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印和陈波自是不知朱棣的打算,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陈祖义这个海贼王朱棣是舍不得杀的,不仅如此还会酌情重用!
船队远洋万里,终于回到了京师。只是郑和禀与皇帝之后,朱棣并没有及时召见陈祖义,而是将其晾了起来,出入都由鸿胪寺官员陪同,锦衣卫监视。反倒是朱棣对蒋家印的钩针缝伤酒精消毒一法颇有兴趣,召蒋家印入宫。一个小小的南洋侨民,竟得皇帝召见,就算他有几分本事,这也是破天荒的事情。
说是被召见,倒不如说蒋家印是被锦衣卫给绑来的。本以为自己可以上奉天殿朝见下皇帝,哪知锦衣卫只是把他带到御书房。
朱棣的御书房有几分兵戈之气,比想象中皇帝的御书房比广场还大,无疑让蒋家印倍感失望。朱棣的御书房并不大,只有两丈见方,比一般士子的书房还要小。心中不免一阵吐槽,学渣。
锦衣卫将蒋家印送入御书房之后,便退了出去,一时除了打量书房,立也不是坐也不是,皇帝还没来呢,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号称皇帝的御书房之内也不敢乱动。毕竟锦衣卫的这个架势,自己吃不准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但是想来招自己进御书房,应该是自己还有什么可用之处。
正思索间,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中年男子,气宇非凡,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当是朱棣无疑,不过皇帝进门不是都有太监唱传吗?怎么这次没有,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还是单膝跪下,低头拱手道:“草民蒋家印,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棣戏谑道:“还是不习惯双膝下跪拜俯么?”
蒋家印心中一惊,不明白“还是”二字,自己来自21世纪,跪天跪地跪祖宗,要人前双膝下跪,正是没有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但是对面的可是皇帝,自己这小小的尊严和原则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正要双膝跪倒之时,只见朱棣又说了一声:“不必了,起来吧!”
于是蒋家印唱了声“谢皇上”便低头伫立,在这个书房中,甚是突兀!
正觉不知所措之时,朱棣笑笑道:“穿越者见了我这土著皇帝也会害怕?”
蒋家印脑中轰的一声,这是什么鬼,朱棣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莫非他也是穿越者,应该不是,不然也不会戏称自己是土著了,但是他怎么知道穿越者,难不成还有哪些穿越者守不住自己的秘密,一时装13被朱棣得知了?但是这一切都不合理啊!
蒋家印当然想不到,发生在朱棣身上的是夺舍者反被夺之事!
“……”
蒋家印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完全被朱棣这几句话给震慑住了。
“对朕还想有所隐瞒?”朱棣淡淡一句,不怒自威。
蒋家印吓得一哆嗦,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况且现在自己在朱棣面前连蚂蚁的胳膊都不如啊。究竟是否爽快承认呢?一时间摇摆起来。忙跪地答道:“草民不敢,草民不知皇上所指为何,至今仍是一头雾水!”不管怎么样,先咬死不承认再说!帝王是肯定不会允许穿越者存在的,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的学识和历史宏观,帝王绝对不会坐视其成长起来。想到这里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哼,你的事,朕已略有所知,你的来历和炼制酒精一事,岂是你一介南洋蛮荒之民所能知晓!”
蒋家印听罢,果然是自己不合时代的举动引来了皇帝的怀疑,想必皇帝对穿越者有个了解,于是把自己当初想好对郑和说的那一番说辞重新说了一遍。
虽然跟郑和向他禀报的一字不差,但是朱棣还是不信。“这一番说辞,郑和自是禀告过朕,朕不怕跟你透个底,若你是穿越者,朕打算重用你,助朕匡扶四海!因此无需对朕隐瞒!”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换成之前只要有一点点穿越者的苗头,朱棣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只是那些潜在的穿越者早在这几年被自己诛杀殆尽了。而陆海这个灵魂之中最多的便是国际贸易专业,对其他专业领域的知识也只是门外汉,对大明的历史也知之甚少。凭借这个记忆,朱棣只摸索出了蒸馏酒,便再无他功。见这蒋家印仿佛对医学颇有涉猎,或许能成为自己一大助臂也说不准,留那么一两个,自己还是控制得住的。朱棣看中蒋家印身上的这些,其实也只是蒋家印依葫芦画瓢而已,并非医学从业者。而蒋家印系统的历史知识,其实早已在这个时代发生了改变,一些不该消失的人消失了,一些该死去的人却没有死!
蒋家印把心一横:“皇上,是小人说了谎,小人为求能得到郑公公赏识,于是将炼酒和缝合之法都说成自己首创,其实这些都是岛上抚养我长大的侨领所教授!”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只能把自己说得透彻一点,以博取信任,至于抬出个并不在世的侨领,就算朱棣深究,到时候自己应该也可以应付过去,看来自己从今往后只能藏拙了。
“哦,此侨领可还健在?”朱棣见蒋家印如此坚决,而且坦诚自己的小心思,心下已有了几分信任。
“回皇上,侨领已去世三年了!”蒋家印适时露出一丝哀伤的表情。
“除此之外,可还有传授你其他本事?”朱棣心中已相信这个已经死了的侨领才是穿越者,而蒋家印只不过是学到了其几分本事而已。
蒋家印思索一下便道:“还有制冰之法,在夏日也能制出冰块!”
“还有没有什么?”
“回皇上,没有了!”蒋家印突然想到什么,马上接着说道,“对了,皇上,侨领曾说过在我南洋在往南航行万里,有一片疆土不下于大明的大陆!简直匪夷所思!”
“哦?”这下朱棣已认定了这个不存在的侨领是个真正的穿越者,炼酒制冰,也有可能是智慧,而知道大洋洲这片新大陆的,那在这个时代就只有穿越者。心下便消除了对蒋家印的怀疑。
最后朱棣封了蒋家印一个鸿胪署丞。
“你与陈祖义有交集,此次回去,多接触陈祖义,若能为我大明所用,倒也是个人才!”
得了最后一个口谕,蒋家印便被带离了皇宫。
乖乖,有惊无险!
而从蒋家印离开以后,皇帝御书房的暗处,走出来一个白发儒生。
朱棣笑笑道:“源洁,你是如何看待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