。“哦!”叫钟奇的少年拿着油进了自家的厨房。
这一天阳光明媚,村子里的好多中年妇女,就在钟奇家门口的不大的池子里洗菜,洗衣服,闲话道:“那不是钟路家的儿子吗,你看他爸个子不高,儿子还可以啊,有一米73、74了吧?虽然不算高但是人长得不错啊。”洗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的妇女道:“是啊,钟路这人老实,做几次生意都被骗,这几年天天在家里玩,还好有个好儿子和好老婆,他儿子啊现在上班一个月有五千多的收入听说。”“不会吧!谁说的?他儿子不是高中毕业吗?”洗衣服的妇女立即抬头充满质问的语气问道,“应该不假,我听我儿子说的,我儿子就在他上班的那个工业区里做保安的。”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好像把这个姓钟的家庭剖析的清楚透彻。
妇女的说话声不大,但是全给边上钓鱼的年轻人给听到了。钓鱼的年轻人见洗衣服动静这么大,鱼儿也吓走了根本没鱼的吃口了,只好作罢,走向钟奇的家里。把刚刚哪些妇女的话原原本本的复制给了钟奇听,刚说完,钟奇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他们算什么,自己的孩子教不好,凭什么对别人说三道四的。”陈晨安慰的说道:“村里的人就是这样,没事嚼舌根。别管他们了,做好自己的,咱们去钓鱼去,今天我带你去临镇水库去钓鱼。上次我可钓到一条十多斤的草鱼,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碰碰运气吧。”钟奇眼光瞬间放亮,“好啊,咱们走,上午去市里订车浪费半天时间,现在我们就去。”说着穿起来外套戴上帽子,向着仓库走去。
不一会二人就整装出发了,带着许多装备,一直闲聊着最近钓鱼遇到的趣事,把烦恼抛在了脑后。
“喂,钟奇你在哪!快回来你爸爸出事了!”一个匆忙的妇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来,“什么!在哪呢,我这就回来。”挂了电话赶忙收拾东西,和陈晨匆忙的赶到市里医院。急急忙忙赶到的市中心医院的二楼抢救室,“妈,爸这是怎么了?”妈妈叶小红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爸刚刚出去跟对象的车子相撞了,你爸车子几年没有年审,上不了保险,现在怎么办,交警判你爸爸全责啊!!另外一个人的车子事故也要我们家来赔啊!呜呜呜...”钟奇坚强的拍拍妈妈的肩膀,“再糟糕,我们也要挺住。”转头对着陈晨说,“你先回去吧,我跟我妈在这就好了。”“兄弟多报重!”陈晨郑重的道别就走了。
一夜无话,凌晨五点,抢救室的灯灭了,钟路从抢救室里出来了,嘈杂的声音把一夜在外等候的钟奇母子吵醒了,钟奇赶忙起身问医生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没事吧?”主刀的医生拉下口罩说:“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要在重症监护室,家人一天只能探望半小时,你是他儿子跟我来签下通知书。”
几句话给这个生活拮据并不富裕的家庭带来噩耗,重症监护室少说也是几千一天,这交通事故又是钟奇爸爸全责,也就是说这些费用全要他们承担,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积蓄恐怕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想到家里的亲戚们,有钱的瞧不起自己家,没钱的更加不好意思跟他们去借钱。脑子里面满满全是这样的想法,就在这时,三个姑姑大早就赶过来了,对着钟奇满是关爱的说道:“你爸咋样,姑姑们没什么钱,这是凑的六万块,你们先应急,不急着还。”钟奇看着黑色塑料袋包装的袋子道:“姑们,我跟我妈先谢过你们了,你们的钱我们留到最后用!”真正的亲人面前,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简单朴实。
面对突来的压力,钟奇拿着姑姑们给的钱,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应对。照顾父亲几天,坐着公交车回到家里,准备拿些衣服和生活用的东西到医院,顺便到公司请个长假,先等父亲病情稳定些再回去上班。刚到村里,路过路边的菜摊,听到那些嚼舌的妇人说到:“听说钟路好像很严重啊,他家的破车没有年审好久了,这次事故他全责,估计把家卖了也不够用的吧。”“平时好吃懒做也没啥好下场,那个被撞的车是另外一个村子,听说啊也要他们家赔修理费呢!”钟奇就在边上,因为好多天在外面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时间洗漱,带着个帽子,以为是外乡人。因为在村里人的印象,钟路的儿子钟奇,是个时尚年轻人。众人说的话全都在耳边,难过和无助瞬时涌进钟奇的心头。想要怒吼想要发泄,却败给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