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忍得很是辛苦。
果然、依然还是神棍之流。
世俗的神棍不都是只知前尘往事，难卜后福未来吗，最起码就某些功能来说是一样一样的。
钱少少满心鄙夷却不能表达，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三缄其口。
“不能修行……这不能赢呀，会输的。”大神唠叨自语，“我不能输，不想输。”
钱少少当然不会关心大神的情绪，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出来好几天了，任务也完成了，当然是应该回去了。
“不行，你不能带走小龟。”大神大手一挥，消失的宝物再一次出现，“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吧。”
“大神，如果你不能提供那两种丹药的话，那我就不选了。”钱少少稍作思量就给出了答案，“如果大神觉得我带走小乌龟欠妥，我也可以放弃。”
“你说你放弃？什么都不要？！”大神又是一声惊叫。
“在地上随便捡只小乌龟都像是踩着您尾巴，我还能希望什么。”钱少少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当心祸从口出！”大神无所不能，再小的声音也能听见，钱少少的话语自然引来很大反响。
“没、没什么，随口一说。”钱少少连连摆手，“我不要求什么，只要大神放我平安回家就行。”
“不行！我早就发过誓言，任何人只要能到这里，都能选一件宝物。”大神叹息一声，“只要是能看出其中关窍者，能得大造化。”
“关窍？”
钱少少满心鄙夷，满眼都是神兵利器灵丹宝药，你把机关弄在一只小龟上，还让它在地上爬，还指望着有人看破……怪不得等了上千年。
钱少少看了看手上的小乌龟，斗胆地望了望大神的长相。
大神长相乌黑，眼睛滚圆再配上一张雷公嘴，身上少有毛发，脸上极为勉强地凑出了两道疏眉。
人形，不过却也是**龟脑，还真是血统纯正。少少基本肯定大神就是一龟神。
“大神长相孔武有力，长相独特，还……还真有点挑战人类的神美情趣。”钱少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裹扬之词，只能讪讪地笑了。
“什么时候孔武有力也成了赞扬话了？算了，马屁一类的话我也不想听，想说什么就说吧。”
“大神所说的关窍应该就是这小龟。”钱少少疑惑地问，“大神，您是……”
“到了这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这智商，还真让人着急。”
“龟……”龟神两字差点脱口而出。
钱少少动脑了，长相像龟，还应该知道……
这里还是北宫秘境，少少灵机一动：“难道大神是玄武？”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玄武中就有一个龟的造型。
“在笨的范畴，没到蠢的行列。”玄武评估了少少的智商，也肯定了少少的问题。
“玄武大神，那您……您老婆呢？”少少实在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玄武是龟蛇双修，蛇不离龟，龟不离蛇。眼前的龟神是丈夫模样，那蛇神自然就是白娘子了。
“老婆？你需要用这么恶俗的称呼吗？”玄武翻了翻眼睛，滚圆的眼珠满是黑色，极为艰难才翻出一点白。
老婆恶俗吗？钱少少又挠头了。
在后世多少二奶三奶嫔妃妾侍为了这个正大光明的称呼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在这里居然有人嫌俗。
真是人同命不同。
在后世的教育里，少少倒是知道几个类似的称呼。当下的世界里，自幼在流云寺长大，女性接触的就少，高雅的称呼更是不知道。
少少卡住了，口讷不能言，形容夫妻关系的高雅称呼，真的是不会。
“你难道就不知道道侣两字？”玄武解决了少少的难题，顺便也再次表达了鄙夷。
钱少少大挠其头：“道侣两字确实是高大上，不过两个词形容的关系实质还是一样的。”
玄武一听差点没吐血，还能好好说话吗。
什么叫关系实质是一样的，隐隐地有所指嘛。
小小年纪不学好，思想老往斜路跑。
偏偏又说的那么高雅，还不好意思斥骂。
“大人如此在意一个称呼，可见是爱意满满。”钱少少见玄武不出声，隐隐地有生气的迹象，赶紧地把马屁递上，“不过，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爱太深容易受伤，也容易坐第二把交椅。”
话痨，绝对的话痨。玄武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这也能看得出来？你也会卦算？”
“这哪里需要卦算。”钱少少笑了，有些讨好成分地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穿了就是斗争。人多的时候拉帮结派，一致对外，人少的时候勾心斗角，使绊子用暗劲。人多的时候是我们对他们，当只剩两个人时，那就是你和我……说是你死我活中的你我可能有些夸张，可并不代表不能争斗。”
“两个人的争斗，你来我往，爱的深者容易让步。时间一长，天长日久，让步和被让步都会变成一种习惯……第二把交椅就坐上了。”
钱少少说完还附上一声叹息，显得颇有感触。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过来人？”玄武虽然不能否认他的观点，但对这种夸夸其谈还是有些反感，露出了些鄙夷。
少少年少，十三岁的年龄自然不可能是过来人。
“这个……”少少尴尬了，“书、书上都这么写，我只是善于归纳总结罢了。还有，我们聊也聊了，也算是认识了，不瞒大神，其实我就是一嘴货。那个……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有灵智的生命都需要交流，也想要交流，我也一样。”玄武淡淡地说，“上千年来都没好好地说过话，今天碰到个嘴货，我也想聊聊。”
“看来大神也需要观众，需要听众。”钱少少盘腿坐下，“那行，还请大神训示。”
玄武不介意少少的态度，双眼一闭进入了角色，口中娓娓道来：“修行无日月，无亲人，无朋友。一次闭关、一次突破，甚至只是一个打盹，眼前就物是人非。父母不在了，亲朋不在了，儿孙也不在了……”
“有灵智的生物都会无聊，修行者也不例外，甚至更甚。一千年前的一天，我们就着琐事聊起了从前，很久很久的从前……”
“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修行者都不太能记清很多物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