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日过去,陆染心下担忧师门众人的安危,但自己如今还被困在这里,心中焦虑万分。这两日白婉儿一日三餐按时送来给陆染,虽然自己是因她才陷入如此困境,但他却不怪白婉儿,反而通过这几日的接触陆染对这白婉儿倒有几分好感。
被困这两日陆染也没有闲着,他不断尝试着冲破困住他真元的那些灵力,隐隐中也察觉了这些灵力的运行规律,并在其中寻找薄弱之处,想以此冲破这困灵术的封印。陆染被铁链所缚端坐地上,闭目打坐起来。
终于在不断的努力下,自己的神识便找到了那股灵力的薄弱之处,心下一阵激动将神识探了进去。神识进入身体便顺着自己的经脉向丹田气海探去,这里乃是储藏真元的地方,或许从这里能找到解除困灵术的封印也说不定。
陆染神识很快便到了气海之中,自己的元神正闭幕端坐在气海之中。元神面前此刻却多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花蕾,没想到白凝天的困灵术虽然封印了自己的真元,但却破开了鬼奇用邪法封印的并蒂莲。
陆染如今神识强大异常,他察觉似乎有一丝和自己不一样的神识波动从莲花中传出,陆染好奇之下想要一探究竟,但怎么寻不到那一丝神识。
于是陆染不再理会那并蒂莲,神识向自己的元神探去,刚一靠近那元神,神识就好像魂魄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钻入了那元神的天灵。陆染只觉头脑一阵晕眩,眼前景物变得真实,不在是神识窥探的那种虚幻感觉。
陆染元神慢慢睁开双眼,站起身在气海之中行走,陆染感觉自己的元神比自己的肉身要强大的多了,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在困天篮中吸收了那噬魂树上魂力转化出的灵力,天罡炎阳决直接到了第四层的第一式,一举化出了元神。
陆染双眼凝视肉身经脉中不断流动的困灵术灵力,只见这些灵力在他奇经八脉中有规律的运行着,每每到经脉之间的交接处便有一道灵力封印,只有困灵术的灵力能通过,自己的真元却是被困在丹田气海之中不得而出。
不但如此,那些灵力每每通过封印之时,便为那些封印补充封印之力,如此循环往复,将自己的真元封的死死的。
但陆染发现,其中有一道灵力相比其他灵力来说要弱许多,这股灵力通过经脉之间的封印时不但不会给封印补充能量,反而会吸收一些灵力,以至于让那封印瞬间变得脆弱,但后面的灵力又会很快为之补充封印力量。
这股稍弱的灵力经过的时间虽然短暂,但陆染感觉只要抓好时机定能冲破封印,如此一来一道道冲开,打通所有经脉那困灵术自然就解了。
心下略做思量,陆染便盘膝而坐,将元神中浩瀚的真元祭出一些,凝成一股细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困灵术灵力的流动,只等那股薄弱的灵力一通过他便操控真元细流尾随其后。
不多时只见那股薄弱灵力便来,陆染毫不迟疑祭出真元跟了上去。果然如陆染所想,那灵力通过一道封印,那封印便光芒一阵暗淡,陆染果断将真元冲撞而去。身体之外,陆染满头大汗面露痛苦之色,痛呼一声回过神来。
陆染心中惊骇,那看似薄弱的一道封印竟然耗尽了那道祭出的真元之力,虽然冲破了封印,但经脉也多少受了点损伤,身体此刻痛苦难当,忽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陆染醒来时却是在一张床上,触手之处床铺柔软,丝质的被子上秀有花草水鸟之类,更有淡淡的幽香传来。转眼再看一面珠帘之后,隐约间见一红衣女子爬在桌上睡着了。
陆染看出这里便是那白婉儿的闺房,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陆染想坐起身,但刚一动弹就觉胸中剧痛,不由干咳了两声。白婉儿惊醒忙掀帘而入,见陆染醒来略带激动道:“你醒了啊。”
“白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陆染捂着胸口问道。
“我去给你送吃的,见你昏倒在地上,于是就让爹爹放了你。”白婉儿眼中柔和道。
“令尊不怕我是魂族奸细吗?怎么会放了我。”陆染问道。
“听爹爹说,前去探查的人回来报信,果真如你所说有一大队中原人马从油泥沼边缘进入了阔土之中。”白婉儿道。
陆染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既然查出了真想,令尊为何不解开我身上的困灵术?”
白婉儿眼有难色道:“我也叫爹爹他给你解开封印,但他说在没有确定那些进入阔土的人是敌是友前,你还不能离开这里。爹爹叫你不要想去自己冲破困灵术,他没有杀你之心,你也不要有自残之举,否则恐怕你还没有解开困灵术,自己就经脉尽断而死了。”
陆染苦笑:“令尊做事还真是谨慎小心,不过既然我师门之人来到阔土,很快就会和挽魂城开战的,灵族和魂族恩怨极深,我想此次我师门之人前来攻打挽魂城其实也帮了你灵族的大忙。只是在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师门汇报,还麻烦白姑娘多多恳求令尊,让他尽快放了我才好。”
白婉儿道:“嗯,我会多跟爹爹说的。”陆染见她不自觉地握紧秀拳,不由皱起了眉头。
白婉儿似乎想道了什么:“我一直相信你不是魂族的奸细,否则那天你就不会放了我。但你既然是中原之人,为何会对我灵族和魂族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陆染满不在意道:“这个我是听你爹他们说的。那天我不是被你困在困天篮中嘛,你爹爹他们拿走了篮子,我就是从他和那叫浸溪的男子口中听到的。”
白婉儿略有吃惊道:“你在篮子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对啊,还能看见外面的东西呢。”陆染说完连忙闭口尴尬地看了白婉儿一眼,他知道自己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
白婉儿先是呆了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少时忽然惊叫一声脸颊绯红,捂着脸将身子转了过去,不住地跺脚。
陆染尴尬道:“白姑娘,我那天晚上什么都没看见的。”不解释还好,这下越描越黑。
白婉儿突然转过身,绯红的脸上有些怒色,不由分说挥动秀拳就给陆染脸上打了一拳。白婉儿这一拳虽没动用真力,但她好歹也是修真之人,陆染现在凡人一个怎受得了她这一下,陆染顿时只觉脸颊生疼,半边脸都高高地肿了起来。
痛苦之余只听得白婉儿娇怒的声音道:“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你却是个臭流氓,大混蛋。”说完也不管陆染痛苦的模样,哼了一声离开了房中。陆染有心辩解,但这事却是百口莫辩,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算了,这都是自找的,谁叫我口无遮拦呢,唉!”陆染心下这么一想也不怪白婉儿,轻轻揉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少时只觉胸中气闷,额头上的莲花印记上白光一闪,陆染顿时睡意袭来便沉沉睡过去。
昏昏沉沉中陆染神识又一次来到丹田气海,只见元神端坐气海中,那白色莲花此刻已经绽放开来,花瓣温润如玉,沁人心脾的幽香阵阵扑面而来。陆染心中诧异但也不管那莲花,神识既然来到元神之上,索性又去冲击困灵术禁制。
就这样陆染一连冲破了两道禁制,每次控制真元去冲破禁制时,身下莲花便向经脉之中送出一股温热气流,那股气流却不受困灵术禁制的阻挡,在经脉之中不断运转,修复那因冲破禁制受损的经脉。
陆染醒来天已大亮,一夜之间冲破了两道禁制,他本想再继续破开其他禁制,但一提真元却被莲花中温热的气流压制回去,陆染只好作罢。冲破两道禁制已经消耗了他元神大半真元,若再施为只怕会让元神受损。
陆染感觉那股气流是在保护自己,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母亲温柔的手轻拭孩子悲伤的泪,让人无比温暖。
陆染刚一醒来就见一双明眸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带有淡淡的笑意,白婉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屋中。一见陆染醒来白婉儿的脸马上一沉,伴有丝丝红晕将头侧了过去。
“肚子饿了没!喏,这是给你带的吃食。”白婉儿没好气地指着梳妆台上一篮子新鲜珍果。
被白婉儿这么一问,陆染只觉腹中空空,身体感觉有些虚弱无力,强笑一声道:“多谢白姑娘关心,在下确实饿极了。”当下便翻身下床,坐在梳妆台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白婉儿见他吃像,悄悄在他身后掩口偷笑。
说也奇怪,白婉儿每每看到陆染,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先前打了他一拳也不知道伤了他没有,他本不想再见这偷窥自己沐浴的臭小子,但又担心自己伤了他,这才又来看他了。
陆染也不知她心思,只故自己吃东西,一夜之间,陆染经脉修复如初,脸上被白婉儿一拳打肿的地方现在也只有淡淡的红痕,现在除了饥饿无力,身体并无异样,陆染知道定然是母亲所化的那株并蒂莲在保护自己。
陆染对篮中珍果一阵扫荡只觉舒服极了,长长出了口气对白婉儿嘿嘿傻笑道:“吃饱了!”
白婉儿见他一副满足模样,不由地笑出了声,后又一转阴沉的脸道:“吃饱了就吃饱了,跟个孩子似得傻笑什么。”说完就要提着篮子走了。
“白姑娘!”陆染突然叫住了她,“整天躺着有些气闷,姑娘带我四处走走可好?”
白婉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倒是麻烦得很,本姑娘照顾你吃喝,还要我陪你散心。也罢,谁叫我欠了你的,就勉为其难带你出去走走。不过看你浑身脏兮兮的,待我找来衣衫你梳洗一番再出去,不然被族人看见我和你这脏兮兮的小子在一起,他们不笑话我才怪,你等着!”
陆染在屋后水潭之中梳洗一番后,将白婉儿找来的一身衣衫穿上。这一身黑色衣衫极为精致,袖口腰间均用黑丝秀有精美图案,穿在陆染身上就如量身定做一般,一改先前气质,清新俊逸之中更有一丝威严之气透露而出。
白婉儿少女情怀,从未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不由地心神有些激荡,再想到之前当着陆染面解衣沐浴,顿时红霞满面。陆染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当那事从来没发生过。白婉儿见他不提,更觉这人一表人才,却是个大大的混蛋。
白婉儿见陆染哪里都好,只是那只满是白色鳞甲生有森然利爪的左臂与他的身体显得极不协调。白婉儿问起此事,陆染敷衍答过,他不想随便向人提起自己前世的事情,毕竟这些牵扯地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