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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艾小诺篇

有一天晚上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我都能陪你到天亮

——艾小诺

我叫艾小诺,关于名字有个不是笑话的笑话。我很喜欢笑,有很多不知死活的男生总是问我,艾小诺你为什么爱笑?我很自然地回答,我就是爱笑咯(艾小诺)。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女生,平凡的长相,平凡的家庭,不算聪明也不是很笨的脑袋,成绩永远是班级中游,甚至都毫无变动。我和许多女生一样期待着小说、漫画、童话中高贵的王子出现,他策马奔腾而来带着我这个丑小鸭轰轰烈烈地离开,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事实证明,现实生活中也是有王子存在的。在我初三那年,有一个集所有优点于一身,无论多少赞美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够生动形象的男生出现了,他带走了我最好的朋友——伊璃。

如果说伊璃是白天鹅,那我一定就是衬托她的丑小鸭。

梦中的王子终于出现在身边,他是那么的英俊高贵又优雅谦逊,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让人不喜欢他的理由。当然我也喜欢他,只是我对他的喜欢大多数是崇拜,只有这样完美的男生才能配上我心目中的白天鹅,所以我一直尽力在撮合安禹哲和伊璃。后来他们真的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我竟然有一种比自己恋爱还要快乐的感觉。

安禹哲,只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个梦

而伊璃,却是我一辈子的挚爱。

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三个重要的男人,一是安禹哲,我之前已经介绍过了。二是陆晋,写他名字时我的心上都会有一股暖流流过。陆晋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们之前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出于礼仪我还是会叫他一声表哥,表哥长的很标志,在学校人气也非常高,年长我三岁,照顾我也是自然。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小时候我特别调皮,会闯各种各样的祸。我的父母是一对非常封建又严厉的夫妻,每次我只要一闯祸,就少不了一顿揍,同学们都取笑我说这叫“夫妻双打”。后来,只要我闯祸,表哥都会替我顶罪,为此,我犯了一个终生也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表哥的右耳有些失聪,是因为在七岁那年我闯了个大祸,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当时父亲气的浑身发抖,提着棍子就准备抽我,我的表哥,他就在棍子快打我身上时挡在了我面前,那一棒子用力地落在了他的右耳旁,从此他的右耳便开始失聪。为了不影响两家的关系,表哥和我家人协商后打算隐瞒这件事情不告诉任何人。那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对表哥特别的好,这种殷勤和愧疚的关爱反而让表哥有些无所适从,于是他来我们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基本上都只会到我的学校来看我,但对我依旧是始终如一的疼爱。我一直以为表哥对我的好,是因为我们两小无猜、情同亲兄妹。直到在初三那一年,他亲眼看到安禹哲送我回家后心生醋意,向我表白了。那是我第一次被男生告白,傻乎乎的我,涨红了脸,结巴地问他“你,你没有骗我吧?”

陆晋郑重地点了点头,可我内心却始终不敢相信,原来丑小鸭也会有爱情。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他却偏偏喜欢我?表哥的回答让我很失望,他说小诺,你不漂亮,但是却很可爱。那句,你不漂亮,虽然是事实,但也严重的伤害到正值青春期的我。

对于表哥向我告白这件事情,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开心只是短暂的,毕竟女孩子能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我还是拒绝了他,他不是我一直以来期待的爱情。

被我拒绝后的表哥很受伤,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而疏离我,而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他在我心里一直扮演着英雄的角色,什么灾难,风雨,都会帮我解决干净,而我什么都不用害怕,因为,他一直都在。

第三个男人,他姓程,单名一个昱字。我曾经取笑他父母肯定是自小成语没有学好,所以才会给他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如果说安禹哲的出现教会了我什么叫做蓝颜知己,陆晋的存在教会了我亲情,那么程昱,他是手把手教会了我爱情。

我的初恋在高三这一年轰轰烈烈的开始了,用轰轰烈烈这四个字来形容绝对没有一点夸张。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最好的朋友伊璃家里发生巨大变故,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儿。那个时候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和我一起分担,反而要选择一个人逃避。直到后来我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竟然也做了和她同样的决定后才明白,我们都是骄傲的女生,只愿意分享快乐,却不肯连累对方,可以同甘但不能共苦。伊璃转学后,我跟随着她的脚步也转来了青木一中,我很努力的想让她快乐,可是她受伤的心裂开的口子太大,我依旧无法修复。

在这本灰暗的高三生活中,没有想到的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期待的爱情竟然降临了。

程昱长的并非特别帅气,但他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力,在酒吧里不少女生为了他争的头破血流,大家都管他叫程帅。他不是一个好人,这我早就知道,可从那一个夜晚他霸道的把我从舞会带走时,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他了。我喜欢他抽烟时,可以很熟练地吐出美丽的烟圈,喜欢他喝酒时放荡不羁的笑声,喜欢他打架时以一敌五的帅气和胆量...我喜欢他身上这种坏坏的却让人欲罢不能的魅惑,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的生命多了一种敢想却不敢做的刺激。从来没有人会带着我进游戏厅,在跳舞机上疯狂乱舞,从来没有人会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背着我在马路上奔跑。有一次,酒吧有人来闹事,对方人多势众,他拉着我就往外跑,后面十几个人在追,我们跑着跑着突然面面相觑笑了起来,好不容易甩开了那群人后,我们在街头的拐角处停下,他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还喘着粗气却猝不及防地吻上了我的唇。

他就是这样霸道的不由分说地挤进我的世界,将我的生命塞满后,再迅速地离去,留下大片无以为继的荒芜。

程帅,为了配得上这个称呼,他自然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花花公子。我这样说,你们也一定猜到了,他并非真的爱我,并且,我很快就被他抛弃了。

这一段疯狂的爱情,我得到了短暂的快乐,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时候的我对情爱之事太过懵懂和无知,更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程昱毅然决然地离开我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陆晋陪我一起去的医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近崩溃。我那严厉的父母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表哥怎么阻拦都无法消除他们的怒火,只能跟着我一起被打。终于,他们打累了,才肯坐下来和表哥讨论补救的办法。他们一直在客厅商量,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蜷缩着身子不敢动,他们下手太重,我身体的每一处都撕裂一般疼痛,可是这种痛苦依旧抵不过内心的绝望。

父母商量下来的结果是让我马上离开青木城,订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去法国把孩子打掉,近几年不要再回来。我知道,他们爱面子,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迟早会被人察觉,这件丑事如果传出去,他们觉得没法做人。表哥同意了他们的想法,他觉得让我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能有助于我从这段灰暗的绝望中振作起来。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陪我一起走,父母无法拒绝他。所以,在高三下半学期,临近高考的时候,我被迫放弃学业,朋友,家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木城,去了一万多公里以外的法国巴黎,这个全世界最浪漫美丽的城市,开始了我的疗伤之旅。

我没有告诉伊璃,这个悲伤的姑娘,我不能为她分担,也实在不忍心让她来承担着我的痛苦。从初一的时候我们结识,“臭味相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由于关系太过于亲密,有一部分人甚至误以为我们是“玻璃”。可是不论别人怎么非议都无法阻止我们的友情,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人。

我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服装设计师,我的小爱人她总是不会打扮自己,我要为她设计出一款最美的衣服,只属于她的衣服。

巴黎的浪漫是无法能用语言表达的清楚的,就像徐志摩说的那样“到过巴黎就一定不会再稀罕天堂”。巴黎的浪漫不仅来源于这里的历史感,这里的名胜古迹,还来源于每个角落都暗涌的罗曼蒂克,来源于上一代“流浪人”在这里留下的感伤气息,来源于街头的各种雕塑展现着城市的灵魂……在这样一个美丽却没有我自己故事的城市,我的内心似乎在平淡简单的日子里逐渐强大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经历过痛苦后,伊璃会变得冷漠,就像我,也同样在现实的洗礼下变得成熟。在巴黎的这几年,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孤独,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深夜,我的创作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暴躁。我一杯一杯喝着伊璃最爱的麦斯威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坐在窗台前望着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开始怀念,怀念从不下雪的青木城,怀念那些浩浩荡荡的青春,怀念那个悲伤却善良的女孩,怀念没心没肺的自己...直到后来我设计出了一款又一款受大众喜爱的衣服,在服装界小有名气。我才明白是那些独处的时光照亮了我的路,也是那些不堪陪我成熟,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看似生活对我的亏欠,其实都是祝愿。

只是为什么,每当我想起那个伤我到体无完肤的男生,内心依旧风起云涌的疼痛。

我以为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那时候我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只要他回来,我依旧会奋不顾身陪他去流浪,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我失去了再去爱别人的能力,把他嵌入我的骨髓里,即便疼痛我也心甘情愿,那是为他而疼,为他而痛。

年少时,我爱过一个人,并且一直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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