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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鸡肋婚姻

现在,他们的婚姻似乎正朝着鸡肋的方向发展,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是弃还是留?这是个问题。两个人的战场总要有一方要妥协。如果是她妥协,她将变成像无数个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样,整天一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学着所谓上层社会的游戏规则,一边委屈求全的应付着吹毛求疵的公婆以及阴阳怪气的大小姑子,最后还得防着老公出轨。然后慢慢的熬,心力交瘁的忍。或许最后会修成正果,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然后再把数年的怨气发泄在她的儿媳妇身上(如果她能有儿媳妇的话)。更惨的是,被小三小四挤出行列,惨烈下岗,成为豪门弃妇,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娱乐谈资。

前一种,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只能是下辈子做了,因为她的本性绝对受不了委屈,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灰姑娘。比起灰朴朴的逆来顺受的灰姑娘,她更愿意当恶毒的女巫。后一种,还没有发生。现在的结果是她婚前根本没有想到的。现实总是会时不时的给你一个惊喜,当然大多数是有惊无喜。

洛孤岚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次日醒来时已近正午。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面包。洛孤岚正在纳闷,杨希文推门进来。他蹲在床边,一脸的愧疚:“岚岚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他那以为那么多伤害一句喝醉了就可以摆平了。

洛孤岚冷冷的说道:“看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多少事都可以借它之名施行。”

“岚岚,你知道的,男人喝醉的时候什么混乱都说得出口,我保证以后决不这样。”杨希文压下火气继续低头陪小心。

孤岚扭过脸去淡淡的说道:“趁着你现在比较清醒,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杨希文一脸的紧张不由得又上前一些:“岚岚,昨晚我到处找你不见,你不知我当时有多孤独有多无助,当时在座的朋友,他们的妻子女伴都在场纷纷劝着让他们少喝些,只有我一个人怵在那儿,当时我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杨希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诚挚的看着孤岚,带着可怜、祈求和讨好。如果再加上一条尾巴就是名副其实的的大哈巴狗。洛孤岚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杨希文一看见她笑了,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不过,笑归笑,孤岚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放过他,她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瞬又冷了脸平静的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得谈一谈。”杨希文刚松弛的神经又微微紧张起来。

“好,你说你说。”

“我要搬出主宅,至于你搬不搬那是你的事。”洛孤岚拍开他的手去洗漱。

“我搬,岚岚,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杨希文在门外喊道。见孤岚不说话又从门缝里挤进来从背后抱着她,脸在她脖子上蹭着,肉麻的说道:“岚岚,以后我都听你的。”孤岚正在的刷牙的手顿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杨希文的电话响了,他只好放下她去接电话。

洛孤岚收拾好出来时,杨希文一脸的为难:“对不起岚岚,我本来打算今天陪你的,可公司临时有事,你看……”这样的事发生太多次,他们逛街的时候,郊游的时候,公司都会“临时有事”。

“你去吧。没事的。”洛孤岚一边擦脸一边答道,杨希文亲了她一下迅速离去。洛孤岚妆也懒得化,素着脸背着包出门。

大门口,站着花枝招展的杨氏姐妹。两人一见孤岚一如既往的一脸鄙夷。孤岚眼皮也不挑一下,径直离去。

“瞧她那穷酸样,别人还以为是咱家的保姆呢,真不明白希文为什么非要为了她放弃夏晴。”她们的声音说大不大却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洛孤岚的耳朵里。孤岚站住转身冷笑道:“被当成保姆并不可怕,就怕有人把某些人当做援助交际花。”说完又故意盯着衣着暴露的杨希化看了看,嘴角上扬讽刺道:“就算是猪肉很贵,你也没必要把腌肉都摆出来吧,两个人是一个熟食铺子,一个是局部的真理。”

“你说什么,什么局部的真理?”杨希代被她后一句话整得莫名其妙。

“因为真理总是□裸的呀,顾大小姐你又没□,所以说是局部的嘛。”洛孤岚耐心的解释道,说完,头一扬,脊背挺得直直的走开了。

“你这个乡巴佬,妈妈,你听她说话多恶毒呀……”

女人的战争真是无处不在,她洛孤岚从小便在枪林箭雨中长大,又岂会怕了战场!她不但能战,更重要的是能迅速恢复被战争影响的心情,比如现在,她一出了杨家,便心情颇好的吹起口哨。

孤岚在书店流连了一个小时提了几本书出来,刚好在门口遇见杨静辰。

“这么巧?”洛孤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巧,我一直跟着你。”杨静辰诚实的说道。

“哦?”

“我本是要替青泉她们道歉的,没想到你跑得那么快。就一路跟着过来了。”孤岚的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嘴里却说道:“做错事的是她们跟你没有关系。”

“不,希代和希化这样,实是我们杨家的家教有问题。我这个做长辈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杨静辰郑重的说道。

“六叔,你不必这样,你帮我得已经够多了。我一直很感激你。”洛孤岚真诚的说道。

“我一直希望她们俩个能做一个宽容大气的女孩,小时候还挺不错,没想到……”杨静辰叹息道。孤岚暗自腹诽,有那么一个母亲在身边,想大气也难。

杨静辰似乎看出了洛孤岚的心思,缓缓说道:“怪不得有人说,母亲的较量也就是民族的较量,一个母亲能影响到好几代人。有的甚至代代影响。”洛孤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尔后又摇摇头道:“不过,这归根到底还是跟自己的本性有关,不是有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的说法吗?”

“人的本性其实差不了多少,关键是后天的环境影响。”杨静辰正色道。两人边说边走,洛孤岚不自觉的领着他拐过繁华大道向东边走去。路边的工人正在修下水道,一阵阵臭味不时袭来。杨静辰看了看臭水沟深有感触的说道:“同样都是水,在大海便是海,在这臭水沟便是臭水。人有时也差不多。”

“可人有主观能动性,可以改变环境,跟水不同。”洛孤岚下意识的反驳道。杨静辰突然笑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叛逆,很喜欢和老师家长顶嘴?”洛孤岚这才想到自己反驳别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很多时候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于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是这样的,在学校,老师不管说什么我都跟她对着干,在家里也是这样。我的邻居一到夏天便对我喊道‘孤岚,你千万别给我扇扇子,我怕冷。’我一听这话立即就拿了扇子拼命的扇,累得胳膊都酸了。那人乐得嘴都歪了。”

“哈哈。”杨静辰旁若无人的朗声大笑起来,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洛孤岚看了看熟悉的街道,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正往她家的方向走,连忙说道:“我光顾说话了,忘了告诉你,我准备回去一趟,如果你还有事就先回去吧。”

杨静辰摇头道:“我是一个闲人,索性就跟着你罢,你昨天还答应了带我去看你的藏书。”洛孤岚想起了昨晚,心中五味杂陈,浅笑道:“也好,礼尚往来嘛。”

杨静辰正色道:“你这种习惯在小时候是可爱,但是,大了就要注意了,千万别被有心人利用才好。要知道这可不是胳膊酸的问题。”洛孤岚脑中灵光一闪,直直的看着杨静辰道:“你是说是有人故意利用我的性格特点挑起我和杨家的矛盾?”杨静辰沉思了一会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希代和希化和我大嫂多少还算明白事理,可我现在发现她们竟然一致对付你,而你,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自私任性,野蛮霸道。我想大概是有人在你们之间挑拨是非。”

“难道是希文以前的女朋友?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一切都成定局了,她们这样挑拨还有意义吗?”

“一切都没有定局,情敌之间的竞争不光存在于婚前,更主要的是婚后,因为爱情要比婚姻容易得多,只要相互钟情就行了。但是婚姻,比拼的是细心、耐力、洞察力还有生活的智慧。最主要的是两个当事的之间的契合和沟通。”洛孤岚心思翻涌。的确,爱情要比婚姻要容易得多。她目光微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六叔并没有结过婚,怎么对婚姻有如此独到的见解?”杨静辰无奈的笑道:“所以我这是纸上谈兵。不过,我也算是旁观者清吧。”

“正因为旁观者清,看透了婚姻的本质所以才不肯结婚吗?”孤岚忍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于这个传闻颇多的六叔,她有着非同寻常的探索兴趣。原来,她也有着和旁人一样的恶趣味。杨静辰沉默不语,神色复杂还有一丝尴尬。洛孤岚猛然打住,他从小受的是西式教育,婚姻问题是一个人的隐私,她,不该这样问的。于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这是你的隐私,我本不该问的。你知道,我这人是双重标准,虽然我讨厌别人打听我的隐私,可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打听别人的隐私。你有权拒绝回答。”

杨静辰舒了一口气说道:“没关系,我和你一样有时也会忍不住打听别人的隐私,你瞧我此刻不就是在冒充专家当你们的婚姻顾问吗?”杨静辰的语调又轻松起来,刚才的尴尬早已不复存在。

“六叔,你才不是冒充专家,真的,我很感谢你,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性格和心灵,你是第一个。我从小就不服管教,从不听别人的劝告,可是,我却很乐意听你的劝。”洛孤岚真心实意的说道。

“你不是不服管教,可能是他们的方法不对,传统的中国家庭用的是大棒加铁锤式的管教,严厉强硬但容易让孩子反感,最好的方法是用水似的方法,如春苏细雨一样的潜移默化……”

“六叔,你是不是做过儿童教育方面的工作?”孤岚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是的,我曾专门研究过儿童心理学,所以把你当作问题儿童了。”杨静辰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副慈爱的老师形象。问题儿童?她曾经可不就是问题儿童吗?孤岚明媚的笑容逐渐黯淡下来,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杨静辰停住脚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我有时候总把你当做小孩子,会忍不住有肢体接触。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孤岚这才想到他可能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那个,而是遗憾——遗憾六叔为什么出现得那么晚。”杨静辰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心里像闪过一股电流一般。“相见恨晚”四个字在他脑中不停的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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