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近距离看着夏玥儿紧张的小脸,殷凌霄心想:这野丫头真的就是睿王妃?睿王妃不是又痴又傻么,这丫头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并不痴。
睿王的王妃,居然扮成男人来逛青楼,这事看起来倒是有趣!
“要我保密可以,不过你得有所表示。”殷凌霄继续笑。
“你想要什么表示?”夏玥儿追问。
殷凌霄想了想,伸出一个巴掌,五指分开。不难看出,他指的是要钱。
夏玥儿看着他的大掌,低声说:“五两银子?”
殷凌霄摇头:“五两银子?姑娘你当我是叫花子打发吗?!”
“五十两?”夏玥儿再问。
殷凌霄还是摇头。
“五百两?”夏玥儿心想,五百两不少了。
哪知殷凌霄还是摇头:“五百两银子,还不够我塞牙缝。”
“五千两?”夏玥儿睁大了眼睛。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叹了一口气,殷凌霄直接说了:“五万两银子,我替你保密!”
“五万两?!你胃口也太大了吧!”敲诈勒索也不要这么狮子大开口吧!
夏玥儿双眼瞪得倍大,声音提高八度,引得正在讨价还价的晴秋和老鸨子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公子,怎么了?”晴秋见夏玥儿脸色怪怪的,而跟她说话的男人一脸得意,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呃,没事,我正在这位公子打赌呢!”夏玥儿回答。
再看殷凌霄,只见双手一摊,耸耸肩,一副爱给不给随便你的样子:“一口价!”
夏玥儿的小脸耷拉下来:“别一口价啊,可以打个折不?人家好穷的说,没那么多钱啦……”
看着夏玥儿脸上的表情,说句就话变一下,殷凌霄觉得很有趣,如果他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带在身边,也不至于无聊到来逛青楼。
“没有现钱没关系,你给我打个欠条,等你凑够数了再给我不迟。”殷凌霄提出个建议。
打欠条?那不就等于打白条么?夏玥儿心想,反正他不认识她,等她回去之后,看他上哪儿找她去!
还以为长得这么帅的男人有多聪明,居然跟她一样傻乎乎的!
两人就这么达成协议,等人拿来纸笔,殷凌霄写好欠条:“本人欠殷凌霄银子五万两,他日还清。立据人:……。某年某月某日。”
这么一张简单的欠条,殷凌霄纯粹是写着玩的,夏玥儿却一本正经的在立据人后面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夏玥儿。
夏玥儿?原来这傻丫头名叫夏玥儿!
殷凌霄看了一眼夏玥儿签了大名的欠条,收起来装兜里,心里暗自偷笑。
“愿赌服输,这位小公子,既然在下赌输了,那么花魁今晚就让给你,告辞,后会有期。”殷凌霄收好欠条之后,收起脸上那种飘忽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最好后会无期……”夏玥儿小声嘀咕。
“什么?”殷凌霄走出去了,又转回身,欺近夏玥儿问。
“没什么没什么,公子慢走不送!”夏玥儿打起哈哈大声说。
“是么?那就是在下听错了……”殷凌霄这才真的走了,眨眼之间不见人影。
没人跟她争了,今晚花魁则被夏玥儿包下。
近距离正眼看花魁,夏玥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长得漂亮,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媚而不妖,一看就是男人喜欢的类型。难怪钟离睿煊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有这么一个情敌往跟前一搁,换谁都会感觉鸭梨山大,生怕自己的男人让她给勾了去。
嫣红也打量着夏玥儿,看她一张小脸长得还挺俊俏,只不过身子上找不到丝毫大家闺秀的影子,一看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小丫头,搁到人群里,没几个人会注意到她。嫣红想不明白,睿王爷一时冲动把她娶便罢了,怎么会对她百般宠爱,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小公子请坐。请喝茶。”嫣红的丫鬟翠儿带夏玥儿到客人的座位上,奉上一盏清茶。
坐下之后,夏玥儿没有喝茶,而是看着嫣红,学着男人的腔调,半文不白的说:“听说凤鸣阁的花魁貌比天仙,才艺无双,今儿个见到了,果然如此,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小公子过奖了。”嫣红媚脸微垂,似娇羞又不羞得明显,谦虚的回应一句,纤纤玉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小公子,嫣红先为你弹奏一曲,再陪你喝杯小酒,如何?”
嫣红一身文艺范儿,即使是个大老粗,听她这么一问,都不自觉地假装文雅起来。
“好。”夏玥儿干脆回答。
对她弹琴,就等于对牛弹琴,但夏玥儿怎能在自己的情敌面前承认自己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嫣红又拨弄一下琴弦,缓缓地说:“那嫣红就为小公子弹奏一曲《凤凰歌》吧。”
没等夏玥儿说好或不好,嫣红径自弹奏起来,琴声铮铮,一泻而出。
“雨打梧桐响,风吹夜梦长,君来有声君去无言。以心相许以身相偎,望长相惜望长相守,谁知红颜命,肠断人未亡。理红妆舞霓裳,华美艳压群芳,怎奈何,终零落……”
随着琴声,嫣红随口唱起来,歌声轻柔,却含着一丝哀怨凄楚。
夏玥儿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凤凰歌》,还以为嫣红唱出来的是该曲子的配词,再仔细一听,感觉不太对,这词好像是嫣红自己编着就唱出来的。
一曲终了,夏玥儿愣愣看着嫣红,一时间不知该鼓掌叫好,还是随便评价两句好听的。
在嫣红弹琴之前,她的丫鬟翠儿,就把晴秋给请出去。
晴秋看了一眼夏玥儿,用眼神在说:我要在王妃身边不能离开,要看到王妃在我的视线内……
夏玥儿回她一眼,一副你大可放心的样子,示意晴秋跟翠儿出去。
翠儿把带晴秋到旁边的一间小房里,供她歇息,奉上茶点,让她在那里等着:“小哥暂时在这里休息片刻,待小公子出来,我自会来通知小哥。”
晴秋心想,王妃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她就现在这里等等吧,一会再去外边守着。
看到精致的点心,晴秋忍不住吃了两块,喝了杯茶。
不一会儿,感觉乏了,居然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翠儿来到小间,见晴秋睡着了,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转身出去,并带上门。
很快,她端了一壶酒,进了嫣红的会客大厢房。
“小公子,这是凤鸣阁有名的香酒,请你尝尝。”嫣红走到夏玥儿身边,在她旁边坐下,笑脸如花,倒满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夏玥儿。
喝酒?夏玥儿一向沾酒酒醉,平时从来不敢喝酒。
新婚夜,就是喝了甜味的交杯酒,就给醉晕了,让钟离睿煊把她整个儿给吞吃入腹。
“不不,我不喝酒!”夏玥儿习惯性的说,把酒杯放下。
嫣红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把夏玥儿那杯酒重新交到她手上,并说:“小公子不肯喝这杯酒,是嫌弃嫣红待客不周么?公子若不胜酒力,且赏嫣红个脸,只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