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盛没有说话,想不到关键时刻,武宁柔还是一条好汉子。
“是你说的?”齐殇月自知脸上的疤痕抹灭不掉了,而且她也认定是武宁柔做的,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便接着说道:“那好,本公主便成全你放了其他人,至于你嘛,则要受千刀万剐之刑,父王,是这贱民自己开口说出来的,怪不得女儿毒辣,不知父王可同意?”
齐阎盛自然不会贸然决定,他冷静思索了一会儿,这草民都已经说出自己要负责,那么他为何不能满足这草民的愿望,让他去死?
女儿脸上的伤疤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了,如今来到宫殿里的大夫,大多也都是草包,齐殇月脸上的伤疤,根本就不见任何的好转,颜色反而加重了几分,他身为齐殇月的父王,自然要给女儿一个满意的交代才是。
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武宁柔还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一旁的洪汝轩听不下去了,连忙说道:“国君,那伤疤不叫众人看,怎能叫大家心服口服,若是公主不愿意叫人看的话,不妨由国君代为效劳,查看一下,然后将那伤疤画在纸上如何?”
齐阎盛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一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只是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
大概是因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是东齐国内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齐殇月想要拒绝,可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理由来,若是她不愿意叫自己的父王看的话,一来就表示自己口是心虚,二来父王的威望也有所影响,想来想去,也觉得叫父王看看也没什么,便直接说道:“本公主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这容貌不是尔等贱民说看就可以看的,若是父王想要看的话,那便直接来取儿臣的面纱即可,儿臣没有冤枉任何人,自然也经的起这般的质疑,正好也叫那些在背后说,儿臣脸上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人,心服口服。”
齐殇月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拿自己的脸蛋来开玩笑。
齐阎盛对于自己女儿的表现,自然格外满意,派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便走到齐殇月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之后,在纸上画出伤疤的形状。
他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想看看,自己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出来之后,这帮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用来解释。
若是到时候无话可说,也正好叫他毫不犹豫的处理这些人。
大家都看着东齐国国君在画伤疤,过了许久之后,齐阎盛才拿起纸上的画样,又透过面纱看了下齐殇月脸上的伤疤,比对了一下之后,才确认无误的说道:“寡人画的疤痕,同公主脸上的疤痕大致一样,你们且拿去看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于是太监将那画纸递到武宁柔的面前,武宁柔看了一眼之后,又递给了洪汝轩和南宫刑天。
洪汝轩看着的时候,武宁柔便拿出身上的手帕,这手帕正是当初法修找到那飞镖的时候,拿给她过目的,武宁柔感觉自己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便要了过来,而现在,正好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她淡淡笑了一下,将纸上的图形和手中的飞镖对比了一下,几乎是如出一辙,便看了看一旁一直站着的太监,说道:“有劳公公,麻烦帮我把这件凶器递给国君过目一下,看看飞镖弄成的伤口,是否和那纸上的图形一模一样。”
齐阎盛看着武宁柔的动作,原本以为她是要刺杀自己,吓着的时候,便想着将身子躲起来,看见她只是拿出证据的时候,便松了一口气,说道:“给寡人呈上来。”
齐阎盛看了一眼之后,便确认这飞镖和自己画的伤口可以吻合一致,却不知道她为何将这东西给自己过目,想着的时候,便问道:“这飞镖为何会在你身上?大胆刁民,难道这一点,就不足以说明,是你下的手吗?”
“国君息怒,待草民慢慢说来。”武宁柔早就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刚才便已经度量好一切:“国君,若是这凶器是在下的,那么在下自然不会将它呈现给你看,至于我呈现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是为了证明,公主脸上的伤疤,是否是由这枚暗器所致,但是凭借国君的这一点反应,便说明,那公主脸上的伤口,和这飞镖造成的伤害表现,是一致的,由此看来,想必公主脸上的伤疤不大,大小程度,想必必然同这飞镖吻合,可也恰恰是这一点,说明了在下是无辜的。”
“你且同寡人细细说来。”齐阎盛身子略微弯了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武宁柔的时候,便问道:“若是你能够说服寡人的话,那么寡人可以考虑,先放了其他无关的人等,自然,待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也会还你一个公道,重重赏你查出了真凶。”
“好,那在下就先提前谢过国君。”武宁柔回答的时候,便阵阵有词的说道:“国君请看,那飞镖的造型极为独特,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独特的花纹,这些花纹看起来像是在装饰,可是若是仔细分辨的话,不难发现,这是一种文字,国君若是能够更加仔细看来的话,可以发现,这是在东齐国境内所流传的文字符号。”
若不是武宁柔细细说来,连齐阎盛也没有发现,这的确是文字符号,而且是自己认识的文字符号。
只不过说起来,这是西齐国的文字符号,虽说齐阎盛记得,可是却已经明文禁止,不准任何人再使用西齐国的文字。
说起来,原本东齐国不叫做东齐国,还是统一的齐国,由于当年先王在世的时候,自己的两名爱妃,在同一时刻诞下了两名龙子,便叫当时的王宫出了乱子。
按照宗法制和王位世袭制来看,天子的长子,才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可是这先王同时拥有了两名儿子,便一时陷入了两难。
因为先王是老来得子,所以这两个儿子对于先王来说,都是无比的重要,若是选择了其中一个作为王子,那么对于另外一个上天赐给自己的儿子来说,显然都不公平,所以当时的先王,为了能够做出明确的主张,便召集大臣紧急商讨了会议。
这两个儿子,是先王同上天祷告之后才得到的,自然不敢随便怠慢了其中一个。
于是先王同大臣们一致商讨之后的结论,便是向上天再请求一次,让老天爷给自己一个明示。
在两位皇子出生后的第三天,便是祭天之时,齐国的巫师叫负责照顾皇子的下人,将二位皇子同时抱了过来。
巫师先向上天拜了拜,烧了三炷香之后,便叫两位皇子坐在了一起。
他们的面前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金银珠宝,美味佳肴,自然,由木头刻成的象征是国玺的东西,也被放在了里面。
根据巫师的祷告,只要这二位皇子之中,有一人碰到了那块木头制成的国玺,便决定了日后谁会成为这齐国的主人。
两名孩子被放下的时候,巫师的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虔诚的祈祷,叫上天安排出一位英明的君王,可以叫齐国安定万世。
两个孩子一被放下的时候,便被面前的东西吸引住了眼球,他们还不会说话,也只能呜呜呀呀的发出声音,然后爬着看着面前的东西。
一旁观察的人,包括先王在内,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结果的宣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二位皇子中的一个,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东西,抓起了一个玩玩,又抓起了另外一个看看。
其中的一名皇子,看了看面前的苹果,摆弄了一会儿,咧开嘴巴笑了。
另外一名皇子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扫了扫面前的东西之后,拿起了一枚簪子看了看。
这两位皇子的表现,都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若是二位皇子中,没有一个人来选择那国玺的话,岂不是就表示,齐国日后无望了?
早知道若是这样的结果,巫师想必就只将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供这两位皇子挑选。
大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倒是先王比较沉静,示意了一下摆摆手之后,说道:“先别忙着下结论,容本王看看再说。”
说不定,这两名皇子,只是因为东西好玩,对新鲜的事务比较好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王不知道日后自己还会不会得到儿子,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便是这两人当中,非要选出一名来做太子不可。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候,其中的一名皇子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明亮的眼睛碰了碰国玺,便像是移不开自己的步伐似的,爬着的时候,便将那国玺用手碰了碰,似乎要归为自己所有似的。
“有结果了!”看着的大臣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声音,好像随时都准备要恭喜国君似的。
因为那皇子这般的表现,不少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放松的神经,马上又被崩了起来。
另一名皇子看了看他手里的国玺,转而将手中的珠宝扔到一边,也跟着抓着那国玺。
于是大堂之上,便看见两个还不到一月大的婴儿,用自己的眼睛瞅了瞅那国玺半天,手指甚至还指了指,似乎没有力气拿到手里似的,干脆比划了两下,于是两个小孩,面对面的看着那国玺。