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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缩短那一点点距离

清晨,难得太阳公公未能努力地穿过云彩。空气格外清爽。路过林**时,空气里还夹杂着淡淡的泥土香味。

远处,云层间,太阳已经不安分地想要露面,于是将一朵朵云晕染成绚丽的金黄色,明亮绚丽得极其耀眼。

琰的心境清明,爽朗。虽然还是得早起,被关进笼子里,和厚重的参考资料作伴,却满心期待,也说不清期待的是什么。

直到林正宇穿着一身单调的灰色校服走进教室,琰的心情忽然淡定了。眼角眉梢浮现出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意。

林正宇的脚没见好,拖着脚,走路不利索。

在琰的注视下回到座位。默然地拿出一本画册。

琰正打算关心“英雄”,黑神气势汹汹出现在教室门口,怀里捧着一大摞试卷。

教室里顿时哀嚎遍野,高三还未正式拉开帷幕,黑神就开始提前“练兵”了。用他傲人的经验总结来说:“要让学生在题海中领略高考的魅力。”

雯雯和万情哭天抢地的呐喊,尽管徒劳,发泄一下也是痛快的。

黑神兴致勃勃地发放试卷,满脸洋溢着洋洋得意的笑容,看的雯雯牙根直痒痒!

黑神宣扬“题海魅力”时,途径琰的座位,发现林正宇的伤。

终于逮到机会反击。

一阵狂风暴雨的质问,林正宇始终表现得从容镇定,一口咬定,在回学校路上遇到小偷,两人厮打,导致受伤。

“女主角”在一旁听得心酸,怎能直接跳过“女主角”呢?

黑神自是不信任林正宇,用质疑的目光审视林正宇。“女主角”心里发怵。

“怎么就那么巧,遇到小偷,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女主角”沉不住气,干着急,正准备起身,被林正宇大力按住,动弹不得。琰百思不得其解。

教室里开始切切私语。小伙伴们“看猴戏”似的,紧盯着林正宇。

“陈老师,我昨晚返校的时候,在小巷子看见林正宇和一个人打架来着。”说话的人是班长,是黑神的“眼线”,专长便是打小报告。

琰心头抽动,“这是要制造冤案的节奏吗?”

雯雯更是热血沸腾,一身正义感无处发泄,恨不得上前一拳打到班长:“嘿,我就纳闷了,这位仁兄眼睁睁看着琰儿被抢没搭救,今天还打小报告,我去,真是小人!”

琰愤恨不已,再一次挣扎起身。无奈林正宇力气太大,压着琰的肩膀的手巨大,温暖,有力,琰竟然不争气地顺从了。

黑神将两人请出教室。

“女主角”眼睁睁望着“英雄”被“邪恶势力”带走,心生失落、忐忑、悔恨,五味杂陈。

“陈老师......”关键时刻,琰语塞,浑身的正义感被黑神犀利的眼神蒸发殆尽。

“萧琰儿,你也到我办公室,我有其他事情找你!”黑神表情严肃,琰心提到嗓子眼:“这下可好,自投罗网。”

三人在众人注视下离开教室。

“万情,为什么林正宇不说出实情呢?”雯雯一脸傻气,引来万情无数鄙视。

“你傻啊!黑神不喜欢林正宇,林正宇若是把琰扯进来,你说,黑神会像以前那样对待琰吗?这样会严重影响琰儿在老师们心目中的好学生的印象。”万情洞察细致,只是她未曾料到林正宇竟会如此维护琰。

“哦~”雯雯似懂非懂。

“萧琰儿,真是走狗屎运了!”万情意味深长,感叹道。

“哦~”雯雯又似懂非懂。

“哦个屁!”万情使劲拍雯雯脑袋:“做题!”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用异样的目光注视三人。

“陈老师,这个林正宇又犯错误了?”

“都第几次了?”

“你看脸上还有伤,是不是打架了?真不省心!”

唉,原来人的定式思维真是可怕!所有人看到林正宇脸上的伤,第一反应便是打架。

“是不是应该和他的父母谈谈吧,要不把他接回去!”

“在这样一个优秀的班集体里,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

又是一阵狂轰乱炸,不知道林正宇曾经经历过多少次!

“这些老师不用上课吗?太闲了,还有时间和黑神一唱一和的!”琰心里像千万只蚂蚁在踩踏,让她坐立不安。迫不及待想还击,让他们大跌眼镜。怎料未曾还击,便被实力强劲的“对手”击倒。

“萧琰儿,先说你的事情。你昨天和你父亲吵架了吗?你知道你一个人跑出去很不安全......”黑神先发制人。

对手实力不容小觑,琰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耷拉脑袋,任凭处置。

“你父亲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知道他有多担心你吗?一晚上都在担心你,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实在无可奈何,才和我联系。你知道我接到电话有多诧异吗?你向来都是温柔听话的,怎么……”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和黑神形成强大的同盟,琰不禁感叹父亲高瞻远瞩啊!

“所以你更应该尊重你父亲的决定。毕竟,选专业、选学校这些事情是人生大事,不能尽凭你一人说了算......”

一听这话,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轰炸。

陈腔滥调无非是劝说琰应该多听从父亲的教导,父亲不容易等等诸如此类……

琰捏紧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规定动作。“住口!”二字冲口既出,怎料喉咙的异物堵住了,琰喉咙发干,不舒服的很,脸颊滚烫滚烫的。

“萧琰儿,虽然选择志愿这些问题还早。你可以多作选择和考虑,但要多和父亲沟通,遇事不要冲动,更不能影响你备考的情绪!”黑神的口气软下来,琰知道这场较劲自己又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心情瞬间低落。眼角低垂,无言以对。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回头给你的父亲打个电话吧。他很担心你。”

黑神转而面向林正宇,琰明白,轮到“英雄”了。

琰不肯放弃,正想挺身而出,谁料黑神怒目相对:“萧琰儿,我让你出去,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黑神的威慑力巨大,琰又一次胆怯,怀揣着不安与内疚的心退出办公室,在拐角处徘徊。

内心纠结挣扎,从来不曾理解和体会在办公室里劈头盖脸的指责是什么感觉,从来不曾了解林正宇内心的自卑和不安,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十分钟,像经过一个世纪,时间静止。

林正宇走出办公室,表情默然,脸色苍白。

琰仿佛看到一个被误解、鄙视缠绕的林正宇,孤独一圈圈包裹他,裹成一个茧,微弱的温暖在一点点流失,剩下可怕的躯壳。

琰的心有些抽痛,她迎面上去,林正宇与她眼神交汇,闪烁不安,两人都沉默不语,回到教室。

同学们都在苦读,教室里沙沙的笔尖划在纸上,如此刺耳。

“怎么样了?”雯雯哪有心思做题,关切地问。

两人继续沉默,琰轻轻地叹口气。

雯雯见着两尊雕像,怎样拷问也不吭声,便失去兴趣,回头苦读。

教室里静谧的可怕。

琰悄悄写下一张纸条,传给林正宇,正宇的试卷扔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琰朦胧记忆中,林正宇高一时也时常这样安静、平和地在白纸上描绘什么。

琰写着:“为什么?”

“?”

“为什么不说是我遇到小偷?”

“陈老师不喜欢我......”琰貌似懂得林正宇是不愿琰被质疑。暖意涌入心间。心跳偷偷加速。

“那他打算怎么处分你?”

“罚扫地一个星期。”琰松口气,庆幸黑神手下留情。林正宇在纸条上画着一个很囧的表情,小小的,QQ的,呆萌可爱。

“我帮你!”琰心中内疚不堪,想着总能为正宇做些什么。

“你爸爸......”

琰停顿了,眼眶点点湿润,就这么不争气,滴了两滴眼泪在纸条上,内心独白:能不能不煞风景,提这么感伤的话题。

林正宇又在纸上沙沙画出一QQ的哭脸,嘴巴大的吓人,眼睛小小,咪成两条细长的缝。脸颊上的麻子点点丑到一种境界。琰瞬间被逗笑。

“英雄,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琰心咯噔一下,他应该不会那么俗气......

果真,林正宇就是座万年冰山:“随便。”

琰莞尔一笑,将数学试卷摆在正中间,和林正宇分享“答案”。

林正宇悄悄地把桌子挪了一点点上来......

这一点点距离要得多大努力,才能缩短!不知为何,琰心生冲动,她要帮助林正宇,走出阴霾,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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